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茵大公嘴角露出讥笑，真以为自己在牢里就一点外面的事情都不知道吗？
“我还是莱茵公爵，哈兰德骑士，”莱茵大公用不满的语气强调着，忍不住讥讽：“你将我那愚蠢的堂弟丢到井里，也是在忍辱负重吗？”
哈兰德破防了，既然莱茵大公什么都知道，自己还装什么装。
拉扯开衣领，哈兰德阴沉着脸，说：“看来大公您无法理解我的苦心，不过时间会证明一切。”
莱茵大公偏过头，不想看自己曾经信任的骑士，这让他觉得恶心。
可是哈兰德却不想放过他，继续逼迫：“我认为您应该承认自己的罪行，换取教会的原谅，也为莱茵家族留下一份希望。”
这话让莱茵大公脸皮抽动，他早就猜到了哈兰德的来意，自己如今最有价值的地方，不就是莱茵公爵的头衔吗？
他抱以希望，名不正则言不顺，就算是教会也不能强来，否则会失去人心。
不到万不得已，教会不会选择最糟糕的办法。
自己死命扛住，才会有一线希望。
否则，被一个智障或者是旁系继承爵位，跟被剥夺了爵位也没什么区别。
哈兰德跟随莱茵大公的视线换了个方向，一番无效的劝说之后，终于抛出杀手锏：“大公阁下，圣子殿下允诺，如果你承认罪行，并得到应有的惩罚，莱茵家族的荣耀会继续延续，教会支持您的……弟弟霍顿成为新的莱茵公爵。”
“霍顿？”莱茵大公不敢相信，教会开出的价码像是玩笑。
跟旁系血脉不同，霍顿可是莱茵家族的嫡系血脉，而且已经有一定的年龄，如果选择他继承爵位，家族的荣耀没有一点外泄。
如果是他自己，占据优势的情况下，绝对不会做出如此荒唐的决定，那意味着无穷的隐患。
就像是他在地牢里一样能够获得外界的情报一样，其他贵族明面上什么也做不了，可是暗地里有太多手段接触新大公，甚至影响他。
“以主的名义起誓，这是圣子殿下亲自承诺的，可以公布给所有贵族监督，教会保证莱茵家族的爵位不外流。”
哈兰德又放出大招，本来打定主意不会妥协的莱茵大公陷入挣扎。
他想要自私一点，等待东山再起的机会，可是心里又清楚这只是奢望。
可是放弃爵位，承认罪行，等于主动拥抱死亡。
不是任何人都能从容做出这个决定的。
哈兰德等待他的回复，却久久没有结果。
死寂的地牢里，无声的环境让他感觉到焦躁，甚至想要进一步逼迫莱茵大公。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莱茵大公睁开了眼睛，里面一片死寂。
“我承认我有罪，亵渎了神灵，并且愿意接受惩罚。”
莱茵大公的声音都嘶哑了，但是哈兰德却觉得从来没有如此动听过。
“我会将您的意思告诉殿下，很快您就能听到好消息。”
他那兴奋的模样，让莱茵大公无法相信他是在忍辱负重。
……
当赵离听到哈兰德的回复，不置可否的说了一声知道了，让一心想要邀功的哈兰德仿佛被一盆凉水泼下来。
“通知贵族们吧，让他们出席莱茵大公的审判大会。”
哈兰德根本不敢流露出一点点不满的意思，他现在已经无路可退，背叛了贵族阶层，如果没有教会庇护，恐怕会死的很惨。
相反，赵离的命令，他必须百分之一百二十的努力去完成。
看着哈兰德离去，赵离不得不自夸一句，这个人用的妙。
那些脏手的事情，正好都交给他去办。
哈兰德还在赵离那时，一些消息就从地牢传递出来。
负责跟进的贵族差点以为自己耳朵出错了，等反复确认，才确定了真实性。
等接到教会的邀请，他们才敢彻底相信，莱茵大公真的认罪了，教会也玩出一把骚操作。
不过换成他们，恐怕也会做出和莱茵大公一样的选择。
等到了审判日，陆陆续续的贵族来到教会。
趁着主角还没有到，贵族们纷纷低头交耳，交流着流传的情报。
“听说公爵要认罪，你们说是不是真的？”
“我觉得是假消息，说不定是口头认罪，最后赔给教会一些土地资源。”
“不，我得到消息是真的。”
“乔治子爵，你有没有从教会听到什么消息？”
突然有人话题引到乔治子爵身上，后者最近跟教会的联系密切。
面对不怀好意的引导，乔治子爵面色不变，轻描淡写的推脱：“这种消息我怎么能知道？不过我相信公爵阁下，一切等见到公爵再说。”
从名义上来说，在场的大多数是莱茵大公的封臣，少数才是独立贵族。
莱茵大公的决定，才是具备法理性的。
众人一听也对，自己在这里乱猜个什么劲？等公爵阁下亲口说出来才是盖棺定论。
不过很多人隐隐觉得，这一次莱茵大公凶多吉少，他们只祈求爵位的交替平稳度过，否则又是一阵腥风血雨。
不过几位实权贵族，此时都独自闭目坐着，不参与任何讨论，似乎早就知道了确切的消息。
等候了一会，终于看到卡罗尔枢机主教和莱茵大公一起走了进来。
少数贵族还注意到后面跟进来的哈兰德，眼里露出满满的嫌弃。
更多的人注意力都集中在莱茵大公身上，至少从表面上看，公爵的衣着如旧，就是精神稍显萎靡，眼睛里布满血丝，一看就是没睡好。
“公爵阁下！”
贵族们纷纷起身，关切的询问莱茵大公的状态。
莱茵大公很久没有感受到这种瞩目，哪怕很多人只是为了维护贵族的法理性。
“咳咳！”卡罗尔咳嗽两声，压下了众人的声音：“因为一些众所周知的事情，教会遭受了巨大的损失，在圣子殿下的带领下，教会擒拿了罪魁祸首。
死去的骑士和信徒回归了主的怀抱，但是某些人犯下的错误必须得到惩罚。”
这是审判，却不需要证据，卡罗尔看向莱茵大公，到你表演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