周一鸣嗯哼一声：“说不定真可以。”
金浩轩摇头道：“不可能好不，这患者我知道，昨天上午骑电车时，在路边遇到突然打开的车门摔倒，送医急救的时候，你是不知道，呼吸，心跳都没有了，当时都要宣布死亡了，家属因为要索赔，这才坚持要求用呼吸机维持病患生机。”
周一鸣翻看病历，的确如此。
“后来怎么就定性为植物人了？”
金浩轩回道：“患者家属看见病患眼皮子动了动，然后经过确认脑电波，移除呼吸机后，得出的植物人的诊断。”
“这个诊断肯定没错，植物人保留了局部的脑干功能，可以睁眼、可以做吞咽动作、患者也可以有无意识的哭笑。”
“有觉醒和睡眠周期，睁眼时眼球不随的声音和光线移动，无意识的睁眼，偶尔可以发生视物追踪，眼睛不能示意，不能与外界进行交流。”
周一鸣嗯了声：“有没有错，我需要去看看病患再说，跟我走。”
“你不是吧。”
金浩轩急忙跟周一鸣出办公室：“你还真要医植物人啊，这怎么可能医好？”
周一鸣笑了笑，没有言语。
走到病房。
患者名叫周雪松，男，37岁。
周一鸣进门，来到他的床边，先看了一看仪器情况，然后冲金浩轩吩咐道：“你去检查一下他的手脚。”
金浩轩诧异问道：“你让我检查植物人的手脚做什么？”
周一鸣笑着催促道：“让你检查你就检查，哪那么多为什么？看看有没有外伤，主要是检查擦伤。”
金浩轩立马检查病患的手脚。
“手掌，手肘没有任何擦伤，脚后跟有一处擦伤，这应该是拖拽擦伤。”
周一鸣嗯了声，冲金浩轩问道：“明白了吗？”
金浩轩一头雾水，纳闷的看向他：“什么呀？”
周一鸣指出道：“换你正骑着电动车，突然间路边车门打开，自己撞上去，人飞了出去，你的身体不会做一些保护性的举动，比如。”
周一鸣伸手做了一个撑的动作。
金浩轩立马明白：“你的意思是患者在落地时候，双手没有护在身前，做保护性举动。”
“会不会或许是意外发生的太快，电动车飞撞上去，身体来不及做反应。”
周一鸣指出道：“也许吧，不过我更倾向于他在发生意外前，无力做出反应，这么说吧，是他的大脑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力。”
说着，周一鸣凑到病床前，对患者周雪松喊道：“你好，周雪松，我是周一鸣。”
“你如果能听见我的声音，能够做出反应，你就连续眨眼两下。”
周雪松激动的要哭了，终于有医生来和自己交流了。
周雪松立马眨眼。
一下，两下。
金浩轩吃惊道：“周雪松，如果你还有意识，可以和我们交流，请你连续眨三次眼睛。”
眨巴，眨巴，眨巴。
三次眨眼。
周一鸣冲金浩轩看去：“现在你还觉得他是植物人吗？”
“这是闭锁综合征，看着和植物人类似，但是呢，他还可以通过眨眼睛和外界产开交流，只是吧，这种交流很微弱，细微到会让人忽视，还好家属要索赔，坚持上呼吸机，要不然他现在应该因为呼吸衰竭窒息死亡了。”
金浩轩咋舌：“还真是无心插柳柳成荫啊，这你都能发现，你也太神了吧。”
周一鸣晃了晃手里的病历：“运气好，病历中没提身体躯干外伤，我也就是有这么一猜。”
“好了，你去联系一下家属，告诉他们这个坏消息。”
金浩轩哦了一声，随即意识到不对：“为什么是坏消息？”
周一鸣笑道：“你傻吗？这要是车祸，赔偿少不了。”
“可现在他的情况是脑子先出问题，车祸成了次要责任，这索赔定性就变了，你觉得对家属来说还是好消息吗？”
金浩轩嗯了声：“你说的对，这对家属来说，的确称不上好消息。”
周一鸣继续道：“而且这病医起来，肯定不便宜哦，光各种检查费就够家属头疼的了。”
“哎。”
金浩轩忍不住叹了口气：“但愿家属能够支付得起高昂医药费吧。”
周一鸣问道：“家属没钱吗？”
金浩轩回道：“你不知道，这家人都是外地来咱们东海市打工的，租的房，家里还有两个小孩要抚养。”
“倒是那个闯祸的富二代，开的保时捷911。”
周一鸣哦了一声，说道：“那就换个说辞吧，就说我们发现患者遭受撞击后，并没有成为植物人，而是形成了闭锁综合征，让富二代先垫付医药费，至于后续怎么弄，就是他们打扯皮官司的事情了，和咱们无关。”
金浩轩愕然：“这也行？”
周一鸣回道：“这还没确诊是什么缘由造成的闭锁综合征，既然富二代是事故责任人，自然需要先行承担医药费，这点他逃不了。”
“至于后续确诊后，医治用药，费用如何分担，就不关咱们的事情了，咱们的首要目的是给患者治疗，你说呢。”
金浩轩佩服的竖起大拇指：“好，我这就去联系患者家属，还有肇事者。”
……
会议室内。
患者家属，周太太，还有肇事者齐聚一堂。
周太太哭的整个人都麻木了，呆呆坐在椅子上，像个活死人，毫无生气。
对面坐着两位肇事者。
一位是司机富二代李俊瑞，还有一位是在副驾座的美女王梓璇。
王梓璇，是个小明星，没什么代表作，网上现在充斥的最多的是她的健身美照。
凹凸有致的火辣身材，迷人的马甲线，水匀修长的美腿。
周一鸣跟着金浩轩进门来，见到她微微一愣。
凑到金浩轩耳边问道：“怎么回事，怎么会扯出女明星？”
金浩轩回道：“王梓璇当时就在车内，副驾座上，就是她开门，不小心害患者撞上的。”
周一鸣哦了声。
然后坐下，先自我介绍一下，然后说了一下患者周雪松的情况。
王梓璇激动问道：“所以你的意思是，患者还有救？”
周一鸣扫了她一眼，见她满脸内疚的面色有些舒展。
点点头，暗道这位还是挺有良心的。
告诉道：“现在当务之急，是为患者医治，让他大脑重新获得对身体的主导权。”
王梓璇立马道：“对对，你说怎么医就怎么医，医药费要多少，我给，只要能医好人就好。”
旁边的富二代李俊瑞立马阻止：“不是说好了嘛，这事缓缓，钱不着急出。”
他冲周一鸣提出质疑：“我想知道，这闭锁综合征到底是因为撞击造成的，还是他在撞击前就发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