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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4章 谈笑间杀人

    “你说什么?再说一次!”

    这会儿,任何言辞都无法形容苏韵笙的波动近乎沸腾的情绪,双眼瞪大,拳头紧攥,浑身战栗不止,老妪深吸一口气,激动颤音道:“海神的祭福,小少主……我道族终将成为海洋世界的主宰,帝皇仙界的王!”

    苏韵笙心中翻江倒海,咬牙狠狠掐灭狂欢般的亢奋情绪,镇定下来,冷吟道:“封口,切记绝不可张扬,不然道儿很危险。”

    “夫人,那人也知晓,另外,那人身侧的女人也侥幸得之海神的祭福。”老妪眼底的杀意根本掩饰不住,冷冷提及道。

    苏韵笙顿时心神炸裂,不假思索,也不压低嗓音,语气甚为冰冷道:“死,这俩人必须都要死!”

    “那百舸流寇?”

    “他俩一死,敢拒绝臣服道族者,格杀勿论!”

    “遵命!”

    狄邵两族全灭、海神的祭福、祸殃的脑袋换帝阙宫宫主的青睐,百舸流寇臣服!她貌似完全让喜悦冲昏头脑,被贪欲蒙蔽双眼,自始至终都不曾分析前因后果。

    等苏韵笙再平复情绪返回宴席,从远处便望见石亭换好衣裳的道一、道姝,盯着天罪笑眯眯的表情,倒吸口凉气,瞬息临近道一,释放恐怖威压,旋即一闪即逝,紧紧搂住道一。

    天罪玩味嘲讽般盯着小丑演戏,道一的安危好似让苏韵笙有所依仗,环视周遭争吵,神情语气平淡道:“道族锦衣玉食、资源丰腴,最适合诸位休养生息,不然飘摇在外,埋骨他乡,岂不悲哀,我道族于心不忍啊!”

    苏韵笙突然性一反常态的言辞好似让道族人接收响应,纷纷退居数丈,姿态凌傲,众流寇们立即警戒,天罪彷如早已猜到结局,复杂盯着一脸遗憾却又坚定的道一,轻吟道:“唉,何必要走上这一步呢,想要留在道族的人尽快做决断,我发誓绝不干涉记仇。”

    丁卤等人面容剧变,草莽流寇神色阴晴不定,天罪戏谑望着百舸流寇站队。

    “草你姥姥的,陛下对吾等有着救命之恩,你竟敢背叛陛下!”同天罪共患难的流寇竟也转往道族阵营,使得不少人咒骂,杀机涌现。

    “识时务者为俊杰!”

    等待好半晌,天罪虚眯着眼,瞧着依然趋向于他的众七千余人,皆都属于百舸中的佼佼者,再反观趋向于道族的流寇数千人,忍不住噗嗤发笑。

    苏韵笙好似猜到天罪在取笑她,表情噙着冷笑,可她却不以为意,有道一在,即使再少人臣服她都漠不关心。

    “不如我来给诸位讲个红尘中喜闻乐见的寓言!”

    苏韵笙抬眼示意安排老仆封困小岛,拖延功夫,淡淡道:“吾等乐意之至!”

    “农夫与蛇,一个农夫上山砍柴,农夫砍完柴后,发现一只冻僵的蛇,农夫很可怜蛇,就皀蛇放在自己的身体上,蛇醒后,狠狠地咬农夫一口,农夫感觉一阵疼痛,连忙把蛇扔掉,农夫死前说:我死是应该的,我同情恶人,就应该有这样的下场。”

    不少流寇好似都听出天罪寓言中的贬义,羞愧心虚低下头,尤其道一、道姝浑身发烫,垂下脑袋,苏韵笙等道族人脸上也挂不住。

    “胜者为王,败者为寇!或许,你最懂的吧!”老妪道希不屑嗤笑一声,猛地拍拍掌,小岛顿时让蓝华屏障罩住,道族人冷笑困住岛屿。

    杀心不再收敛!

    众百舸流寇神色凝重,心惊胆战,紧张对峙。

    “诸位百舸的莽汉流寇,道族不愿伤及无辜,实则祸殃罪恶滔天,人人得而诛之,今日祸殃必死,若诸位迷途知返,我道族既往不咎!”言毕,苏韵笙竟手攥一枚古朴的铁器,其蕴藏的能量近乎足以毁灭整座岛屿。

    丁卤等生死境老鬼震惊失声道:“道族中盛传的依仗龙鲨牙锻炼的大杀器,道海!”

    “不错,道海无疑,道海之下,皆无海灵,留予诸位半个时辰考虑,希望好自为之。”苏韵笙无疑下最后通牒。

    天罪、斗柒颜似老僧禅定,尤其丁卤等众七千余人流寇复杂紧张盯着陛下,却根本毫无一丁点反应,他们就如热锅上的蚂蚁再做抉择。

    “陛下!”丁卤情急呼喊一声。

    天罪埋头苦笑,略显颓废,叹息道:“陷阱太深,我也不敢保证能否活下来,尔等自由抉择,我可发誓绝不怪你们。”众七千余人流寇心如死灰,踌躇犹豫。

    半个时辰一点点消逝

    “娘亲,道一喜欢他,喜欢所有人,不要伤害大哥哥好不好。”道一哭腔着挣扎不止,让苏韵笙表情复杂,却毫无退意。

    道一见此,不禁嚎啕大哭,撕心裂肺沙哑着嗓子大喊:“大哥哥说的对,道一根本无法守护,道一大笨蛋,道族也不乖,蛇蝎,不知恩……”

    一个两三岁的娃娃无休止地喊骂,尤其他还属于道族的小少主,这简直让道族人简直无地自容,苏韵笙心虚发颤,做亏心事般不敢触及道一的眸子,道姝紧忙抱过来道一,羞愧捂住道一的嘴巴。

    时辰已至。

    “请各位做最终抉择!”老妪道希耻笑盯着不少意动的流寇,冷吟一声。

    “噗!噗!”近两千余人跪伏在地上,咬着牙,红着脸,不敢触及天罪的眼眸。

    四位大哥级的老鬼一脸羞愧,拱手颤声,悲戚道:“陛下,请恕我等叛逆之罪,我等实在不忍心见山门兄弟死在这,等将他们安排好,老朽们发誓自裁谢罪。”

    天罪含笑摇摇头,随即眼见瞬息要刀戈相见,他猛地玩味大笑,“慢来,慢来!那个寓言还未讲完,莫非苏夫人就不想再听听?”

    苏韵笙神色冷疑,老妪道希鄙夷冷笑,狰狞道:“道族听令,杀无赦!”

    “嗡!”一缕蝶影浮现于天罪指尖,道姝怀中的道一凄惨至极的悲鸣声让道族人顷刻间骤停杀意,道族人皆惊,尤其苏韵笙、道希、道姝亡魂皆骇,近乎晕厥。

    这个节骨眼,道族哪个出事,道一也绝不可出现意外,他可属于道族的未来。

    “退,都退下!”

    苏韵笙如玉般的面容变得狰狞,发疯般抱过浑身冒着黑气的道一,失态惊恐咆哮。

    道一痛苦至极,凄惨悲鸣让所有人毛骨悚然,貌似经受着令人发指的残酷折磨,苏韵笙惊恐万状瞪着道一尽数龟裂的肌肤,生息苟延残喘,近乎要奔溃欲绝。

    “你敢!”老妪道希目眦欲裂,双眼都瞪出血。

    “啊!啊!”天罪邪凛一笑,指尖的黑蝶跳舞愈发欢快,道一蜷曲翻滚在地,苏韵笙惊恐尖啸,“不要,后序,那则寓言有后序的……有后序的。”

    天罪噙着邪异的冷笑,托着下巴环视岛屿上的人,由于状况转变之快让人无法接受,一个个精神茫然。

    “站得越高,摔的越狠,梦做得美,可不代表不付出相应的代价。”

    戏谑声就如巴掌般扇在苏韵笙脸上,苏韵笙双眼充斥血丝,惊吓之余竟让她两腿发软,难以站立,道姝进展搀扶苏韵笙,道希抱紧道一,想要替道一解除天罪设下的阴谋。

    天罪却也不在意,冷笑吟吟道:“后序么,后序倒真的要道族求着我说来听听!”

    道族人义愤填膺,苏韵笙却倒痛快,双腿跪伏,咬牙切齿道:“全都跪下,求他!”

    所有人见此就像见着耗子将猫吞食般,心神皆骇,天旋地转,众百舸流寇盯着道族人匍匐在地,目瞪口呆,尤其之前叛逆流寇迷茫的同时又心生恐惧,也跪伏脑袋贴在地上。

    “后序在下胡编乱造的,农夫也不一定是个好人嘛!嘻嘻,你觉得呢,苏夫人!”天罪贴近苏韵笙,轻吟一声却好似魔咒让道族人颤抖。

    “道一可爱机灵,喜欢你……”对着道族要杀的人说着这些,这让苏韵笙就好似吞苍蝇般,难以启齿。

    天罪邪气凛然狂笑,黑蝶萦绕,道一猛地凄厉嘶鸣,血液飞溅至苏韵笙、道姝脸上,苏韵笙发疯般搂紧道一,想要可以减轻他的痛楚,尖啸:“你的条件!”祸殃的心狠手辣冷血无情彻底打垮她的一切,让她彻底情绪失控。

    “条件啊!唉,我替尔等铲除狄邵、救他跟这女人,尤其送予天大的机缘,你说这条件有必要说么,你来说!”天罪半蹲下来拍着道姝白皙的脸蛋,道姝毛骨悚然。

    天罪长笑一声,转过身应对着众百舸流寇,冰冷道:“诸位说呢!”

    众百舸流寇心惊胆战跪下,趋向于他的流寇鄙夷发笑,“陛下毫无提条件的必要。”

    “对,我等谨听陛下决策!”趋向于道族的百舸流寇瑟瑟发抖。

    天罪邪气渗人,就似恶魔般发笑,“好,我的决策,第一,命令道族将首先趋炎附势已或被收买的百舸流寇杀干净,苏夫人或许很清楚哪些人。”

    “陛下……”

    丁卤等流寇神色惶然,可苏韵笙好似攥紧救命稻草,打断丁卤的央求,下令杀人。

    “哈哈,哈哈!”天罪望着腥风血雨,发出阵阵魔啸,除斗柒颜外,无论何人都心底冒着寒气,即使对天罪稍微熟知的丁卤等人也胆寒发竖,天罪冷酷无情的邪态陌生霸道,睚眦必报让人无不噤若寒蝉。

    在这个时候,众人才清楚他为何让漫天门阀忌惮,让少主人杰谈虎色变。

    “陛下!”先前最末在道族威慑下叛逆的流寇神魂未定,心如寒灰,老鬼们发着颤音,天罪半虚眯着眼,平淡道:“尔等我就先不杀啦,丁卤安排下,今后这些人将属于最低等的侍奴,你可勿要心慈手软。”

    丁卤苦笑,点头应声,“遵命!”

    “嗯,可以,杀得也差不多啦,接下来该到道族喽!”天罪轻佻一笑,让道族人神不守舍,苏韵笙也从失态中恢复,冷然道:“这次我道族认栽,阁下随意开条件,我道族无不答应。”

    天罪莞尔一笑,狡猾道:“我对尊族的道海铁器很感兴趣。”

    苏韵笙神色发紧,甚为肉疼般将掌心的铁器封印扔予天罪,天罪送予斗柒颜防身,又讥笑道:“飞仙玉剩不少吧!”苏韵笙简直心里在淌血,隐忍杀意,近乎将身上的一切都掏空。

    当道族人听见天罪接下来一句,终于忍不住咆哮发怒。

    “我对这岛屿上道族的性命很感兴趣!”阴险笑意让众人头皮发麻。

    “士可杀不可辱!”

    “恶魔,跟他拼了。”

    “夫人,道族根本无需惧他。”

    道族人彻底陷入混乱,天罪笑意连连,手攥妖戟,根本不犹豫,冷酷割断一名道族长老,旋即晃晃悠悠,拦腰劈斩道族侍卫,就似切白菜般随意。

    鲜血逐渐浸染岛屿,天罪就如按时按点收割人生命的死神,谈笑之余杀人,先不谈战战兢兢的道族人,即使跟从他的众百舸流寇也都手心淌汗,脚掌头皮发麻,不少人承受不住强制晕厥。

    苏韵笙一双美眸含血含泪,恨不得吃天罪肉喝他的血,一招棋错,满盘皆输,悔恨至极,她想要一击击毙恶魔,可她不敢,真的不敢出手,若可得手还好,若出现纰漏,她道族的损失将不止于此。

    “难道我等真要替小少主枉送性命么,不值啊!”

    “夫人,救我!”

    苏韵笙闭上双眼,魔咒般的悲鸣声近乎将她逼疯,这时,她暴睁双眼,卑微到极致,爬过来,求饶道:“千错万错我一人之错,求你饶过道一,饶过道族人,一切惩罚都可尽施在我身上。”

    天罪低头盯着苏韵笙决绝赴死的毅然表情,先抚掌大笑,随即深感头疼,俯下身子,假装尴尬道:“我很信守承诺的,答应过道一不伤害他的娘亲,唉,坏人恶人也要信守承诺的,抱歉!”

    “丁卤,此处由我来解决,至于其余岛屿上的道族人全杀干净,若活道族一人,尔等便在这海上留下吧!”天罪轻笑一声,露出雪白牙齿,在人看来却阴森悚然,众流寇好似如蒙大赦,落荒而逃般离去此处杀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