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烦恼
大鹦鹉很是奇怪的看了他一眼道：“当然，三年一次斗琴台，今年刚好是斗琴台开启的时间，你家小琴歌上次技压群芳，获得过一次优胜了，如果这次再夺一次，那就是两连胜，她年岁不大，还有机会再参加一次，如果三连胜那说不定她的名字会被镌刻在典乐殿上哦。这可是无上的荣光。音域乐谷创立这么久了，那典乐殿上也才不过刻了不到五十个名字而已，甚至她的师父碧淑清也没这个资格。”
杨羽这才知道原来每个人都在说的斗琴台，居然今年就要开始了。什么事情都被暂时放下了，说什么杨羽也要待到琴歌参加完斗琴台之后再做打算。
杨羽需要办的事情都完了，他恭敬的向大鹦鹉行礼告退。
待他出了林子，大鹦鹉飞到了木屋的窗框上，对着外面哼哼一声，突然发声道：“真以为这样我就发觉不了你了？也算是和你相识多年，你不想见我也就罢了。不过我丑话可说前面，你可得老老实实的啊，敢在我音域乐谷乱来的话我可不会轻饶你的。”
和大鹦鹉告别后，杨羽返回到了树林外。这次和大鹦鹉谈的时间颇久，午后进去一直到现在，残阳已经半入山河了才出来。
还没走出林子，杨羽就看到了外面等待的身影。山风吹过，带起裙摆和长发，如有灵性般舞动着，头上的玉凤簪因为山风的灌入，有着低低如凤鸣般的声响。琴歌就站在一块岩石上眺望着远处的夕阳，整个人都被夕阳的红光映上了淡淡的彩霞，看上去如梦如幻一般的美丽。
杨羽静静的走到了琴歌身后。这聪慧可人的佳丽似乎是在想着什么，居然没有发觉。
杨羽突然童心大起，他悄悄的靠近琴歌，在她耳边说道：“想什么呢？”
琴歌从沉思中突然被惊醒，整个人本能的立即转身，一下子失去了平衡，摔在了杨羽怀里。杨羽没料到居然会有这种福利，一时抱着琴歌不舍得松手了。
“人家等了你一下午，你……你一出来就欺负人家……”琴歌的嫩脸马上红透，声音低不可闻的说道。
杨羽心中一暖，扶正她站好，方才恋恋不舍的松了手道：“辛苦你了，有不少事情需要向鹦大人请教，所以耽误的久了些……你等了一下午，累了吧？”
琴歌微微摇了摇头，一只玉手微握在胸前，偏着头说道：“你的事情都问完了？”
杨羽嗯了一声点点头，琴歌也不多问，转身带路向山下走去。
杨羽跟在她身后，看着她的背影问道：“还有多久就会开启斗琴台？”
似乎是没有料到杨羽会问这个，琴歌的身子一顿，然后边走边轻轻的回答道：“斗琴台三年一次，算算时间，还有几个月就要开启了。”
杨羽迟疑了一下，问道：“这次……你一定会取胜的……吧？”
琴歌停了下来，回身笑了一下说道：“不用担心啦，我没问题的。”虽然这么说杨羽却感觉她的笑容多少有些勉强。
这之后的几天，杨羽没再多问琴歌什么，只是默默的观察着她。随着斗琴台开启时间的临近，琴歌越发的努力着，有时甚至杨羽都看着心疼。以前只看到她在人前的无限风光，哪里能想到在人后居然这般辛苦。
一天晚上，晚课回来的琴歌又开始独自加练。杨羽默默的端了杯温热的清水送进了琴歌的练功房，那个诱人的背影正在认真的一遍遍弹着琴。杨羽将水放在琴歌面前的矮案上，却并不离开，就这么默默地看着她。
感觉到杨羽的视线，琴歌停手抬头。杨羽的目光好像直接看入了她的心灵深处，她不自觉的移开视线，问道：“在看什么？你这样我没法专心练琴了。”
杨羽笑了笑答道：“也不要太辛苦，稍微休息下也是好的。”
琴歌不置可否的嗯了一声，杨羽并没有离开，依旧这么看着琴歌。琴歌再度脸红嗔道：“怎么还不出去？”
杨羽这次没有回答，却突然问道：“为什么？”
这个没来由的问题让琴歌一愣，随即她更加不敢看杨羽的问道：“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我在问你为什么不愿意告诉我真话？你其实心里对赢得这次斗琴台比试没什么信心吧？你在烦恼呢，歌儿。”
杨羽清澈的眸子丝毫不让的盯着琴歌的俏脸，琴歌的脸瞬间有些发白，她低下头像是做错事的孩子般嘴里低声道：“你……你怎么看出来的……？”
杨羽心疼的叹了一声，盘膝坐在琴歌对面，伸手捉住她的下巴把她的俏脸慢慢扳了过来，让自己能够看到她的眼睛。
“你怎么会认为我看不出来？如果你对自己非常有信心，又如何会这般自虐一样的练习？当年在云岭城，还有十来天就要表演，可你连歌曲都未曾准备好，那时的你也没有像现在这样疯狂过啊……”杨羽的话间藏着浓浓的关心和疼惜。
琴歌心中一热，微微笑了笑道：“真是要被你欺负死了，我就是什么都不说也瞒不过你的眼睛。”
杨羽松开她的下巴，坐直了身体问道：“有什么心事说给我听吧，你……你现在不是一个人了，虽然我估计帮不了你什么，不过能让你把心里话说一说，轻松点也还是做得到的。”
琴歌看着杨羽，这张比起在云岭城中又多了几分成熟稳重，噙着微笑的清秀脸庞，曾无数次出现在自己的梦里，如今他真的就坐在自己的对面，可自己居然没有想到去依靠他。
当年在云岭城中最后关头不就是他帮助了自己么？不但捍卫了音域乐谷曲神的尊严，更是让她演了一场自己平生最为巅峰的表演。他是那么的让人安心，他说的对，自己现在已经不是一个人了，还有他在身旁，为什么不让自己再次去稍稍的依靠他一下呢？
“羽公子猜的没错，这次斗琴台我的确是没什么信心……”琴歌想的明白了，终于是轻轻开口说道，“眼下音域乐谷内能够和我一争高下的其实也就丹师姐一个人了，不过我已经赢了她一次。老实说，论技巧我们其实相差无几，上次我胜在了曲目新颖上，不过这次对于我以往的那些曲目，想来师姐都已经有针对性的准备了，而现在我却有些才思枯竭了……我想不出还有什么可以出奇制胜的招式。”
杨羽眉头一皱，说道：“还叫我羽公子么？好生分啊。”
琴歌一愣，旋即脸又红了，低头不语。
杨羽佯装生气，作势就要起身。琴歌哪知他是故意的，还以为他真的生气了，赶忙拉住他道：“别生气，我改……我改还不行么？羽……羽郎……好么？”
说着自己又低下了头，整个脸如同火烧云般通红，那模样要多诱人有多诱人。杨羽哈哈一笑，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摸着下巴自己思索起来。
这几天他已经弄明白了所谓斗琴台是怎么一回事了。其实就是所有有资格并且报名参加的人上台比试三场，一天一场。
第一天是比拼乐器，第二天是比拼歌曲，第三天是比拼舞蹈。除了第三天的比试可以请人帮忙伴奏外其余两场均是自己一个人。这种比拼，全方位的检验了一个乐者的综合实力，只有三方面都强的人才有希望问鼎曲神。而评委就是十二个乐管外加那位鹦大人。
看着杨羽在思考，琴歌终于趁机稳定了下自己心神，又补充道：“第一天的比试只要有合适的曲子我还是有信心能赢的，师父说过只要我的琴声里……有……有……情在，师姐想胜我是绝无可能的。”说着琴歌的脸又红了，自从杨羽来了后，她脸红都快成了常态了。
杨羽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琴歌又道：“麻烦的是后两个，师姐的声音你也听过，非常动人。我若不是有占据绝对优势的歌曲话很难击败她。而最后一个舞蹈也是一样，师姐的舞曾经号称过仙子下凡，前两次我在此项上都是以极其微弱的优势才战胜她的。”
杨羽起身走到窗边，看着外面的月亮沉默片刻后说道：“第一项比试你必须赢过，碧前辈说的很对，你的琴声有着她们没有的动人之处，只要曲子不比她差太多，应该没有任何问题；第二项难度极大，你那丹师姐的嗓音确实很独特，非常好听，想要赢过她极难，这不仅需要你的唱功发挥一点错不能出，更要求你必须有一首好歌才行；第三项我倒是对你极有信心，见过你在云岭城的舞姿，我不相信这个世界上还有人跳舞会比你更好看。”
杨羽的分析丝丝入扣，同时又给了琴歌极大的信心，她感激的看了那个披着月光的挺拔背影一眼，心中柔软一片。
“我会尽最大的努力，在斗琴台开启前帮你想想曲子和歌词的事情。如果你决定依靠我，那我就给你最坚实的依靠，一如当初在云岭城那般。”杨羽回转身，给了琴歌一个无比安心的微笑。
琴歌的心中原本的焦虑烦恼竟丝丝淡去了，她轻轻的嗯了一声低下头去。
“娉儿，你准备的怎么样了？”乐谷内另一处颇具气度的建筑内，一位身穿华服，面容严肃的中年美妇开口问道。
白天和琴歌有过冲突的丹娉恭谨的说道：“师父放心，一切都按计划进行，琴歌以往的曲目我都有所准备，而我这次则有师父亲自出面请曲师伯为我谱的曲，还请了文采誉满天下的书笔圣手亲自给我新歌填词，徒儿有信心一定能胜过琴歌那个小贱人！”
这中年美妇就是丹霞，那位碧淑清的师姐，琴歌的丹师伯。她眉头微微皱了下道：“你戾气重了些，虽然曾经败在她手下，不过修习音律之人该有的气度还是要有的，不然你很难再上层楼。”
丹娉叩首于地道：“师父教训的是，徒儿记住了。”
丹霞看到丹娉受教，心中也是高兴，又说道：“这次斗琴台你第一天想要赢她难了些，这孩子的琴已到了问情境界，就算是你有好曲也难言必胜，纵然是我对上她估计也是胜负难料。倒是后两天的歌、舞，我对你希望更大些。你天生的一副好嗓子，不过也不可大意，琴歌的歌可不比你差多少。至于舞……虽然传言她在云岭城曾经轰动十万人，不过毕竟是传言，恐怕夸大的成分还是有的，你的舞姿我相信已达到一个很高的境界。我现在还能教你的东西不多了，这之后就要靠你自己去努力了。”
“师父教育的是，不过是不是对琴歌那小……小丫头的评价太过高了些？依我看丹师姐的琴声可一点也不比那个小丫头差！”一旁的钟程二女开口道。
“你们懂什么！”丹霞面色凝重道，“那丫头的琴声往昔确实和娉儿不相上下，胜负也只在毫厘之间，可如今……娉儿你还是好生准备后两项，听清楚了么？”
丹娉立刻应诺，而后又一次叩谢，慢慢退出了大殿。
“师姐，师父又教训你，没来由的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钟程二女跟着丹娉出了大殿，有些不满的说道。
丹娉面静如水，说：“师父教导是应当的，我们听着就是了。只是无论如何这次我都不能再输给琴歌那个小贱人了！这是我最后的机会，我必须要赢得曲神的称号，不但要赢，还要赢的彻底，把这个几番羞辱我的小贱人踩在脚下！”
说道最后，让一旁的钟师妹和程师妹也看的有点点心惊的是，丹娉的眼中居然有着一丝丝疯狂在闪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