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土灵珠
修习翻江叠浪大半年之后，杨羽已经可以一击发出八重力道，并且力道浪费的很少，基本上都能传进攻击目标的体内，以柳一川的话讲，到这个地步算是翻江叠浪略有小成。内劲的修炼也一直没有停歇，这段时间来杨羽的水火内丹愈加的圆润，体积也有几分增长。杨羽整个人的修为都提升不少，想来此时再碰见当年符熊那个级别的高手即便无法战胜，自己大约也能保的性命。
“小羽，过来。”柳一川的声音从果林内传出，盘坐在湖边的杨羽毫不犹豫起身，几个起落就进了果林。
果林内柳一川的小车子正停在一棵颇为粗大的果树下，阳光透过树叶间的缝隙细碎的洒满草地，阵阵清风吹过，树梢之上传来了“沙沙”的摇曳之声。
“师父。”杨羽恭敬的站在柳一川的身后。柳一川盯着树顶的树叶，眯着眼睛，一句话也没说，杨羽也就一动不动的站在师父身后。
良久，柳一川开口道：“小羽，你体内的水火内丹已经彻底稳定了吧？”
杨羽答道：“嗯，师父都知道了？”
“所以现在你有件重要的事情要做了。”柳一川说道。
“师父请吩咐。”
“说起来有些激进了，按照为师最妥善的想法，应该让你再熟悉水火内丹一年时间，可是……”柳一川看着远山淡淡说道，“按部就班并不是不行，只是为师知道你还有重要的事情急着要做，而为师……为师也不知道能陪伴你多久，所以我们只能尽量抓紧了，为师认为你应该可以去凝结第三丹了！”
杨羽身躯一震，抬头看着柳一川，虽然知道修炼五圣诀之后自己应该走的路，但是每一个关键的节点具体是什么时机他却没有什么概念，这时候就体现出师父的重要性了。以柳一川的聪明才智和丰富经验连五圣诀都敢改，别的更别说了。只是……柳一川似乎话里有话，自己急着救母亲自然不假，可为什么柳一川会说不知道还能陪伴自己多久？？
虽然没有问过，但是杨羽知道柳一川一定是遭受过重创，一个修炼者连双腿都没有保存下来就可想而知当年受伤之重了。可这也从另一个方面说明柳一川身体素质肯定是极好的，能从那么重的伤势中恢复到如今并不简单，难道说师父还有什么隐疾？？
不过柳一川显然没有想在这个问题上深入的意思，他再度开口道：“我这些天一直在思考你的情况，虽然你现在成功凝结了水火内丹，但是并不代表你接下来就会一切顺利。现下你水火内丹已经初步稳定，那么接下来需要的当务之急就是确定中枢。”
柳一川转头看着一旁大树上的树叶，思绪似乎还在自己的轨道上飘飞着，嘴里继续说道：“水火内丹的成功凝结并不能代表我的设想都是正确的，而中枢之位如果能按照我的设想成功凝结，那才是说明我对五圣诀的理解和改造是正确的。所以说，之后的路依旧危险重重，你要有心理准备。”
杨羽嘴角微微一弯：“师父！如果没有我母亲，我在双山村就被符熊杀了；如果没有梁大爷，我在景梁村就被符家人围杀了；如果没有四爪黑金蟒和狮犀兽的争斗，我在初入万兽山海时就死了；如果没有师父您，我更是不可能有今天的成就。徒弟这条命本来捡回来的，自从选择了五圣诀我从来都是做好准备的，师父，无论结果为何，徒儿都无怨无悔！更何况我深信师父的判断是正确的，我只是将之实现而已！”
柳一川从树梢上收回自己的目光，转头看向已经八岁的杨羽，一身黑衣的少年身材高了不少，体态匀称，虽然并不多么粗壮，但是反倒让人一看就感觉充满力量；剑眉横挑，鼻梁英挺，双目清澈见底，一张幼小的脸庞透着清秀，看上去非常顺眼舒服。
两年过去了，比之当初柳一川初见杨羽，后者已经有不小的变化了，唯一没变的就是那从一开始就让柳一川欣赏喜欢的，一直藏在那双眼睛里的坚决、果敢与自信。
于是柳一川自己也不再废话，直接说道：“按为师这么多年来的参悟，整个五圣诀其实最重要的一个字眼就是平衡，除了几个关键点的法门之外，其他通篇都在讲平衡，气海与气海的平衡、内丹与内丹的平衡、能量与能量的平衡……而中枢之位之所以重要无比皆因为在为师的设想中，你所成的十字形内丹布置最终全要靠中枢之位的内丹来平衡。”
“师父是想我第三个内丹凝结在中枢之位？”杨羽一边思索着一边问道。
柳一川点了点头：“目下你水火内丹各占一角彼此平衡，如果此时在另外两角中任一角成丹，破坏平衡的风险极大，所以为师认为接下来要在中枢之位凝结内丹，而这个内丹必须得是土属性的！”
杨羽先是点头随即又问道：“为何必须是土属性？风雷不行？”
柳一川解释道：“土属性是五属性中最能包容的属性，大地为土，生万物，容山河海川，土属性又主防御，相对于风雷的属性显然更适合充当协调平衡其他四种属性的角色，因为为师反复思考，你水火内丹现在刚刚稳定，还不是非常强势，此时引入土属性内丹占据中枢之位，这样破坏你原有平衡的可能性最小，又为你将来纳入风雷属性奠定了平衡的基础。所以为师认为你眼下需要寻找土属性的能量来凝结你的第三个内丹了。”
柳一川的解释不可谓不详细，他的教导一向如此，平时放任杨羽自己修炼，但是一旦有疑问来请教或者是自己有东西想告诉杨羽都会讲的很清楚，让杨羽不带任何疑惑的继续下去。
杨羽听完心中也豁然一亮，然后突然又有些惴惴的问道：“师父，那我们上哪里去找土属性的灵真境异兽呢？”
柳一川神秘一笑：“谁说一定要找异兽才能得到土属性的能量的？”
杨羽愕然的看着柳一川：“师父不是说我以后必须要吸纳同质量的能量才行么？既然我水火是灵真境的异兽的能量，那其他三种也得是相当于灵……”杨羽突然住口，他已经发现问题的所在了。
柳一川有些狡黠得意的笑着说：“是啊，我说‘相当于’灵真境异兽的能量，可没说必须是灵真境异兽的能量才行啊。”
杨羽看着有些好像恶作剧得逞而得意的柳一川，无奈的说道：“师父别耍我了，快说说吧，具体要怎么做？”
柳一川嘿嘿一笑，以前他是极端冷漠的一个人，自从收了杨羽为徒后心中总是不自觉的想逗逗杨羽，想看到他脸上出现本应是他这个年纪应有的表情，自己的心情也在这几年不知不觉的起了很大的变化，至少现在杨羽能更多的见到柳一川的笑脸了，这在以前几乎不能想象。
“听好了徒儿，以你如今体内水火内丹的规模，就算找到土属性的灵真境异兽也不可能再像以前那样只是沾下异兽的属性吐息就行的，虽说还不至于要杀了异兽夺其内丹，但是也至少是需要它心甘情愿的将自己的属性能量贡献出来，你认为这是可能的么？况且就你这实力去找灵真境的异兽纯粹是找死，而为师身残也无法陪你长途的跋涉去寻找异兽，所以……”柳一川顿了顿，看着着急的杨羽，不禁又笑了笑，“所以为师这次让你去找的是一个宝物，一个真正的天材地宝——土灵珠。”
“这又是何物？”杨羽疑惑的问道。
“此乃大地精华所在，经过无数年孕育生长才结成的宝物，又称作地灵珠，其内的土属性能量非常的精纯，得此物不仅能让你用来凝结土属性内丹，同时对你以后或许也是一大助力。”看着杨羽又欲张口的样子，柳一川又说道：“如何成为你助力还是等你得到它再告诉你吧。”
杨羽无奈的又问了句：“那师父总该告诉我去哪里找吧？总不能让我在整个万兽山海里瞎转吧？”
柳一川傲然的说道：“为师自然知道才会让你去寻找，这等天材地宝可不是随便就能找到的。这是地图，你收好，今日好好准备准备，明日出发。为师在这里等你凯旋。”
说完柳一川递给杨羽一卷用不知道什么兽皮制作的卷轴，然后滑着车子向山洞移动过去，远远的还飘了一句话给杨羽：“有异兽的地方不一定有宝贝，但是有宝贝的地方必有异兽，你自己多加小心。”闻言杨羽两眼一翻，真是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杨羽打开地图，上面绘制的还算比较仔细，出山谷向东南大约三四天的路程，一个用红色圈圈画起来的山头，就是他此行的目的地。沿途有可能有异兽的地方也都大致的标识了出来，虽然之前柳一川看上去浑不负责，但从地图还是能瞧得出他费了不少苦心。杨羽心中对师父又多了几分感激。
第二天杨羽出发时，柳一川一直把他送到了山谷谷口，分别之际柳一川递给杨羽两个东西，一个是一块像是骨头一样的东西，连着绳索可以挂在脖颈之上，一个是块圆圆的石头，比巴掌略小，石头成红色，摸着还微微有些发热。
“这块蔽息石可以屏蔽你人类的气息，只要不是过于靠近，异兽一般不会发现你；另一个则是我制作给你用来保命的东西，里面封存着我的一些内劲，遇有生命之危，运用内劲灌入其中投出，就算是灵真境的异兽也会重伤。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只能用一次，你一定慎重再慎重。这次出谷也算是对你的历练，为师不想给你过多的保护伞，不经历风雨又谈何成长？”
杨羽握着柳一川给他的两样东西，眼中不觉得微微有些湿润，对于即将独自开始在万兽山海跋涉的他来说，这两样东西都是真正能保命的宝贝，这如何让他心中不感动？
“师父您放心吧，我一定会把土灵珠带回来了的！”杨羽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郑重的承诺道。
柳一川却是平静的说：“尽力去做即可，若实在是事不可为，还是保命第一，对于为师来说一万个土灵珠也抵不过为师唯一的徒弟。”
杨羽点了点头，对着柳一川跪下郑重的磕了三个头，然后起身毅然向着谷外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