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最高最大的巨石上出现一位黑衣女子，金色的骷髅印在衣袍的侧面，金丝勾勒在袖口。
“凌天垣、盛高权——”
“你们不该来这儿。”
女子的声音冷静却又充满嗜血，无形的力量尽数碾压过来。
凌天垣飞上最近的石头，魂力涌动，衣袂翻飞：“霄如栩，各凭本事。”
似乎一开始就没想要打，女子短暂的与凌天垣交锋之后，侧身消失。
盛高权跃到凌天垣身旁，视线落到垂着头的沈妤身上一瞬，又飞速移开。
“看来就是在这里，你带着他们去左边，我往右边去找，不要走太远。”
十八人兵分两路，以一种奇怪的姿势在巨石间摸索。
沈妤不远不近的跟在凌天垣身后，眉眼微挑，他们的手势好似是一种上古密法。
凌天垣抬手，走到一块平平无奇的巨石前，将手覆上去感应了一会儿，接着朝其他人使了一个眼色。
身后的人立马会意，嘴里念念有词，手中快速结印，神秘高深的符文层层飞出。
原本的巨石褪去了岩石的壳子，露出一块流光溢彩的琉璃石。
凌天垣大喜，道：“继续找。”
回过头才看见不远处一脸好奇的沈妤，皱着眉穿过人群走到她面前，声音有些不悦：“你怎么还没走？这里面随便一个人都可以要了你的小命。就算是我也护不住你。”
沈妤抬头冲他浅笑道：“我不用你保护，我自己可以。”
凌天垣没当真，只当她年纪小没见识，哪怕她真有点本事，一个不足五十岁的女子又能有多大能耐？
正想再说两句的时候，后面传来一道女声：“在这乱石原，我一个五阶的都要战战兢兢，你一个一阶的倒是大言不惭。”
唐歆然表情漠然，走近了一些，看清沈妤的脸，足足看了三息，不知怎的又道：“你可别吹牛了，快出去吧，小命要紧，别到时候还连累了我们。”
沈妤表情不变地与女子对视，原本清澈的眼神顿时变得幽深虚无。
唐歆然被女子突然改变的气势惊住，凌天垣也注意到沈妤的不同，眉头皱的更紧。
“你——”唐歆然张了张口，还没说完，沈妤从原地消失，又出现在她的后方。
冰冷的手搭在温热的脸上，刺的唐歆然一个激灵。
“嘘，不要大惊小怪，魂都哪有什么天真少女？”
直到唐歆然点头，沈妤才松开手，冰冷消失，唐歆然身上被笼罩的寒意也消散不少。
凌天垣接触到沈妤的眼神，喉咙干涩得发疼。
刚刚，他甚至不知道她是怎么移到那里去的。
她不是魂域境一阶？
他本身已经魂域境六阶了，女子想要瞒过他，除非她也是六阶或者更高。
可是怎么可能呢？
不到五十岁的魂域境六阶吗？
“我只是想要跟着你们而已，我不会动你们任何一个人。”
沈妤自以为是一场很友善的谈判，甚至真心夸赞呆愣的凌天垣。
“哈，原本也是可以跟着那群黑衣人的，不过明显你比他们有善心，我可不能跟那群恶人一道，免得平白没了清誉。”
“你说是不是？”
强大的威压铺天盖地，又快速集中在一处。
凌天垣的脸色已经极度不好看。
他被摆了一道。
一切都是假象。
“你……你有什么目的？”
沈妤将胳膊搭在唐歆然的肩膀上，语气漫不经心：“自然就是你们找的东西。”
“你以为，我们会白白为你铺路？”
凌天垣强忍着七阶的威压，压下涌出的腥甜，一字一句说着找死的话。
唐歆然被女子禁锢，完全不能动弹，只能看着两人对峙。
身后的其他人根本感受不到魂力的波动，只是站在后面静静观望。
沈妤将手伸到眼前，涂着丹蔻的指甲光滑透亮，白皙的手指根根修长分明。
“你们两个当然可以不愿，可这乱石原只有我最强，你们一行十八人，总有人想活下去。”
这么久，她早就摸清了他们。
若他们五个六阶联手加上另外十三个五阶，倒还真有一线生机，可这十八人看似很强，实则只是一群散修，默契不足，心气不一。
没有人会愿意为了陌生人而付出生命。
“你们想要无非就是修炼的天材地宝，除了那东西，其他的我都不要。”
“我一个七阶的跟着你们，刚才那群黑衣人也会有所忌惮。”
“何况若我取那东西，黑衣人必定群攻而起，而其他宝物就算你们的报酬，说到底还是你们赚了不是吗？”
见情况不对，其它七人满脸肃然地靠近，直到目睹凌天垣半跪在地上，脸色发青，无人再敢前进半步。
他一个六阶都能被打压成这样，他们去了还不是找死？
凌天垣的额头上全是汗水，背后也被打湿，威压使他直不起身子，大口喘息了几声，才艰难道：“好，我……答……答应你。”
沈妤将胳膊拿下来，规规矩矩站好，脸上又露出无辜的笑，魂力尽收，丝毫看不出看才那副咄咄逼人的模样：“合作愉快，凌天垣。”
唐歆然陡感轻松，动了动发麻僵硬的身子，将地上已经虚脱了的凌天垣扶起来。
“刚刚好几次都想杀了你们，想着凌天垣还为我考虑过，硬生生忍了下来。”
凌天垣面无表情，而且他早已没有力气再开口。
唐歆然见女子一副求夸的模样，扯着嘴唇生硬道：“前辈自然是知恩图报的正人君子。”
沈妤得了想要的夸赞也不再折腾人，安安分分跟在他们身后。
其他人见三人一起回来，沉默着上前给凌天垣输送魂力，默契的什么也没问，什么也没说。
都是活了一百年的人，单看情形就能知道发生了什么，没必要多话再触霉头。
“你们刚才用的秘法叫什么？”
被沈妤突然问到的人身子一抖，咽了咽口水斟酌了半天回了一句“不清楚”。
见此情形，沈妤也没劲儿了。
果然暴露了太多就会变成这副模样。
李冲几人也是，刚开始还会说几句话，后面直接就变成了六个哑巴，一句话也不说。
沈妤心里气愤不已。
李冲几人说好了要照顾她，凌天垣也是说好了要合作，结果一句话都不跟她说。
他们就是在孤立她。
心里盘算着下次一定不要暴露太快，至少要多逗他们玩一会儿。
这次是她没忍住自己的恶劣，迫不及待就想看看他们变脸色的模样，结果变成了现在这样。
这群人不仅变了脸色，还变了哑巴。
其他人还在挨个给凌天垣输送魂力，为了抵制威压，他耗尽了所有魂力。
沈妤一个人站在一旁，暗自反思自己的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