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阴暗、散发着沉闷气息的监狱里,顾父顾母和顾辰的七个姐姐正挤在狭小逼仄的房间里。
“什么?顾易死了?” 顾瑶瞪大了眼睛,那眼神中满是震惊和难以置信。
她歇斯底里地喊道,“顾辰你为什么还要活着。”
顾婷双手抱头,痛苦地嘶喊着:“为什么会这样?”
“弟弟怎么能就这么走了?老天为何如此不公!”
顾萱则满脸泪痕,面容因愤怒而扭曲,恶狠狠地说道:“都怪顾辰!”
“要不是他又把顾易的血抽出来,顾易怎么会死?”
“他就是个灾星!”
顾父愤怒到了极点,他一拳狠狠地砸在墙上,怒吼道:“他们还是人吗?”
“易儿都那个样子了还要把血抽给顾辰。”
“还有没有人性!”
顾母虽然同样伤心欲绝,心仿佛被撕裂成了无数碎片。
但听到顾父如此绝情的话,还是忍不住挺身而出维护顾辰:“够了!”
“顾易的死不能怪顾辰,他也是我们的孩子啊!”
“什么孩子?他就是个祸害!” 顾瑶情绪失控地冲过来。
颤抖的手指着虚空咒骂,“要不是顾辰,我亲爱的弟弟能死吗?”
“他怎么不去死?为什么死的不是他!”
“明明我弟弟都好了,顾辰凭什么抽小易的血,凭什么!”
顾母泪流满面,声嘶力竭地大声反驳:“你们怎么能这么说?”
“辰儿也不想这样的,他当时命在旦夕呀!”
顾婷哭着说:“那顾易就该死吗?”
“他还那么年轻,那么无辜,他的人生才刚刚开始啊!”
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神情哀伤的顾雪终于开口了:“大家都别吵了,现在争吵有什么用?”
“顾易已经走了,我们再怎么互相指责也无法让他活过来。”
…………
医院里,顾辰慢慢地睁开眼睛。
护士走过来,轻声说道:“你醒了,要好好休息。”
顾辰没有回应,只是默默地流泪。
那泪水顺着他消瘦的脸颊滑落,滴落在洁白的枕头上。
他现在满心只担心小妍,姐姐没了,自己也没有陪在她的身边。
想到她小小的身子插满了管子,他的心越来越痛。
叶清婉轻手轻脚地走进病。
看到顾辰那毫无生气却又清醒的面容,心猛地一揪,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地攥住。
她缓缓走到床边,小心翼翼地坐下,眼中满是心疼与怜惜。
“顾辰,感觉怎么样?” 叶清婉轻声问道,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那颤抖中饱含着对他的关切。
顾辰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只是那笑容比哭还难看,声音虚弱得如同风中残烛:“我还好,让你们担心了。”
沈诗涵跟在后面,看到顾辰这副模样。
泪水在眼眶里直打转,仿佛随时都会决堤。
“顾辰,你这哪里像还好的样子。” 沈诗涵吸了吸鼻子,努力忍住泪水,可声音还是带着明显的哭腔。
叶清婉握住顾辰放在被子外面的手,那只手冰凉且无力,仿佛失去了生机。
“一定要快点好起来。” 叶清婉的声音有些哽咽,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
沈诗涵走到另一边,看着顾辰黯淡的眼神和干裂的嘴唇,满心忧虑,眉头紧紧地皱在一起。
“顾辰,有什么想吃的吗?我去给你买。” 沈诗涵问道,语气中充满了急切。
顾辰轻轻摇了摇头:“没胃口,谢谢你们能来看我。”
叶清婉温柔地说:“别这么说,我们是朋友,这都是应该的。”
沈诗涵附和道:“是啊,你就安心养病,其他的别想太多。”
顾辰微微点头,眼神中透着一丝无奈和悲伤,那悲伤仿佛能将周围的空气都凝结。
叶清婉起身,给顾辰倒了一杯水,小心翼翼地递到他嘴边:“来,喝点水,会舒服点。”
顾辰就着她的手喝了几口。
“谢谢。” 顾辰的声音很低,仿佛是从遥远的地方传来。
顾辰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声音虚弱:“让你们担心了,等我好了,我要去看小妍。”
“小妍姐姐我对不起她。”
“是我害死了她,如果不是我她不会去求顾家,也不会被顾家害死。”
“必须要顾家付出代价。”
“小玲还那么年轻连男朋友都没有谈过。”
“这世界对她对小妍一点都不公平。”
“为什么死的不是我。”
“不知道小妍今天能不能吃东西了。”
“冯老一定能将她完全治好。”
“等小妍好了我一定要带她去好好看看这个世界。”
叶清婉和沈诗涵对视一眼,神色瞬间变得紧张起来,眼神中充满了犹豫和不安。
沈诗涵赶忙岔开话题:“顾辰,你先别想那么多,好好养病。”
顾辰却没察觉到她们的异样,继续说道:“你们待会能不能去看看小妍”
叶清婉的手不自觉地握紧,犹豫着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嘴唇微微颤抖。
沈诗涵咬了咬嘴唇,说道:“……好……我们待会就去看小妍。”
“顾辰,你要把身体养好了,这样才能陪……小妍……”
顾辰皱了皱眉,疑惑地看着她们:“你们今天怎么怪怪的?”
“是不是小妍出什么事了?”
叶清婉赶忙摇头:“没有,没有,小妍她……” 话到嘴边,怎么也说不出口。
顾辰越发觉得不对劲,他坐直了身子,目光紧紧盯着两人:“不对,你们一定有事瞒着我,快说!”
沈诗涵咬了咬嘴唇,声音带着一丝颤抖:“顾辰,你别逼我们,我们……”
顾辰提高了音量:“到底怎么了?你们快告诉我!”
叶清婉深吸一口气,拉着顾辰的手,缓缓说道:“顾辰,你要有心理准备,小妍…… 小妍她的情况不太好。”
顾辰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不太好?到底怎么回事?快说清楚!”
沈诗涵忍不住哭了出来:“顾辰,我们怕你接受不了,小妍…… 她已经……”
“已经什么?你们快说啊!” 顾辰的声音近乎咆哮。
叶清婉终于忍不住,哭着说道:“小妍她走了,顾辰,她不在了。”
顾辰整个人如遭雷击,呆呆地望着她们,眼神空洞:“不可能,你们在骗我,这不是真的!”
他拼命地摇头,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
叶清婉和沈诗涵紧紧抱住顾辰,试图给他一些安慰。
顾辰挣脱开她们的怀抱,跳下病床,疯了似的往外冲:“我要去看小妍,我不相信她走了!”
叶清婉和沈诗涵赶紧追上去,拉住顾辰。
顾辰声嘶力竭地哭喊着:“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我不相信,我不相信!”
叶清婉泪流满面:“顾辰,你冷静一点,小妍也不希望看到你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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