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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秘密组织:异相

    祁牧醒来时,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宽大的床上,却不是在自己的家里,他环顾四周,看到了许浅,王洁,还有一个他并不认识的中年男子。

    他下意识地想用双手撑住身体坐起来,可刚一动右手,他就感到一阵钻心的疼痛从小臂上传来,疼得他倒抽了一口凉气:“嘶——”

    这一动静成功吸引到了屋内的所有人,许浅连忙走过去,扶着他慢慢坐了起来:“你小臂有伤,还是别乱动了。”

    那里正打着厚实的夹板,绷带将祁牧的右小臂缠的严严实实。

    祁牧的记忆还停留在他冲上去扑倒黑衣男子的那一刻,许浅和王洁还没有冲上来,黑衣男子就拿枪击中了他。他只感觉到右臂一痛,一股灼烧与麻木感从那里极速扩散开来,很快就蔓延到了他的全身,再然后,他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事情是这样的,”王洁指着王之磊,向他解释道:“这是我的二叔,当我们醒来并察觉到危险后,我就通过手链上的秘密通讯器联系了他,在你晕倒之后,他们正好赶了过来……最后,我们不知道你家在哪里,只好先把你带回了浅浅家里,这是她们家的客房。”

    “原来是这样,”祁牧闭了闭眼睛:“我晕了多久?”从王洁的叙述中,他得知自己是在周日的凌晨时分昏迷的,而周一就是开学的时间了,希望不要错过。

    “差不多十五个小时,现在是晚上七点。”王之磊说。

    他的出声吸引了祁牧的注意力:“谢谢您救了我们。”

    “没关系,你们是王洁的朋友和同学,我帮你们也是应该的。”王之磊摆摆手道。

    “那您是什么人呢?”祁牧的目光锁定在王之磊身着的衣服上,作为一个偶尔看看军事杂志的半个军迷,他可以看出来那是一套精致的作战服,却并不是他所熟悉的样式:“这身衣服并不在迅海市驻守军队的序列中,甚至不属于北方任何一支军队的序列。”

    “那么你,是什么人呢?”他又重复了一遍。

    “原来是个小军迷啊,那我也省的再费劲解释了,”王之磊笑着,并不介意祁牧的咄咄逼人:“其实,我留下来是因为还有些事情要跟你们说,先自我介绍一下吧——”

    他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我们确实来自一个秘密组织,异相。”

    市面上没有任何一个秘密组织的名字在流传,倒是有传闻,凡是知道这些组织名字的“外人”,都会在几日内从人间蒸发。可王之磊却像在唠家常一样地说出了这个名字,这不免令祁牧和许浅感到有些不安。

    注意到他们神色的变化,王之磊道:“你们别紧张,我既然亲口说出了这个名字,自然就不会对你们做些什么,我也相信王洁的眼光——你们不会把这个名字透露出去的,对吧?”

    他的语气非常平和,但其中威胁的意味两人还是听得出来的,连忙点头。

    “还有一件事,我要拜托你们,”王之磊缓缓地说:“我希望你们不要把这件事报告给警察,只要当做没有发生过,他们也不会找过来。”

    虽然他是王洁的二叔,但从他自曝了秘密组织的身份起,他在祁牧的心中就蒙上了一层神秘与恐怖的色彩。祁牧不敢直接出言拒绝,只能用疑惑地目光看着王之磊,希望他能给一个解释。

    王之磊不负所望,继续道:“不瞒你们说,我们这个组织,实际从属于南方政界高层的一个大人物。我没有办法告诉你们他是谁,但我可以说,那位大人致力于南北的和平已经很多年了,他派我们来这里的目的,就是追杀一些心怀歹意之徒,以免他们破坏好不容易促成的和平。

    毒牙,就隶属于一个靠战争牟利的组织,这些年来,他们一直想要破坏南北两方的停战协定,不断地在边界和中立城市挑起争端,我不希望你们将这件事透露给警方,以免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他递给了祁牧一张纸,那竟是市医院开具的关于祁牧右小臂软组织挫伤的诊断单:“如果有人问你这是怎么受的伤,就说是不小心摔的就好,这个证明是我们找人办好的,就算有心人去查也查不出什么问题。”

    这些政治上的事,祁牧不是很懂,正想征求许浅的意见,就看见她正色说:“别的不说,您救了我们,作为回报,我们也应该满足您的条件。”

    “可是,你们后来抓到那个毒牙了吗?他会不会再回来找我们的麻烦?”祁牧还是有些担心。

    “我在三个小时前接到了消息,我的手下沿着毒牙留下的痕迹一路追踪到相邻的千林市的深山之中,他们最后在一处悬崖边上找到了毒牙滑落的痕迹,并在山崖之下发现了他的尸体。”王之磊说。

    “他,死了?”许浅的声音有些颤抖。

    “对,毒牙的身份早已被我们查清,就他那个层级,不可能会有太相似的替身。”王之磊像是在回答祁牧,又似在自言自语:“可我们的追兵离他还有将近十分钟的路程,以他的身手,根本不应该会失足坠崖才对……”

    “总而言之,他以后肯定不会再来找你们了,至于他的那个组织本就松散,对于核心人员以外成员的死活并不在意,你们不用太过担心。但保险起见,这段时间你们还是不要离开市区为好——一般来说秘密组织都不会敢在这样的大城市的中心公然动手的。”王之磊仔细交代道。

    “可我们分明就是在家里被迷晕的啊!”许浅皱眉道。

    王之磊叹气:“所以说这次是毒牙过界了,他必须得给出一个交代,只是现在人已经死了,也谈不上交代什么的了——这就是我们这个世界的规则。”

    “还有一个问题,”祁牧突然想到了什么:“你说你们是来自南方的,可王洁讲话分明就是我们迅海的口音啊,这是怎么回事?”

    王洁翻了个白眼:“我可是土生土长的迅海人好吗?”

    “王洁的爷爷,也就是我的父亲一直生活在南北之间的中立城市里,他的心里一直渴望着和平的到来。在初步停战的那段日子里,他把我和大哥分别送到了南方和北方,算起来,已经有两年没见面了。”王之磊解释道。

    他们又陪着坐了一会儿,见祁牧气色恢复的还不错,王之磊就带着王洁起身告辞:“我明天就得去千林市处理后事了,今晚还得去看一下大哥和大嫂,既然没有什么事的话,那我们就先告辞了。如果有什么麻烦的话,尽管找王洁就好。”

    许浅起身去送他们,留下祁牧一个人,冷静下来,他不由得又想起了自己的父母。

    距离父母的离开不过短短的两天时间,祁牧本以为自己能坚强,可直到承了伤,受了累,他才无比渴望父母的怀抱。

    你们是一走了之了,可你们知道,我已经在生死线上走了一遭吗?

    祁牧越想越委屈,越想越难过,一股在父母离开后一直压抑着的伤感情绪在这一刻全部爆发了出来,难以抑制。他鼻子一酸,感觉眼泪已经在眼眶聚集了起来,随时都会掉落。

    “祁牧,你怎么了?”许浅送完王家叔侄回来,就看见祁牧低着头,一副情绪低落的样子。

    祁牧这才想到这是在别人的家里,他不能像在自己家里那样随意发泄自己的情绪,他闭上眼睛,用力把刚刚冒出的眼泪挤了回去。

    当他再次抬起头时,许浅没有看出任何问题:“没事,就是有些累了。”他顺着往下说道:“王洁他们走了,我也不该继续叨扰,该回家了。”

    祁牧说着,就想要下床离开。身上的衣服都还在,只有外穿的裤子被脱了放在旁边,直到现在他才发现不能用右手是一件多么痛苦的事,光是穿一条裤子就要费半天劲,至于衣服,在手伤好之前就不用想着脱了。

    等他好不容易穿上了裤子,才注意到这个过程中许浅居然连一句挽留的话都没有说——这不免有些奇怪,这种客套话虽然不会有改变结果的作用,但像许浅这样受到良好礼仪教养的女生,不应该这样沉默才是。

    不过这样也好,省去了那个道别的过程。祁牧背对着许浅,冲她挥了挥手:“那就有机会再见了!”

    他心里明白,许浅和他是两个世界的人,这次只是因为一个意外而偶然地相遇,此刻离别,以后注定会再无交集。

    祁牧不知道的是,就在他的身后,许浅一直在纠结着一件事,祁牧穿衣服过程的艰难她都看在眼里,也坚定了她的决心。就在祁牧的前脚即将迈上门口地毯前的一刹那,她终于是鼓起勇气,发出了声音:

    “要不然,你暂时留下来住几天吧。”

    他是出现了幻听吗?一个独居的女生邀请他住在自己家里?祁牧顿住脚步,有些不确定转身看向许浅,眼底的疑惑之情溢于言表。

    “那个……就是……”许浅第一次觉得自己的嘴好笨,整理了半天思绪,最后却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最后她心一横,干脆把自己的想法全说了出来:

    “你这本来就是为了救我才扑了上去,加上后来我们又没有反应过来帮你按住那个毒牙,导致你受了伤。我觉得在你受伤这个情况上,我应该是要负主要责任的!”

    祁牧愕然,他真的没有往这个方向上多想,当时他确实是不想任由女生在自己面前被那黑衣男子侵犯,想要一举将其制服——这其实完全出自本能,根本没有什么让谁感激谁的想法。

    可现在许浅点破了这一切,他也没有什么反驳的道理。看着女生一副任他处置的表情,祁牧只好想着怎么从其它方向婉拒了:“所以说,你是想让我留下来住,方便好照顾我?”

    许浅点头:“有什么困难吗?叔叔阿姨那里,我可以跟他们说的。”

    “不是这方面的问题……”祁牧绞尽脑汁,总算找到了一个方向:“你是女生,我是男生,这样会很不方便吧,我家里现在虽然没人,但至少还认识几个朋友,请来照顾我几天还是没问题的。”

    许浅还有着自己的考量:“不行,你的伤口每隔两天都需要换一次药,那么明显的枪伤伤口你要怎么跟朋友解释?”

    这确实是个问题。祁牧张了张口,一时间也没能想出什么更好的办法,难道真的要许浅每天来给他换药?

    “再说了,我都不介意方不方便的问题,你一个大男生,不会还害怕了吧?”许浅故意刺激他。

    话说到这个份上,祁牧实在找不到什么拒绝的理由,无论如何他也不会是吃亏的那一方。更何况他似乎可以通过这段经历来抹除父母不辞而别带来的影响——如果他每天回到家,看到父母留下的东西,难免心里会难受,不如干脆就不住在那里,或许能好受一些。

    他也不是个矫情的人,在心里快速考虑了一下情况,就一口答应了下来:“好,既然你不介意的话,我就在这里叨扰一段时间了,只是匆忙过来,没有带换洗衣物……”

    “简单,”许浅也走到了门口,示意他换鞋:“我们一起去你家里拿几件不就好了吗?”

    两人的家相距的并不远,就是昨天在班车上也只经过了三站的距离,来回用不到半个小时。等他们拿好衣服回来,祁牧坐在客房的椅子上,看着许浅忙前忙后收拾床铺的样子,心里居然升起了一丝异样的感觉。

    许浅正给被子换着新被罩,一抬头就看见祁牧正在直勾勾地看着自己,不禁又好气又好笑:“好看吗?”

    “好看。”祁牧先是下意识地回答道,当他反应过来以后,恨不得当场找一个地缝钻进去——他这张不经思考的嘴,都在说些什么啊!

    许浅却只是轻笑着,看着祁牧:“想不想再多看一会儿?”

    祁牧被她盯得有些发毛,缩了缩肩膀,讪讪道:“不看了,不看了……”

    “那还不快点过来帮我拽一下被角?没看见我都在这里忙活半天了吗?”许浅瞪他:“不会伤了一只手另一只也成残废了吧?”

    祁牧恍然,刚刚许浅好像说过,她没有找到家里给一个人用的被子,只能先找了个双人的,现在她正想要把这床特别大的被子给塞进被罩里,非常的吃力。

    他如梦方醒,上前用左手帮许浅拽住被子的一角,许浅有了个借力点,总算是成功将被子套了进去,坐在床上,稍事歇息;祁牧也坐在床的另一边。一时间,两人各自坐在床上的一边,看着不同的方向,房间里一阵寂静。

    冷场了吗?祁牧虽然在看着手机,可房间里明明有两个人。两个才认识不到一天,关系却突然从遥不可及到了同住一屋,现在更是同在一个房间,他真的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不知道许浅在做什么,甚至不敢回头去看她。

    因为他根本不明白,她是怎么想的,他也不知如何去揣测。

    就在屋内的气氛即将凝至冰点的时候,祁牧的肚子忽然又“咕噜”地叫了起来,他这才想起来,自己从昨天晚上吃的那两碗面到现在,居然又有差不多一天没吃饭了,换句话说,整整两天时间,他总共就吃了一点面条,也难怪会饿。

    “哎呀,我差点忘了你这一天都没吃饭了,我马上就去弄!”身后传来了女孩抱歉的声音,紧接着,她穿上拖鞋,“哒哒哒”地从祁牧的面前跑出了客房。

    祁牧终于有机会扭过头去,床上摆着一本书,正是一本有关生物学的书籍,看上去在刚刚的那段时间里,女生只是坐在那里安安静静地看着书。

    她这一天的形象终于和祁牧印象里那个次次考试都在年级前几名的学霸形象重合在一起。祁牧松了一口气,暗暗自嘲道:人家在这种碎片般的时间里都能利用来学习,而他只会在这里想一些有的没的,这可能就是学霸与普通人的差距吧。

    他抛去了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跟在许浅的后面,走出了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