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阵渡浮生 > 140 爪牙初露

140 爪牙初露

    “试炼结束,表现尚可…但兵车重弩设计反应时间是三息,一根铭纹弩箭便能击碎那辆马车。臧卆,你们自行评判吧。”

    “遵命,大人!”

    “干你们这群屎蛋,都他娘吃草长大的吗?回去给老子全体实炼五百次,不到三息不许吃饭,包括丁卯和我…”臧卆开始骂娘了。

    “臧卆,不许骂人!”七弦出言呵斥道。

    “遵命,大人!”臧卆声音顿时压低,出奇地温柔:“几位弩手大爷,咱会过日子些好不好,那可是铭纹箭啊,半年饷银只够买一根的…咱给省下来,去喝花酒也成啊。”

    “哈哈哈…”

    “咯咯咯…”

    七弦连忙关闭法阵,跟早已忍俊不禁的若楠笑作一团。

    一个时辰后,外城东北东区,商贸中心皇后大街,人群熙攘、摩肩接踵。

    两辆外形宽大、样式普通的青色马车,衔尾自外环大道风驰而来,又陡然减速,进入大街时,已是随着人流缓缓前行。

    半刻钟后,马车抵达帝都拍卖行那栋巨大圆顶建筑,还未停稳,后车两侧、后部车门同时打开,跳出十名披坚执锐的士兵,面朝外钢浇铁铸般伫立马车四周,眼神犀利扫视附近人群。

    “这是边军吗,否则怎会如此钢铁军容、血腥煞气?”路边行人猜测着,不由驻足侧目。

    只见那十个士兵青黑鳞甲、青黑战盔、青黑护面,矛、盾、刀、弓、箭,甚至连腰间短刃都是一色青黑。

    有懂行之人眼尖,注意到那兵甲之上的精致纹理,不由大惊低呼“我的…天呐,竟然都是全套铭纹兵甲!”

    “莫非是禁卫军?”旁边有人说道

    “禁卫军?禁卫军怕是也不能把几万两黄金穿在一人身上…”

    众说纷纭间,前车门开,又下来十个身穿统一青黑官服的壮汉,宽摆紧袖、快靴马裤,腰间左侧制式带鞘长刀、右侧腰牌图文隐约可见。

    “风纪?这是哪个衙门?”没等眼尖的路人甲乙讨论明白,车上最后下来一对男女,在那群青黑官服簇拥之下,走向拍卖行门口。

    帝都拍卖行,赤龙城最大拍卖场,每日如山珍宝进出、似海金银流转,却从未有过半点差池。这不仅得益于帝都法制森严,更要归功坊间所传那般…后台极大、背景极深。

    虽然都说店大欺客,可门前两侧的护卫们,见到七弦一行人下车走近,不仅无一阻拦,甚至连沾在那一身身青黑兵甲上的眼神,都舍不得收回。

    陈武是帝都拍卖行护卫领班,先天初期体修,在此工作近十年了,能从普通护卫一步步熬至领班,修为高深固然是原因之一,可他最引以为傲的,却是自己的眼力。

    那两辆马车陈武早就注意到了,那十个全套铭纹兵甲的士兵虽然凶悍,可这走近的十人却个个让他心惊胆战。

    让他感觉可怖的,不是那身陌生官服、不是身畔腰牌、也不是官服下偶尔露出的内甲铭纹,而是他们的修为…个个都是先天!其中最弱的也跟自己相仿,甚至有两个已至巅峰!

    而走在队伍中间,明显是被护卫的两人,一个长裙窈窕、白纱遮面,虽不见容颜,可陈武相信,连瞎子都能看出来,这必定是一绝色美人,另外一个虽然很是年轻,却相貌平常,衣着也非华贵,只是一袭青色布衫。

    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陈武咬咬牙,从侧面迎上去,恭敬说道“请问这位…女士,可有预定包房?”

    面纱女子不曾出声,只是往旁边青衫男子靠了半步。

    “完了,看错了人…”陈武恨不得抠掉自己那双引以为傲的眼,连忙朝青衫男子深深一礼“见过这位大人…”

    “臧卆…”七弦只是轻轻唤了一声。臧卆上前,双手接过七弦手里一面玉牌,转身递给陈武。

    “天字八号…大人请容小的前面引路…”

    陈武将七弦等人领进拍卖行,领进一间拍卖大厅,领进天字八号包房,又安排好茶点水果、待应之人,这才恭身退出,一溜烟找上层禀报去了。

    这间大厅有两层,上层是数十包房,下层是阶梯状半环形分布的几百座位。这场拍卖是每月一次的中型拍卖会,拍卖开始时大厅里已经坐无虚席。

    七弦拿起一本清单,里面是本场拍卖会所有拍品详细介绍,草草翻看一遍,发现自己提供的三件武器,排在清单后部,起拍价格也都不低。至于其他拍品,没什么能引起七弦注意的。

    这次出来的目的,除了实地测试马车、检验一下常浩、在帝都给风纪司亮亮相之外,也就是陪若楠散散心了。拍卖这事,七弦没什么兴趣。

    拍卖如火如荼进行中,若楠倒是挺喜欢这激烈竞价的场面,直看得开心投入、兴致勃勃,随着起伏跌宕竞价厮杀,脸上表情交替变化,惊讶、兴奋、紧张、沮丧…

    七弦似乎有点心不在焉,随口说道“你又不竞价,表情那么丰富干嘛?”

    “你不懂,越是别人竞价看起来才越有意思…”若楠紧紧盯着拍卖现场,手里端着一杯血蛟,凑在嘴边酒都没空喝。

    此时拍卖进行不到一半,七弦很是无聊、正要起身出去转转,就听拍卖师大声说道“下面一件拍品,是一条紫晶脚链,大家请看。”

    “虽非名家之作、也非遗世古物,却造型典雅、玉质通透,哪位男士若将其拍下,定能令您心爱的女人玉足生辉…”

    “阿弦阿弦…你看、你看那脚链…”若楠扶着面前齐胸矮墙、隔着纱帘俯身望向台下,又拎起裙角、向后抬起一只纤足,伸向七弦:“我戴了是不是很好看…”

    七弦有点晕、有点晕、还是有点晕,那只如玉纤足让他晕,裙下柔滑小腿让他晕,若楠如此一面更让他晕…真是没想到,公主殿下原来也是爱美如命啊。

    若楠神情专注,护卫们都在门外,豁出去了!伸手托住那只让人心动的足。

    轻轻握在掌中,一团香腻、温软…见若楠查觉异样、回过头来,七弦老脸一红,心虚说道“当心…别掉下去了…”

    若楠也是脸儿一红,却没任何动作,只是扭过脸去、低头不语…似乎…似乎也在细细品味,足背上传来的阵阵异样感受。

    这时下面却传来一声“五千两第二次,就没有哪位男子汉,肯为自己的女人再次加价吗?”

    “一万两!”已是意乱神迷的七弦大喝一声。

    “干你娘,敢跟我抢,找死么?”对面包房传来一声咒骂“大爷我出价…白银一万五千两!”

    “我出的一万两…是黄金!”七弦起身再喝,能为美人玉足增色,就算黄金百万又如何?

    若楠顺势回身、坐到椅中,裙角却还拎在手里,似在犹豫该不该放下、遮住那只羞得泛红的小脚。

    “对面那小子,看清楚大爷我是谁…你确定要跟我抢?!”对面包房纱帘大开,一个衣着华贵、拥搂美姬的年轻人。

    “拍卖规矩,价高者得。”七弦淡淡说了一句,语气冰冷。

    “有种!小子,你当心有钱买、没命用。呵呵,你放心,在这拍卖行里我不动你…”那年轻人语气中威胁意味明显,又回头吩咐几句,一名护卫领命而去。

    七弦平静坐下,缓缓问道“若楠啊,认识这个人么?”

    “吏部侍郎龚天佑长子,龚保琪…一个混蛋而已。”

    “龚天佑…辅政王的人?”

    “只是摇旗呐喊之人。”

    “呵呵,就是他了…”七弦微笑点头,随即魂刻传音法阵“雨若,查吏部侍郎龚天佑,家里有没有灵修、护卫实力如何?”

    “大人,龚天佑家中护卫五十人,其中一个先天境。灵修有两个,一个淡红、一个深红,始终未动,似乎在修炼。”片刻之后,雨若回报。

    不多时,拍卖场来人,将那条紫晶脚链送至、又带走了金票。

    七弦把装有脚链的木盒递过去:“若楠,送给你。”。

    “有你这样…送女人首饰的么?”

    “那…应该怎么送?”有点摸不着头脑,却见若楠低下头去,轻轻扯起裙角。

    “噢…明白了!”七弦恍然明悟,随即起身、屈腿半蹲,捧起那只玲珑玉足、轻轻放在膝头,又将那条脚链系扣脚踝之上。

    动作是那样的轻柔、那样的缓慢,仿佛生怕时间短了,这近在眼前的美妙,会少看了一眼。

    望着那小巧绣鞋露出的多半无袜纤足,目光在那柔和曲线、细嫩肌肤之上缓缓抚弄。摘去碍眼的鞋子,精致的脚趾、软腻的足心便映入眼帘。

    身不由己,七弦便低下头去,贴近那一幅柔美,以脸摩擦、用唇亲吻…

    这一刻,若楠双眸微闭、睫毛轻颤,手儿紧紧揪住裙角,喉咙间发出一声若有似无的吟唤。

    “呃…”

    吟唤之音极轻,可在这几尺呼吸可闻的静谧中,却似一声霹雳,惊醒迷醉中的两人。

    若楠闪电般缩回小脚、屈膝抱腿,整个身体都蜷进椅子里,脸儿红红、使劲儿贴在腿面。

    七弦也坐了回去,手里还拿着那只绣鞋,却鬼使神差一般凑到鼻端,去嗅那玉足余韵。

    一个心儿怦怦、一个贼心蠢蠢,两人各自沉迷其中…时间却不懂体贴,溜得太快、太快,转眼间一场拍卖会便已结束。

    “咚咚…”房门轻轻敲响,七弦顺手将那只绣鞋塞进怀里,应了一声:“进来。”

    “大人,拍卖会就要结束,一会儿恐怕人多拥挤,要不要提前离场?”臧卆走进来请示。

    七弦想了一下,吩咐道:“等一下,人最多的时候走。你们十个延后五丈,非我下令,不得出声、不得动手。”

    “遵命,大人!”臧卆得令出门。

    “…阿弦…”若楠正要起身,发现少了一只鞋子,就把赤足伸出来,朝七弦摇了一下。

    脚踝上那条脚链却被晃出点点紫光,映衬肌肤愈加柔美,七弦目光有点挪不开,点点头说道:“嗯…很漂亮…”

    “…哎呀,我是说鞋子…”若楠难得一见地大发娇嗔。

    “啊…呵呵,送给我吧!”

    “…嗯…可是…”若楠轻轻点头,却看着自己的赤足为难,总不能光着脚走出去吧?

    “噢,嘿嘿,差点忘了…”七弦这才明白过来,拍一下自己额头,取出一双鹿皮小靴,帮若楠穿好。又拎起另外一只绣鞋,狡黠问道:“…也送给我?”

    “…嗯…就让它们做个伴…”若楠看看对面那双眼,低头轻语。

    片刻之后,通道内人流涌动,七弦牵着若楠的手缓步而行。两人走出拍卖场,朝旁边僻静之处刚走几步,就听见一声哂笑。

    “呵呵,王八蛋,总算是出来了,让大爷我好一阵久等…”原来是那龚保琪,带着一群护卫围了上来,却又一眼看见若楠的身姿曼妙:“…哎呦喂,怪不得敢跟大爷抢,原来是色壮怂人胆啊…”

    “…小娘们儿,把面纱摘了,先给大爷看看盘子亮不亮,回头再让大爷尝尝,你这身子值不值得万两黄金…”

    “大胆!我乃朝廷命官、礼部风纪司司首七弦,光天化日之下,你眼里还有没有帝国法令?!”七弦在旁暴喝一声,摘下腰牌举起来。

    旁边人群顿时止步,侧目看向这个年轻得不像话的“朝廷命官”、看向这块陌生得有点奇怪的“风纪”腰牌。

    “朝廷命官?!”龚保琪被一声大喝吓了一跳,定睛看时,却看见一块听都没听说过的牌子,伸手便从七弦手里夺了过来,踩到脚下:“什么鸟风纪,还朝廷命官,我呸你娘的…”

    “官员腰牌乃皇帝御赐,你居然敢抢夺、踩踏,我跟你拼了…”七弦喝罢,一拳捣在龚保琪脸上,直捣出一团血花。

    “啊…我的鼻子,干你娘,来呀,给我砍死这个鸟人!”龚保琪惨叫一声,立刻招呼人动手。围绕四周的十几个护卫闻声抽刀拔剑,朝着七弦就扑过来。

    “若楠闭眼…臧卆!”随着七弦一声令下,身后十道青黑身影闪过,接着就是一阵长刀斫断兵器、斩入人体的密集声响。

    三息未至,地上便已丢下十几把折断的刀剑、十几具破碎的尸体。臧卆等人手脚很是利落,刀光过处鲜血并未四处喷溅,待到尸体倒地才汩汩流出,渗入地砖缝隙、浸透龚保琪脚下靴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