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没有合约这层关系，
苏寒的话也没错。
如果只是单方面的自嗨，那这样的爱情，这样的婚姻，迟早也是会走向终结的。
慕芸不由得睫毛轻颤，
“难道，你就，你就没有一点难受？”
看着波澜不惊的苏寒，她心中既感到奇怪，又觉得难受。
不知道苏寒是真的完全放下了，还是仅仅为了体面，为了男人最后的一点倔强，强作淡定？
情绪，能解决问题吗？
显然是不能的。
“难受或不难受，已经不重要，毕竟已经既成事实。”
慕芸贝齿轻咬朱唇，犹豫了一下，还是轻声问道：
“你，不后悔？”
“呃这，正如我刚才说的，现在既成事实，已经不重要了啊。”
“小姨你到底是想说什么，你直接说好不好。”苏寒挠了挠头，无奈说道。
“如烟喜欢你！”慕芸说完之后，慕芸双眸紧紧的盯着苏寒的表情，
似乎要从苏寒的表情中捕捉到他内心的真实想法。
然而苏寒却一脸不以为然，并没有反应，没有惊喜、没有诧异、也没有错愕。
“你就没点反应？”慕芸这是真心想知道的问题。
“小姨别闹”
“别叫我小姨！”
“那”苏寒为难。
“叫我小芸！”
“”苏寒一脸的无语。
“好了，不逗你了，你直接叫我慕芸吧。”慕芸看到苏寒的表情觉得非常有趣，不由得咯咯咯的掩嘴轻笑出声。
清脆而充满魅惑的笑声，在安静的咖啡厅内显得很响亮，周围众人不由得投来好奇目光，
然而当看到慕芸的美貌和气质，都不禁心中暗叹一声尤物！
再看她对面的苏寒，一身常服休闲而不失优雅，配上俊朗的面容，儒雅的气质，让人怀疑是某位大明星。
“咳，那慕芸”苏寒叫这个称呼确实感到有些尴尬。
不过很快又正色说道：
“如烟是绝对不会喜欢我的。”
苏寒先说了结论，慕芸果然一愣，
认真的听他说下去。
“小，咳，慕芸你或许并不知道，当初如烟跟我结婚，是因为她喝酒之后从江边跃下，刚好被我救起。”
“后来结婚之后，我才知道她患了血癌，也是从那时候开始逐渐了解到她和顾逸晨之间的故事。”
“所以后来我也想明白了，其实如烟当时是心灰意冷之下，又因为对我有感激之情，才跟我结婚。”
苏寒这话说得真真假假，但除开合约这事之外，其他大差不差。
慕芸听后也是一愣，她没想到两人之间的婚姻来得如此草率，
不由得再次暗暗为自己当初没果断出手，而感到深深的后悔和自责。
同样是落水被救起，如果当初自己果断一点，不等到他毕业，那可能两人现在都有孩子了吧？
想到这里，慕芸不由得俏脸一阵红烫。
苏寒却没发现慕芸的异样，而是继续说道：
“所以如烟对我，其实只有感激，并没有爱情。其实顾逸晨一直都是她心目中的白月光。”
“如今顾逸晨既然回国了，而且两人也都仍然深爱着彼此，那我继续纠缠着如烟又有什么意义？不如主动放手，将她归还人海？”
苏寒的话说的并不快。
慕芸无法揣测他这时内心的真实想法，只是她始终觉得苏寒太过于平静，
平静得，似乎他是一个局外人？
可这怎么可能呢？
虽然苏寒说两人结婚，并非出于相爱，而是掺杂了救命之恩。
然而两人可是朝夕相处了三年的，而且对柳如烟来说，苏寒可是共过生死患难的的人，两人之间真会没有感情？
苏寒苦心呵护了如烟三年，如烟却要投向顾逸晨的怀抱，而且顾逸晨还是在如烟患上血癌、经历人生最大磨难的时候，选择不辞而别！
就算苏寒再大度，愿意成全如烟和顾逸晨，可是他又怎么可能做到内心毫无波澜？
唯一的答案，就是苏寒太爱柳如烟了，他已被伤得麻木，失去了痛苦的感觉！
爱得越深，伤得越痛，最终放下的时候，也就越彻底！
她似乎明白了真相！
慕芸感觉内心一阵撕裂的抽痛，为苏寒的平静，而感到疼痛。
感觉到眼眶的湿润，睫毛一阵颤动，连忙低眸搅动着眼前的咖啡，隐藏情绪的波动，
然而捏着陶瓷汤匙的指关节却隐隐发白。
她不由得开始在内心对柳如烟充满了怨怼，
如果当初跟苏寒一起的是她自己，那她绝对会狠狠地疼爱苏寒，绝对不会让苏寒受到这么大的打击和伤害。
原本她内心中还在期待，以为柳如烟和顾逸晨旧情复燃，苏寒与柳如烟就会办理离婚，那她自己就有机会向苏寒表明心迹。
可现在看到苏寒变得如此平静的时候，她又非常害怕，害怕苏寒现在的平静只是在伪装，或许在某一天他忍受不住这样的痛苦，可能就会做出伤害自己的事情。
她甚至内心更希望，苏寒和柳如烟能够永远在一起。
“但是，如果苏寒真的不爱如烟，要和如烟分开。那我，一定不会让他再受到伤害！”
慕芸在心中暗暗下定决心。
随即抽了抽鼻子，再次正色问道：
“苏寒，难道你，不爱如烟？”
苏寒搅动咖啡的动作一顿，
疑惑的看着慕芸，发现慕芸的神色异常郑重，不由得心里多想了一些，
“难道真的是岳父岳母不相信，让慕芸找我再次确认我的态度？”
不得不说，确实很有这个可能，因为他相信，如果自己真的不同意，那么岳父岳母必定会想办法用强硬手段干预，比如柳家的继承权。
当然，或许柳如烟最终会放弃继承权也要跟顾逸晨在一起。
只是苏寒并不想事情变得那么复杂，能顺利办理离婚是最理想的。
于是苏寒一字一顿的说道：
“我现在对柳如烟没有任何男女之情，也没有其他不切实际的幻想。我只希望和她尽快离婚，重新开始新的生活。”
苏寒语气诚恳，眼神坚定，
慕芸意识到，苏寒是真这样想的。
不知为何，似乎压在心中的巨石，忽然消失了，所有的失落情绪也烟消云散。
慕芸嘴角不自主微微勾起，笑眯着眼，正想开口说话，
忽然附近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
“烟烟你点好咖啡了吗，房间的空调我没关，等会我们再上去休息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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