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涛蹲在甲板上,伸手敲敲龟壳,对四人说道“你们难道就没觉着奇怪,开始那一大群四级的怎么就不见了?”
“是啊,开始追得大伙发疯般划船猛逃,可后来却悄无声息便没影儿了,大伙儿一直都纳闷…”海狗羡慕地摸着龟壳,说着说着忽然就不吱声了,结结巴巴问道“孟孟涛,当时你们小队就少了你跟大人,不会是…”
“哈哈,还是海狗聪明…”孟涛拍拍腰间储物袋,嘚瑟说道“四级,足足一百头…是我、孟涛配合大人杀掉的…”
“哎呦…”海狗一下咬着了自己舌头,支吾说道“…一百头,四级的…我的天…”
“嘎嘎,所以说嘛,跟着大人干,保证以后都是好日子。算了,今天我心情好,就再让你们开开眼…往那边宽敞地儿挪挪…海狗,这回你当心别把自个的舌头给吞了啊。”
孟涛也没收回那头四级的,一边说着一边走到旁边宽敞处,轰隆一声丢出个五丈多的庞然大物…
“…”这下可好。连惊呼的声音都没有了,四个人连同又过来的几个看热闹的,都把眼睛瞪到了最圆、都把嘴巴张到了最大。
半晌之后,周围已经站了一大群的人,海狗才揉着腮帮推回下巴、顺便擦干嘴角的口水,又吞了一口口水,才胀红着脸问道“这是…五级的?!”
“嗯…如假包换!”可算是有机会跟人分享这份震惊了,孟涛激动地指着妖龟脑袋说“看见那个洞没,一击致命,就是大人干的!”
于是几十双眼瞪着那个洞,几十只手去摸那巨大的龟壳…五级海妖啊,相当于金丹老祖,这家伙可是两颗水球就击沉了一艘大海船。这么厉害到没边儿的家伙,就被大人一矛给捅死了,跟着这样的大人混,能没好日子过?
又过了足足一刻钟,孟涛才收起两头妖龟,飘飘然去了左青舱室,一进门就是满脸灿烂“队长啊,这下好了,我保证这满船五百多人,用不了一刻钟,就都对你死心塌了…”
“你跟人显摆那五级妖龟去了?”
“嘎嘎,你怎么知道…”
“呵呵,孟涛啊,你别顾着给我竖什么威信,以后我多数时间得闷头研究东西,你要多管些事情…最近几天,你着重考虑一件事、着重调查三件事…”
“…着重考虑可以怎样、通过什么途径把哪些生意做出去,着重调查一是各类可以或可能开发的自然资源详细情况,二是各类可用或值得培养的人力资源详细情况,其中以具有炼器、阵法、符篆潜质的人为重点。”
“遵命,队长。”
“对了孟涛,之前在甲板上,他们为何叫我大人?”
“那是一种敬称,本是凡人军政两界中下级对上级的称呼,后来修炼者用以敬称境界高深之人…”孟涛早已习惯左青经常性的常识匮乏,细致解释道。
“怪了…怎么感觉我从来没管别人叫过大人呢…”左青迷惑自语,却还有半句根本没说出来“…似乎,这个称呼…我很熟悉、很习惯…”
在左青面前,孟涛丝毫感觉不到年龄差距,这就是崇拜二字的魔力“嘿嘿,那自然是队长您境界高深,不需敬称他人了。”
“呵呵,胡说八道,就我这境界,有可能吗?”左青笑着摇摇头,对孟涛安排了几件事,就出门想到船上随便转转。
却看见程婉儿神色古怪地站在外面,诧异问道“婉儿你在这儿站着干嘛,有事吗?”
“这个…那个…”此刻程婉儿绝对是个文静姑娘,低着头、红着脸,揉着裙角吞吞吐吐。
左青更是纳闷了,自打小队众人熟络起来,可从没见过程婉儿这副模样,想都没想就伸手摸向姑娘额头“你脸这么红,不会生病了吧?”
“没…没…”被左青一把摸在脑门儿上,婉儿汗都快下来了,急忙说道“是他们几个觉得我对大人太不尊重,罚我给您当护卫来了…”
“护…卫…?护什么卫?”
“就是贴…贴身…护卫…”
“咳咳…大姐,您是女的诶,给我安排一女贴身护卫,这谁的主意,太有创意了吧?我又不是什么阔少公子,要的什么护卫,回去回去,忙你的去吧…”
程婉儿听了,一脸的纠结“别别别…大人…要是这样回去,他们一定会埋怨我连这点事都做不好,我可不想被排挤出小队…”
左青听了,也不好直接赶人回去,就带着婉儿回舱,取出一张图纸递过去说道“这是一幅能辅助修炼的铭纹,但这青狼图形似乎不太适合此地…对此你有何看法?”
“好威风啊…”婉儿满眼惊叹看着那幅傲啸青狼,又忽然说道“咦,大人,这图案怎么好多断续之处啊?”
“呵呵,我曾周身多处受伤,结果就搞成这样了…”
程婉儿目光灼灼看向左青“这青狼是您的纹身?大人…给婉儿看看呗…”
“看什么?”
“纹身啊,这青狼纹身一定很…很好看…”
“咳咳,这是铭纹,不光是纹身,又不是用来看的…”左青让程婉儿的目光给看得有点脸红。
“您怎么脸红了…大人在害羞?哈哈…别怕别怕,我只是看看,保证不摸、不干别的…”
左青冒着汗、连忙岔开话题“说正事、说正事…怎么样,有什么建议没?”
“嗯,要说适合此地…碧波岛附近深海里,有一种名叫海狼的群居海妖,这种海狼领地观念极强,若遇侵犯其家园者,必群起攻之、殊死相搏…”
“形状如何?”
“獠牙利齿的很是威风。”
“婉儿你会画么?画给我看…”
“嗯…”
时间不长,一头面目狰狞、牙尖嘴长,遍体黑蓝鳞甲的海妖便跃然纸上。
左青看了,不由挑指连连称赞,又细问海狼习性,知道这海妖集体追击猎物时,常腾身跃出海面,故常出远海之人将之称为海狼凌波之景。
“海狼凌波…名好景妙,那便以此命名定形!”左青说罢另取几张纸,提笔来刷刷点点,不到一刻钟,便画出两幅“海狼凌波”图来。
两条海狼的姿态,都是腾身出海、向上扑击那一瞬间的形象,只是一幅样式粗犷豪放,颜色偏黑,分明是雄性海妖的形象,而另一幅则线条玲珑细腻,色泽偏蓝,一看便是雌性模样。
程婉儿双眸紧紧盯着那幅玲珑的,心想这幅图案若是纹在自己身上,白的肌肤、蓝的狼纹,黑的毛发、红的…赫赫,那得有多好看…想着想着,眼睛越来越亮、脸颊也越来越红。
左青画完两图,扭脸看看程婉儿双颊潮红、满眼放光,顿时吓了一跳“婉儿、婉儿…你,没事吧?”
“啊?啊…没事没事,大人的,这两幅,是不是一男一女?”
“呵呵,铭纹容易,外观与效果协调统一却是不易…这一对海狼凌波倒是不错。”
“大人…”
“嗯?”
“嘿嘿,能不能…”
“什么?”
程婉儿腔调一下妩媚起来“大人呐,您能不能…帮婉儿纹上这幅啊…”
“停停停…”左青一阵皮肤发紧,连忙叫停,眼神怪怪看着婉儿“…大姐,您知道这是干什么用的,您就要啊?”
“这么漂亮的纹身,做什么用的无所谓啦…”
左青差点当场栽倒,心道这女人,爱美之心也太狂热了…又忽然想起一事,为难说道“婉儿啊,这铭纹狼图辅助修炼的效果应该不错,可是…”
“可是什么?”
“…可是若打算在碧波岛上普及,还有个问题,就是…铭纹需与铭纹师坦诚相对,男人倒无所谓,可女人…”
“咯咯…还当什么问题,大人您不用为难啦,碧波岛虽也有男女大防之念,可但凡修炼者,即便是女人,没人会介意这事的…”
“真的?”
“当然了,身体隐私不避父母、医者,又怎能避讳铭纹师?”
“那就好,那就好…”
“大人啊…这铭纹有何效果?”
“如果推断无错,应该能在三月内,将你的修为升至先天巅峰。”
“啊…”程婉儿掩住小嘴,一下愣住了。这效果,也太逆天了吧…
经过这几日相处,程婉儿乃至整个小队,对左青的信任已急升到盲目的程度,自然不会有丝毫怀疑,此刻她的心里,除了震撼、还有滔天的惊喜。
晕乎乎使劲儿晃晃脑袋,程婉儿后退几步,朝着左青单膝下跪,朗声说道“大人,婉儿愿效忠于您、终生随侍左右!”
“婉儿起来,本来我就要给你、给我们小队、甚至给整个碧波岛铭纹…你不需如此。”说着就弯腰伸手,要拉婉儿起身。
可程婉儿却挪后半步、再跪一膝,整个身子都匍匐在地“大人,自第一日见到您,婉儿便知您非凡人,后来您铭纹、杀龟、破万启源毒计,救下碧波岛这五百多人,婉儿对您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但婉儿不是一味追捧强者之人,您强归强、却与他人无涉,婉儿自不会生出追随之念…”
“…但今日晨间,您在甲板上那一番话,却让婉儿明悟到,您不仅个人强大、希望带领碧波岛一起强大、也有能力做到这件事。又见这两幅狼图、听您欲将其普及全岛之言,婉儿便更加确信无疑…”
“…婉儿自幼父母双亡、孤苦无依,六岁起一人挣扎度日至今,早就累了、倦了。求大人垂怜,允婉儿委身门下,一来能得享大人荫蔽,二来可鞍前马后,为大人操心之事略尽绵薄…”
“…再求大人应允婉儿所求!”程婉儿说罢,便是深深一叩首。
“唉…我说大姐,您这一番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若再不答应,就显得我太不尽人情了吧…”左青郁闷得鼻子都快歪了,狠狠翻了几下眼睛,无奈说道“答应你了,快起来吧。”
“妾身谢过大人…”程婉儿从地上爬起来,一本正经敛衽施礼。左青摇摇头,示意婉儿不必多礼,当即吩咐她去找孟涛要些五级妖心血,又拿起笔来,画了两幅几寸大小、轮廓相同的图案,一幅是海狼凌波,顶端有“碧波”二字,一幅却是顺风顺水符,顶端却写了“所属”二字。
在左青设想中,碧波岛将择机成立一个名为碧波的宗门或者组织,这两幅图案便是腰牌的正反两面。
刚放下笔,婉儿空着双手、脸色古怪地回来了,说孟涛请大人下到底舱去看看,他遇到麻烦了。
左青也没多问,便跟着婉儿往底舱走,一出门碰上战刚、战雄,战刚连忙行礼说道“…大人,请问您有没有空闲?”
“你们找我有事?”
“是的大人…”
“着急不着急?”
“不是急事,是有关铁矿的,就是…”
“铁矿?”左青立马停住脚步,回头问婉儿“婉儿,孟涛的事是否急事、要事?”
“都不是。”
“那就让他等等…战刚、战雄,跟我进舱说。”说着转身回了舱室,等父子俩一进门,左青连坐都没坐就直接问道“什么铁矿?”
“大人…是这样的,战雄双眼天生对金铁之气敏感…”战刚看左青脸色殷切,连忙答道“…十年之前我便试过,将一把匕首随便扔进十丈海底,他就能轻易找出位置…”
“噢?”左青闻言很是惊奇,看向长得一点也不熊的战雄。
战刚继续说道“等他长大些,找人便借此优势,在岛边浅滩挖矿砂为生,所获不算丰厚,却也得以支撑我父子先后筑基…”
“唉…有此绝大优势,却连第三个筑基都难以支持,这不能不说是我们碧波岛的悲哀…呵呵,抱歉我跑题了,战刚你接着说…”
“大人您心系碧波全岛,实是我等之幸…对了,说铁矿的事…战雄这小子筑基之后,觉得浅滩矿砂太过稀少,不管怎么挖都富裕不了,便试着往深处去探查…”
“…连续几年下来,他发现有矿脉的地方倒是不少,可惜不是品相太差、不值得投入,就是海域太深、非单人力所能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