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样子五岁大的男孩机械地走进原本盛大的沈府，白雾已经完全消散露出里面的样貌。
偌大的沈府寂静无声，一个人影也没有，地上每隔几步就有一滩血水。
这是以前的沈家人。
男孩没有什么反应，甚至连疑惑害怕都没有，直奔记忆中的小院。
男孩一路踩着血水而过，人实在太多了，沈家上上下下起码有几百号人，一夜之间全部化为了血水。
“你在找我吗?”
沈妤自暗处走出，脸色温和，眼神无害，在这样的场景下显得十分诡异。
可男孩竟然直接走到沈妤前面，毫不害怕的点点头。
沈妤有些惊奇，她不相信这个受尽打骂的奴隶什么也不懂。
“你找我做什么?真是个哑巴?”
男孩没说话，一直看着她。
沈妤转身离开，男孩也亦步亦趋的跟着走。
“我身边不需要哑巴。”
男孩像没听到一般。
沈妤将沈家的东西搜刮一空，接着到贫困窟继续救人，身后的人一直不远不近地跟着。
他不懂，明明这样残暴的人，却好心的救治这些苦命人。
暮色沉沉，沈妤有些不耐烦的赶他走。
“男女授受不亲你不知道吗?我要休息了。”
十岁的女孩对五岁的男孩说出这话实在有些滑稽，还配上极度不耐烦的眼神。
那人呆愣的站着，第一次露出别的表情，沈妤艰难地从中读出了疑惑。
真是见鬼。
这幅死人样还有表情吗?
强硬的将他赶了出去，沈妤却没想到他竟然在门外生生站了一夜。
本来因为魂剑戾气大涨烦躁得很，又看见门外站了一个乞丐就更加烦了。
沈妤一把将他拉了进来，狠狠地关上房门。
“你别以为我现在不能随意杀人，你就可以得寸进尺。”
沈妤眼里的杀意毫不掩饰。
男孩不为所动，沈妤不明白为何不怕她?人总该怕死。
“你想跟着我?”
脏乱的头发轻微地上下抖动。
“那你先去把自己洗干净，又脏又臭。”
男孩儿没动，像了无生气的木偶。
“我不会帮你洗的，你死了这条心。”
最终，沈妤还是亲自将他塞进了木桶里。
这个才五岁大的孩子身上满是伤痕，旧伤新伤都有，沈妤心里突然涌起一些戾气。
如果当时他能活下来……
桶里的水映射出她的脸，精致得不像话，表情有些可怖，什么活下来?弱者，就该死不是吗?
男孩见她望着自己的眼角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就用手指戳她的手臂。
沈妤回神，嘴角抽了抽，认命的继续给他搓澡，洗完后又给他涂药。
看着他一副毫不害怕甚至还有点享受的样子，沈妤觉得自己疯了。
他到底知不知道眼前是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
又派人出去买了几身衣服，打扮了一番，沈妤才仔细观察起面前的人。
一张面瘫脸，一双死气沉沉的眼睛，还有瘦骨嶙峋的身体，以及沈妤最爱的泪痣。
反正这幅死人样也没人要，就当养个宠物好了。
最关键的是，没有在水镜中看见过他，想来也是个垫脚石，说不定还是名字都没有的那种，这么一想，沈妤心里平衡了许多，至少她还有名字。
“既然你想跟着我，那你就要听我的话明白吗?”
看到男孩点头，沈妤满意地继续说。
“首先，一切以我为先，凡事都要站在我这边，若是有人欺负我，你就打他，不论生死，懂了吗?”
男孩继续点头。
“其次，不准顶嘴，不准反驳，不准像上次在院子里一样，就算你是哑巴也要点头或者摇头。”
男孩机械认同。
“最后，最重要的是，努力修炼，不准偷懒，不然以后有人欺负我，可没人为我出气。”
沈妤还记着水镜中的那个金瞳黑发的男子，她也要培养一个打手。
“沈珏，你的名字，既然是我弟弟自然跟我姓。你同意吗?”
沈妤眼神警告。
直到看见男孩点头才满意地露出一抹微笑。
不过日后得为他找个测骨仪式才好，她的弟弟自然不能用什么觉醒液。
此后，沈妤日日将他带在身边，让他帮忙看护病人打打下手，做个药童。
好在虽是个哑巴，记忆力和悟性都好的逆天，没几年沈妤的名声就传遍了整座城，甚至连外人都知道有沈妤这么一名魂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