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到地方后，木香多看了苏新曲一眼，说不出什么感情。
常乐正在训练那只狗，只见他先丢给狗一块压缩后的预制肠，然后又迅速从狗嘴里抢走。那恶狗护食，死死咬住手套，不肯松口。常乐见状，对着狗嘴边来上两拳，打得那狗老老实实地趴在地上，嘴里还龇牙咧嘴地发出呜呜的低吼声，活像一只被欺负了的小老虎。
“常大当家，身体还硬朗。”苏新曲在门口就说道，这老头没那么多礼仪避讳，直来直去说话最痛快。
“还死不了，进来看看驯的怎样。”常乐招呼过去。
“您老这身本事，整个黑市没人比得上。”苏新曲夸赞道，其实所言不虚，在黑市驯灵宠的确当数第一。
“都是些不入流手段，你看这狗天生护食，要想让它温顺听话。首先要喂食不带血腥的预制粮，若是喂刚切下来还冒血泡生肉，越喂兽性越大。喂饱后就要改变习惯，把狗咬在嘴边食物抢走，只要反抗就抽打它，这样反复几次后就变成家养的狗。”常乐简要抓重点说训灵宠诀窍，其实就是喂饱后敲打。
“嗯。”苏新曲静静站旁边听着。
“年纪大，爱唠叨。新曲来前已经把账算好了，驯兽厂灵宠能卖出去多亏你提议，往管道城配灵宠的两成利，八百七十三万结晶灵。”常乐领着去库房，那里封箱好两包结晶灵。
“常大当家，这账目算多了。灵宠圈十家店购买总金额也没这么多，纯利两成能上五十万已经算高的。”苏新曲讲。
“很大的店开到3000家，这出货量就够说明了，当初我们谈妥。只要能打开销售渠道，所发出灵宠提点两成。”常乐说。
没想到远超预期，直接翻十五倍，这常乐这么守信，竟然把所有发往管道城订单，全部做数给提点两成。
“常大当家，这也太守信用，那我就不客气啦。”苏新曲两眼放光，虽然拉很多投资，可现成的874万结晶灵还从未见过。
和预想中不一样，平常一块百十克结晶灵手掌大小。八百多万装满货箱，比他个头还高，要怎么拿回去啊。
“这，就这么一块，八百多万。”苏新曲指着盒子中黑色圆饼结晶灵说。
“提炼过，873万合成就这样大块，方便携带。”常乐说道。
“这东西难怪能成为硬通货，有下沉对标实物，能直接转换成能量，比信用货币靠谱。”苏新曲自言自语道，难怪这里人连黄金都不知道，结晶灵扮演货币属性有无可取代基础。
“做了一辈子生意，到晚年想办件好事，差点把棺材本赔进去。驯兽场以后只做小生意，图个安稳。”常乐感叹人生之无常，这次能清掉库存，实属万幸。
“常大当家意思是要隐退，金盆洗手不问江湖事。”苏新曲这才嗅出这位黑市大佬的倦意，小心翼翼问。
“你看，就像那条狗。喂也喂饱了，打也打服了，再不退的话哪天没了吃食，狗就要咬人。”常乐把市场比作狗，有利润量价齐涨才是最好离场时机，现在外面灵宠形势大好，正是交换手好时机。
苏新曲听完有些落寞，常乐掌握黑市灵宠最大渠道，因为对外公布收购价格高，导致很多养殖户来卖货。黑市能运行凭借信誉二字，说到做到。
当时说多少价格收，现在就多少价格收。养殖户把自家灵宠全部卖给常乐，高价接手后短时间没找到大买主，只能圈养起来等待市场火热。
养殖业是个强周期行业，两年涨价三年跌价。自打苏新曲开第一家共享灵宠的店后，效仿者众多，跟随者云集。把养殖业变成了服务业，弱化了周期波动。
这才让常乐驯兽场的灵宠有销路，常乐也准备借此机会，功成身退。
常乐看出苏新曲心事，对他讲：“黑市做的都是最底层行业，赚第一级的利润，现在灵宠市场火热，养殖户开始加大散养规模，到时候投入市场价格会跌入谷底。只能亏本售卖，灵宠是活物，多养殖一天多一天消耗，到时候再卖给驯兽场根本无法消化掉，再说共享灵宠这门生意天花板肉眼可见，早做准备，及时止损。”
苏新曲来前想起这件事情，有心理准备。黑市之所以干最辛苦最劳累的活，收入微薄还被主流阶层边缘化，正是因为他们信息不通。
要想改变这种局面，让黑市商品加快流通，信息公示很重要。黑市做生意现在还只能接受现买现付，跟原始社会以物易物没多少差别。
若想黑市现状得到真正的改变，需让商品如潺潺流水般加速流通，价格公示于众。能否赚钱自是一目了然，将此交予市场这只无形的手来管理便好。
当苏新曲把这个想法给常乐说后，常乐很气愤。
“这样做只会让富者更富，贫者更贫。让那些整天琢磨套利的人赚走利润，辛辛苦苦养殖的人白干。绝对不行，黑市这么多年能生存，就是因为大家只做现结生意。”
“常大当家，整个世界都信息化。黑市在这样下去会被外面利用信息差，终生奴役。改变是很痛苦，改革总会有牺牲。”
“我们可以联合涨价，可以联合不卖，可以抱着自食其力。也不跟外面共用系统，让他们踩着头顶。”
“知道，灵宠圈现在有养殖户来过，想把他们养殖灵宠直接卖出来。价格比驯兽场要低，只有开放，自由淘汰，养殖户们自负盈亏。若是真亏了本钱，常大当家驯兽场接受他们来工作，这样大家都能往好发展。”
“那外面那些资本怎么办，他们闻着血腥味就会冲进来，然后高买低卖，左手倒右手。这些养殖户没受过专业训练，被这些手段欺骗卖掉资产，该如何！”常乐动摇了，他经过这次想金盆洗手，从此退出江湖，这样搞又得陪着玩。
“先区域试点，然后黑市铺开，外围那些资本想进入设定额度，规定不能超过市场总容量百分之一。”苏新曲讲。
“外围现在一概不许进，就黑市内部搞，搞得成就搞，搞不好就关。这事你来负责，让木香配合工作，要是出大岔子，狩斗场去打到死为止给黑市老哥老姐们赔罪。”常乐应允说道。
苏新曲听到后半句吓一哆嗦，立马表态：“常大当家，我只是闲聊提建议，黑市的事情还得你们来做。”
“哎，你这个狡猾如狐的小子。”常乐气得鼻孔出粗气，佝偻老腰都被气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