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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4 五行之说

    “金木水火土…”七弦嘴里反复念叨着,似有所悟、又似有一层薄纱遮挡眼前,于是走得就越来越慢,逐渐停下了脚步、静静站立道边。

    心思一动,七弦凝神进入魂海,径直去追寻聚灵阵的衍变轨迹。片刻之后,便发现一系列与聚灵阵相仿的图案,有单一的、有复合的,有简单的、有复杂的,甚至还有不同的颜色变幻,黄色、绿色、蓝色、红色、褐色…

    首先注意到的便是一幅蓝色的聚灵阵,看这幅图案的色泽、形状、结构,分明就是血蛟骨窍中的那幅“聚冰阵”。金木水火土…莫非五行之中也有变异?或许这“冰”便是五行之一…“水”的衍化吧?

    这样猜测着,七弦沿着这幅“聚冰阵”的衍变轨迹,找到了应该是“聚水阵”的那幅图案,发现这幅图案除了颜色淡了一些之外,只在几个关键节点、线条有所异化。

    随意魂刻一个最简化的“聚水阵”,丢到头顶。瞬间便感觉到一丝潮意,几个呼吸之后,这潮意变成潮湿,又慢慢继而成了一片湿漉漉,接着水珠便沿着鬓角流了下来,这水珠中蕴含了潮湿而又浓郁的灵力。

    七弦心中暗喜、不住点头,又回到魂海去追寻其他几种颜色。接下来是红色…“聚火阵”。不用多说,“聚火阵”分明就是武技“烈火拳”里聚集火属性真气的法阵异化。魂刻出来试验,果然如此。

    然后是褐色的“聚土阵”,分明就是武技“颠倒三才步”里聚集土属性真气的法阵异化。

    然后是黄色的“聚金阵”和绿色的“聚木阵”。

    “聚金阵”的效果比较直接,明显就是坚固、锋锐之感。而“聚木阵”则效果诡异,七弦试了几次,都没什么直观感受。

    正打算暂时放弃的时候,刚好抬头看见一棵参天大树,七弦就魂刻了一幅“聚木阵”,打到了胸径足有丈余的粗壮树干上。

    等了几息,依旧没见什么明显效果。干脆又复合一幅汲灵阵上去。这下总算看到效果了,只见一丝绿意被“聚木-汲灵阵”从树干里抽离出来。

    这“一丝”只是开始,然后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浓郁起来,变成一缕、再成一股…

    片刻之后,在树干表面、阵图的背面中心位置,便凝结出一滴一滴的翠绿液体。而那棵原本枝繁叶茂的大树,却眼看着变成一副枝枯叶黄的惨淡模样,成百上千的叶子纷扬掉落。

    七弦吓了一跳,做贼一样掏出个小瓶,顶着一脑袋落叶,把已经积了一滩的翠绿液体装起来,又打散法阵,看看四下无人,撒腿就跑。

    不跑可不成,在这凡事学分至上的学院,弄死这么一颗不知长了几百年的大树,还不知道要被罚多少学分呢。

    一气跑出好远,才停下来,又拿出那个小瓶,打开盖子仔细探查一番,只是发现翠绿液体里面蕴含了极为丰富的生机。

    七弦直觉上断定这东西不错,却不知能作何用途,只好先收了起来,又接着琢磨那几句话:

    “…经脉亦如此,十二经脉,五行循环,相融相合,灌注奇经八脉,在内温熙脏腑、在外滋润腠理…”

    “经脉亦如此…莫非经脉也似灵力,有五行之分么?”七弦一边思索着,一边探查体内经脉。

    却发现灵识中的经脉居然也有颜色区别。任督二脉,雾白之色。十二经脉,有黄、绿、蓝、红、褐五色之分。只是不知是以前不曾留意,还是随着灵识的增长现在才能察觉得到。

    细致查看之下,又发现十二经脉中,每两条互为表里的经脉颜色一致,却一深一浅,分别是深黄浅黄、深绿浅绿、深蓝浅蓝、深褐浅褐、深红浅红各一条,此外还有两条颜色格外暗淡的红色。

    而与十二经脉一一相辅的十二奇脉,十二别脉,分别与其辅助的经脉颜色一致。

    这些颜色区别…所为何理呢?七弦白思不得其解,却又忽然灵机一动,魂刻出五个阵眼重合的五行聚灵阵,放在面前仔细观察。

    片刻之后,黄、绿、蓝、褐、红五色灵力便缓缓掺杂在一起,渐有白色之相,不过却不如任督二脉雾白之色那般纯粹。

    “或许问题出在相融相合四字…人体经脉本身,并非截而区分,而是一个不停循环的整体。五行灵力吸收、运行其中,便已相融相合。故而经脉虽分五行,运行其中的灵力却只白色一种。唯有特殊的法阵,方能单相汲取…”七弦先得出了初步的猜测,又做进一步猜想。

    “五行循环,其实也就是灵力循环、也就是体内灵力的运转。这个循环正常状态下是如圆循绕,无始、无终的。可如果打破这个循环,会不会造成体内灵力运转停止?”

    “灵力运转停止…就像…禁灵法阵!!”想到这里,七弦忍不住低喝出声,喝罢又是低头,继续皱眉沉思。

    “那怎样才能停止灵力运转、打断五行循环呢…是截脉么?好像不对,截脉最多只会造成一处或者几处经脉阻断,这对如此庞大、而有互联互通的经脉网络而言,影响甚微,至于截断全部经脉…这似乎是不可能的。”

    “如果…是单独作用于五行之一呢?如果…可以凝滞了金木水火土灵力之一的运行呢?不就打破了五行循环,不就能停止灵力运转么?而且无论是哪一种,只要五行之一即可!”

    “来帝都路上曾经试验过那个法阵,单纯的魂刻无效,那…若以富含某一行灵力的材料铭刻呢,是不是就会对该种五行灵力有效了?”

    想到就做,立刻停下脚步,取出铭纹刀,以那翠绿液体作为铭纹药剂,在石板路面上铭刻那副“重力-禁灵”复合法阵。片刻之后,铭刻完毕,七弦想都没想,就迈步跨进这幅长宽只有五尺的法阵。

    路面一层线条闪现,七弦顿觉浑身灵力凝滞、再不能流动分毫,除了只有十倍重力,禁灵效果与当日一模一样!

    七弦满意点头,体会了一会儿那灵力凝滞的感觉,又以灵识在地面上细细查探起来。半晌过后,毫无意外地找出来两层魂力开关。

    先是关闭了禁灵效果,发现重力效果并无影响,又关闭重力效果,一脸微笑地迈步走了出来。

    低头看看脚边的法阵痕迹,挥手一记烈火拳打出,将那处石板路面击得粉碎。

    仰头看看天,不知不觉又是大半天过去,七弦掉头往住宿区走,一边走着,还一边在想怎样把“重力”、“禁灵”两个法阵分别剥离出来。

    等到思路清晰了,已经走到一栋自己住处一样的小楼跟前。

    七弦走近门口,就把灵识散发出去,想先看看主人是否在家。却不想在会客厅里发现一个熟人…铁英!另外还有一个三十岁上下,跟铁英样貌相仿的青年。

    青年一脸醉色,松松垮垮地靠在椅子里,眼皮都懒得抬的样子。铁英却是一脸的怒气,仔细观察之下,那如火升腾的怒气中还夹杂着心疼、夹杂着怜惜。

    “小弟,你振作些好不好?娘亲在九泉之下,如果知道你这个样子…”铁英叹了一口气,脸上怒色渐缓慢,轻声说道:“二哥也不是非得要骂你,可你…太糟践自己了…”

    那青年沉默了半晌,缓缓抬头,看着面前的铁英,低声说道:“二哥,我知道你最疼我,为了让我炼髓顺利,甚至不惜冒死去猎血蛟…”

    “…可你帮我拿到了血蛟髓,我却被人截经断脉。我恨,我恨这老天不公啊!”青年语气愤然激烈,又顿了一下,变成消沉颓废:

    “曾经内外兼修的天才,现在却只能打熬筋骨,就算炼髓大成又能怎样…能配得上这游击将之职么?能报仇么?!”

    “唉…”铁英看着自己的弟弟,无奈再次叹气,黯然坐下。

    兄弟俩正自相对沉默,忽然有侍从禀报,说是门外有客请见。那青年有气无力地摆摆手,说不见。

    “大人,门口那位客人,说是铁英大人的故交。”侍从迟疑了一下,看看铁英,又禀报道。

    “我的故交…怎么找到这里来了,我去看看吧。”铁英狐疑地看看侍从,边说边往外走。

    距离大门还有十几丈,门外就传来一道声音:“是铁英兄吗?”

    “七弦兄弟?!”铁英问道,示意侍从打开大门:“…哈哈,果然是七弦兄弟。为兄不知你已抵达学院,加之近日俗务缠身,不然早就去找你了。怎么样,小楼住得习惯吗?”

    铁英在七弦肩膀上使劲拍打了几下,就是一连串的话说出来。

    七弦却有点奇怪:“铁英兄,你知道我来体修学院?你怎么知道我是个游击了?”

    “啊?啊!哈哈哈…一不小心说溜嘴了…”铁英有点尴尬,拍了拍自己后脑勺说道:“算了,也不瞒你了,你那游击将之职,便是为兄经手核准的,呵呵!”

    七弦听了,收敛了笑意,向铁英郑重施礼:“七弦多谢铁英兄!”

    “谢什么?你要说谢,便是逼我对你叩谢救命大恩了?!”铁英佯装屈膝说道。

    七弦赶紧拦住:“千万别,我也不谢了还不行嘛。铁英兄当七弦是朋友,七弦放在心里,他日必当投桃报李!”

    铁英顺势抓住七弦的手,就往小楼里走:“不说那些了,快进来,我把我三弟介绍给你认识。”

    说话间两人已经来到会客厅,那青年依旧猥在椅子里。

    “小弟,醒醒酒,我给你介绍个好朋友,这位就是杀了那头血蛟的七弦兄弟。”铁英向那青年介绍到。

    又转头跟七弦说道“七弦兄弟,他是我一母同胞的小弟,叫铁鹰。呃,我是英雄的英,他是雄鹰的鹰。”

    “七弦,见过铁鹰兄。”七弦抱拳施礼道,说话间灵识已将铁鹰体内经脉探查透彻。

    “铁鹰,见过七弦兄弟…”铁鹰慢吞吞站起来,同样抱拳施礼,又瘫软进椅子,说道“我二哥的朋友,便是我的朋友,你把这里当自己地盘就行。我敬你一杯,来呀,上酒…”

    七弦微笑摇头“呵呵,酒先不忙喝。我观铁鹰兄肤色苍白、中气亏弱,此乃气血不畅之状,冒昧请问…是否伤病在身?”

    这就是乱盖了,七弦哪里懂什么观闻知病,不过是灵识探查发现,又托词遮掩而已。

    可这两句胡言乱语,却把铁氏兄弟给惊住了,几个月来,铁家也请过数十名医神匠看过,却不曾有人只看一眼便能确诊的。

    “小弟他于半年之前,被人以重手截断多处关键经脉…”铁英实话实说,又看向七弦,眼里闪烁一丝名叫希望的光,迟疑了一下,才小心问道“七弦兄弟…你懂医师之术?帮他看看如何?”

    七弦上前两步,俯身伸出两根手指,搭上铁鹰手腕,佯装诊脉。

    片刻之后,站直了身体,神色没有丝毫波动,却扭头看向铁英,直截了当简单一句“可以治好!”

    “啊?啊,啊!”铁英听了,舌头像是打了结,双眼瞪得溜圆,话都不会说了。

    铁鹰更是不堪,攥紧了双拳,额头绷出青筋来,半晌之后才磕磕绊绊、不敢置信地问道“是…真的?你…你…可千万别唬我!”

    “原本你已打通奇经八脉,现任脉五处、督脉六处、十二经脉八处截断不通…对不对?”七弦轻描淡写便说出铁鹰伤情。

    “对对对…分毫不差!”铁英双手颤抖着,上前抓住七弦肩膀,急切问道“七弦兄弟,小弟这伤…能恢复几成?需时多久?”

    “刚才我说的是…可以治好!”七弦一脸自信微笑,又沉吟一下,说道“一年之内十成恢复。”

    “你要什么报酬?”铁鹰眼睛里的光满缓缓收敛,沉声问道。

    七弦笑了,扭头看一眼铁英,淡淡回答:“无需报酬,因为…你二哥是我朋友!”

    “好一个朋友!”铁英、铁鹰齐声低喝。

    铁鹰霍然挺身站起,朝着面前的七弦躬身一礼:“铁鹰,敬拜这份朋友之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