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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开学

    右手受伤,导致睡觉的时候不能侧身,也不能翻滚,手只能放在胸前,好在祁牧睡觉的姿势还算规矩,一夜无梦,再一睁眼时,就来到了开学的第一天。

    短短两天的时间里发生了很多事,祁牧关掉了闹铃,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细细地回想了一些事情,确定了这不是在做梦以后,他坐起来,慢慢地穿上衣服,爬起了床。

    突然,他一个趔趄,脑部一阵天旋地转。这是麻醉药的后遗症?祁牧闭着眼睛静坐了一会儿,等到头晕感褪去后便重新起身走出了房间。

    迎接他的是许浅直勾勾的目光,她正坐在餐桌上吃着早饭,似乎是被开门的声音所吸引:“祁牧,你起来了,晚上睡得怎么样?”

    女生眼底似是有几分其它的情绪,语气也很是温柔,让祁牧有些受宠若惊:“嗯……睡得挺好的,昨天晚上的汤很好喝,也很助眠。”

    “……那就好。”许浅垂下眼眸,伸手指着餐桌上的馄饨:“快点吃吧,我才买回来的,还热乎着。”

    祁牧好似听到了许浅几不可闻的一声轻叹,如同清风般快速消散在了空气中,只是他完全不明缘由:“那个……谢谢了。”

    “不客气,”许浅摆手道:“我每天早上都会去公园晨跑,回来的时候就顺便把早餐买了。”

    她再抬起头时,眼神清亮澄澈,刚刚各种奇怪的感觉仿佛只是祁牧的错觉。

    说起买,祁牧又想到了他们昨晚的消费:“昨天晚上的那个汤要多少钱?我给你转一下吧。”

    “这怎么可以?不是说好了那顿饭是我请你的,为了报答你的救命之恩吗?”许浅故意板着脸说。

    “好吧,就这一次。”祁牧认可,低头吃馄饨。实际上他在包厢里看到了菜单,每一份汤都是他难以想象的天价,光是许浅给他点的营养套餐的价格就超过了他正常几周的生活费,就算是汤的味道令人回味无穷,恨不得天天都能喝到,正常人也根本消受不起。

    而听起来,这好像只是许浅很平常的一个吃饭地点,祁牧大概能从其中看到有钱人奢侈生活的一隅了。

    不过许浅似乎在吃这方面很容易被满足,就算吃着街边很普通的馄饨也是津津有味,很快就解决了一碗:“不好意思,跑步出了些汗,我先去洗个澡后我们再一起走吧,麻烦你等一下了。”

    其实他可以先走的,祁牧张了张嘴,可许浅根本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直接抱着准备好的衣物走进了卧室。

    就这样吧,要是那些认识的同学和朋友看到他和许浅一起去学校,不知道会有怎样的表情?祁牧的虚荣心小小地起伏了一下。

    他刻意放慢了吃的速度,等到许浅洗完的时候刚好吃完。随着卧室门打开的声音,祁牧抬眼看去,竟一下子怔在了原地。

    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

    学校校服非常的正式,一般只要求学生在重要活动场合着装,而今天许浅将作为优秀学生代表在这一届迎新的新生大会上发言,就穿上了校服。

    虽然祁牧已经在很多场合见识过许浅穿校服的样子了,可那时他只是作为台下的一个观众,只能一边与同学扯着闲话,一边感慨别人的优秀。那时的许浅对他而言,是可望而又不可即的存在;现在,她就活生生地站在自己面前,祁牧才能感受到那种深刻的震撼。

    许浅的气质惊艳,这是公认的事,只是这份惊艳中还带几分青少年的青涩,而当穿上这身正式的校服时,她不再像祁牧这样显得与年龄不称,而是褪去了青涩,多了些成熟与稳重,英姿飒爽,剑眉凤目,站在祁牧面前,竟让他有了几分压迫感。

    “嘿,回神了!”许浅拍了一下祁牧的肩膀:“再这样盯着我看,我可要不好意思了。”话是这样说,但她的语气里可没有一点不好意思的成分,脸上甚至还有点洋洋得意的感觉。

    鉴于许浅在校园里不小的知名度,祁牧道听途说了不少关于她的消息,比如从不与同学交谈学习以外的事,从不收别人的礼物,除了少数几个女生外跟其他人都没有什么交集……据说去年市里哪个大人物的公子想要在文艺晚会上跟许浅最后同台表演,结果许浅只给了校方两个选择,要么她一个人表演,要么取消这个节目,最后校方为了学生们观看文艺晚会的积极性,还是选择了妥协。

    这样一个公认性格为“不易接近、不易相处”的女生,在自己面前的状态居然跟与王洁相处时是差不多的,这是对待朋友的态度,还是更……

    如此熟稔的语气让祁牧感觉到一丝不安,但他也不想拒绝与许浅深入接触的机会。

    至少许浅在他面前的状态是很放松的,他也不该太过紧绷,或许可以更加大胆一些。祁牧在心里催眠了几遍自己,然后瞪出恶狼般的眼神盯着许浅,从上到下扫了一遍:“美好的人儿总是让人赏心悦目嘛,我多看几下怎么了?”

    “贫嘴。”许浅终于被他侵略性的目光盯的有些不自在了,背过身去,可嘴角还是不自觉地上扬:“快点走吧,我今天要在新生大会上发言,现在已经有些晚了。”

    许浅难道看不出这是他的试探?也许在其它方面,她就真的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孩而已。祁牧有些懵懂地跟了上去,终究没有再说什么。

    高三开学就会根据高二期末的成绩进行分班,以许浅的成绩自然是当之无愧地分在一班,而当他们走在路上时,许浅才终于想起来了一件事:“你现在的成绩怎么样?这次分在哪个班?”

    “上学期期末考了两百多名,应该能勉强挤进五班。”这样的成绩在上千人的整个年级里自然是还可以的,只是在许浅这个常年保持年级前十的怪物面前,祁牧说得怎么都没有什么底气。

    “那可太好了,我们两个班挨在一起,想要找你就不用很麻烦了!”许浅高兴道。尽管祁牧也不知道她在开心什么,难道她觉得两人在学校里还能有什么交集吗?

    学校建有两栋教学楼,为了建立一种良好的竞争关系,就把所有学生分成了A级部和B级部,A级部全是单数班,另一边则全是双数班。A级部的一班在正中间,旁边是三班和五班,再往外是七班和九班,以此类推,高一高二每学期分一次班,高三则是上学期分一次,下学期再分一次。

    祁牧高一的时候在八班,高二六班,高三升到了五班,基本可以说是在稳步前进,也是第一次来到A级部,没想到就在许浅班上的旁边。

    “从八班到六班再到五班……很不错了,一直在进步,”许浅点评道:“不过想要上最好那一档的大学,还是有些距离啊!”

    说话间,他们已经来到了学校门口,就在那巨大的迎新横幅之上,高悬着学校的名字:“迅海大学附属中学”。

    作为在北方数万所大学中综合实力排名前五十的大学,迅海大学在迅海市建立起了独立的一套完整的基础教育体系,包含有附属小学,附属初中和附属高中,无一不代表着迅海市各阶段最强的学校。其它阶段都是叫全名,而附属高中由于极高的升学率被其它地方称为“迅海附中”,本地人也随波逐流,简称为“附中”了。

    但最强并不代表着比其它同级的学校强出太多,上了附属小学也不代表着能考上初中;初中直升高中的名额每年也不过几十个;至于考大学更是百里挑一,想要进入迅海大学这样排名北方前五十的学校,在附中至少要排进前三十名内,就算是在一班都不能说是稳进。

    祁牧苦笑地摇摇头:“我这个成绩还是别妄想着考上最高那一档的大学了,次几档的也不错。”

    每年数千万的考生摆在那里,祁牧这个成绩,可以说已经超过百分之七八十的人了,上限在哪里,他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那可不行……”许浅还想要说些什么,却被一个激动的声音给打断了:“祁牧,你胳膊怎么了?”

    只听声音祁牧就知道是谁了,奈何右手不方便,他只能举起左手,冲着来人挥了挥:“嘿,方严。”

    “前两天我们去游戏厅玩的时候你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两天不见就给自己弄成这样了?”方严大咧咧地说。

    祁牧只得再复述一遍关于他“不小心摔了一下”的说法。引得方严一阵感慨:“那你可太惨了,哦不对,是太舒服了!”

    “什么?”祁牧疑惑,他虽然早有准备方严这个损友可能会嘲笑自己,可他现在的语气却不像是嘲笑的样子。

    “你想啊,右手受伤,你就用不了笔写字,岂不是这两个星期都不用交作业了?”方严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伸手向祁牧右小臂上的夹板摸过来:“要不然我让我爸也给我搞一个,说不定以后都不用写作业了……”

    许浅在旁边一直冷眼旁观着,眼见方严毛躁的大手马上要抓到祁牧手臂上的夹板时,她及时伸手拦在了中间:“别乱碰!”

    方严一顿,讪讪收回了手,这才注意到祁牧的身边居然还跟着一个女生,而当他看清女生的样子时,更是差点惊掉了下巴:“许,许,许……许浅!”

    祁牧有些无奈扶额,他本以为方严早就看到许浅了呢!谁曾想方严完全沉浸在“新的不写作业的方法”中,甚至没有注意到他旁边还有一个人。而关于许浅的大部分“小道消息”,甚至还是方严传给他的。

    方严对学习一窍不通,成绩基本处在全年级吊车尾的位置,但他之所以能上附中,全靠那惊人的体育特长,甚至凭借这个特长,他在初二就拿到了附中的提前录取通知书。谁也想不到这样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居然是个八卦的好手,学校里谁是什么背景,谁和谁有点摩擦,谁和谁又有点暧昧说不清的关系,他都摸的一清二楚,还喜欢到处宣扬,祁牧关于许浅的消息也大多是被迫听他分享的。

    许浅一路走来已经引起了太多人的注目礼,而此时站在校门口,更是吸引了无数的目光,她显然早就见识过了更多这样的场面,宠辱不惊,对于方严的震惊也没有太多反应,只是微微点头,“嗯”了一声,算是承认了自己的身份。

    趁着方严还在发呆的功夫,她对祁牧说:“我要先去后台准备了,你先去教室吧,中午再见。”

    等到许浅走远,方严才回过神来,想要抱着祁牧摇晃,可顾及他的手伤,只能用夸张的表情来表达自己的震惊:“好小子,你是怎么跟许浅走到一起的?”

    “顺路,只是顺路……”祁牧笑得有些心虚,难道说他现在就住在许浅的家里?

    “别跟我扯呼!”方严瞪他:“你可知道一班有人做过统计,除去讲解题目和收发作业这种必须说话的场合,许浅根本就没有跟别的男生说过一句闲话,基本用单字和短句就解决了。可她刚刚居然跟你说了两句话,你知道这是什么概念吗?”

    “有这么夸张?”祁牧是真的诧异了,就这两天的接触来看,许浅和别的女生并没有太大差别,甚至还更活泼一些,他一直都在怀疑,这和方严嘴里那个不善交际、不近人情的许浅是同一个人?

    “不会是你从哪儿听到的小道消息,以讹传讹传成了这样吧?”他不信。

    方严悲愤地说:“虽然有这种可能,但她刚才不就只对我说了个‘嗯’字吗……还有,别转移话题,老实交代,你们两个是怎么认识的?”

    祁牧晃了晃右臂:“我帮了她一次忙,她回请我吃了一顿饭,就是这样咯。”

    “英雄救美,然后人家以身相许?”方严大胆推测道。

    “瞎扯什么呢?也就刚刚认识而已。”祁牧用左手给了他一拳。

    悠扬的音乐声在校园里响起,这是上课前二十分钟的预备铃,而方严这学期分到了B级部,离得较远,必须得先走了。

    临走前他还念念不忘祁牧的“异常情况”:“等放学了你可得给我好好讲讲‘英雄救美’的故事,别的不说,咱就好这口!”

    身边终于清静了下来,祁牧深吸了一口气,踏入了附中的大门。

    中学时期最后一年的高三生涯,正式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