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偶有几声狗吠声传来。
襄阳城墙上的防守人数增了两三倍,不过和无过二人只得等到深夜时分再找个防守较弱的城墙处,使轻功三两步就越过城墙,进入襄阳城。
他们进入襄阳城后,就马不停蹄的来到赵府外,一路上遇到不少的士兵来回巡视。
赵府门前更是戒备森严,看守的都是些经历过沙场的兵将,一个个眼观四方耳听八方的,手紧搭在别在腰间的刀剑上,只等敌人寻上门来。
二人藏在赵府门对面的一条小巷中,巷子中堆有杂物,正好可以掩护他们不被发现。
不过谨慎地望着街上来回巡视的士兵,小声的对无过说道:“这些老爷们的消息可真灵通!这不,我们下午才去偷捆龙索,人晚上就全城戒备了,派这么多人来回巡视,这心得多虚啊!”
无过依靠着墙,双手环胸抱着,脑袋里一直想着该怎么拿回自己的不悔剑,直面硬刚肯定是行不通的,来人并不简单,光靠他们二人,对付起来恐怕没那么容易。
无过轻叹一声后说道:“这样不是对我们更有利么?只是他们这样,防的可不止那人,还防着我们兄妹二人!”
“唉,这群老爷疑心未免太重,在襄阳,哪个不要命的敢去劫杀他们?”
“亏心事做多了,自然就怕了,一有什么风吹草动,就彻夜难眠,天天诵经求佛的。要命的当然不敢做这等事,都打算不要命了,光脚的不怕穿鞋的,穿鞋的可怕极了丢了脚上的鞋袜,鞋袜不要紧,可脚没了就什么也穿不了了!”
“也是,命都丢了,再说什么也都是过眼云烟了。”
二人在巷子中等了一会。
“到赵府找赵大人商量,你去还是我去?”
“我去吧,你在外面接应,发生什么事就老规矩!这无悔剑留给你防身用吧!”不过说完将无悔剑递给无过。
无过推回剑说道:“不用,外面守着的这些小兵小将不是什么大问题,能在内宅守着的人必然不简单,应该多加小心的是你!剑你带着用吧!”
不过往巷子里走,绕了一会后,避开一队队点着灯拿着刀剑巡视的士兵,到赵府一处僻静的墙外,他双腿一使力,双脚往上轻轻一跃,左手搭在墙头上借力,一下就跃入赵府中。
这处院子不知是住没住人,房中不见灯火亮,借着月色皎洁,他看清了院中的杂草长了一地。
不过四处张望,心想:这院子长了一地的杂草,想必没什么人住在这,若是有小厮小婢住在这,现在三更半夜的,想必也早早睡下。
随后不过离开这院子,穿过一海棠门,至一长廊处,长廊上有灯却未点着,旁有一高大假山,山脚下养着一池的游鱼。
不过去看水中的鱼儿,在月光的照拂下,鱼儿也有了影子,在哗哗的水中一动不动,似有似无。
他过了假山后,长廊尽头有一月洞门,穿过这门又至另一处地方,不知是平常客人家眷游玩的地方,还是谁住的宅院,有山有水有花有树有草的,让他一时拿不定主意该怎么走。
不过也不管那么多,警惕的又穿过几处院子,绕来绕去的,他也一时搞不懂自己到了何处,该上哪里找赵大人。
赵府太大,于是他便翻上屋头,在房瓦飞檐走壁,直跃上赵府最高的阁楼,摘仙阁。
站在此处,这赵府就是一座小的城池。
不过站于最高处尽观赵府所有,他仔细地看着错落有致的亭楼阁院,用手指慢慢划过一处处可疑的地方,这偌大的府宅里只有两处地方还亮着灯火。
一处灯火通明,将院外的花草树木都照的清清楚楚。
另一处在它附近,只是屋中亮着光,从外面可看到一星光亮。
不过心想:怎么亮着两处地方!这赵老爷可真是个千年的老狐狸,知道我们要来找他,故意亮着两处的灯,看来是不打算同我们商量了。想把我们踢出去当替死鬼!哼!想得倒是挺美的!
不过看定地方后,如一只飞鸟一般直直飞下摘仙阁,平稳落地后直奔灯光微弱处而去。
另一边,无过往巷子里又走了几步,正依靠在墙上偏着头观察着赵府门前的情况。
无过悠哉的搓着右手指头,刚准备换个站姿,这时,有一柄剑的剑锋抵在她的脖颈上。
她一动不动的站着,眼睛往脖颈处快快瞟了一眼,这剑正是她的不悔剑。
这个时候无过的心跳的很快,咽了口唾沫后,她忐忑不安的开口说道:“你……你先冷静,把……把剑放下!”
来人没有说什么,这人依旧是白天那副衣着打扮,背上背着把剑,看个头比无过高了一个头,和不过差不多高。
“你……道无解!你先把剑放下!”
“别这么害怕,我要是想杀你,凭你一个人,你是逃不掉的。我有些事情要问你,我问你什么,你就答什么,听明白了吗?无过女侠!”
无过听他称自己为女侠,心中不由得咯噔一惊,一下子就探到了道无解的底,她心想:看来他还没完全知道事情的经过,我只要装傻充愣,随便说些,想必他也不会拿我怎么样。
“你……你问……问吧!”
“无过女侠你是怎么知道我是来寻仇的?你们在天僧地僧都待过一段时间,你们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知道一点。”
“知道一点?你到底知道些什么?快快说来!”
道无解将剑用力一抵,无过顿时汗流浃背。
无过告诉道无解,十年前几大门派的高手联合害他和他师父道可为,将他师父暗中杀害后就想着斩草除根,以免后患无穷,奈何他武功高强,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即使几大高手联合攻之,还是让他逃了。
江湖上的人都以为他师父道可为是突发恶疾身亡,而道无解则因为此事伤心欲绝,于是从此退隐江湖,不知所踪。
恰巧这时,大理国灭亡不久,不过和无过兄妹二人逃到大宋国,天僧地僧见二人骨骼清奇,是难得一遇的武学奇才,便将二人收入门下。
二人先是投靠天僧派,将天僧一派的武学秘籍功法心得尽数习得后,便倒戈到地僧派,又用相同的路数把地僧一派的和尚骗得团团转。
二人习得武功后,就到江湖上替人烧杀抢掠,做起了和尚们厌恶至极的江洋大盗。
在天僧地僧时,二人备受方丈和众长老的喜爱,于是会和他们说些有的没的,对于这类事,他们自然晓得些内情。
道无解听完后点点头又问:“你们知不知道,他们为何要杀我和我师父?而且还这么多人一条心的要我们死!”
“这……”无过右手指尖指指脖颈处搭着的剑,她又用眼神示意道无解先将剑放下再说。
道无解将不悔剑收回剑鞘后,就将剑还给她。
无过接过剑后高兴的说道:“多谢师兄!”
“师兄?”
无过急忙圆话说道:“江湖上走来走去的,难免会遇到武艺高强者,打不过人家自然就要称兄道弟的,拉个关系也好走人!”
无过感受到道无解身上散发出来的恐怖气息,只想赶快让他离开。
“你们兄妹二人还真爱耍滑头。刚刚你说你知道些内情,现在说说吧。”
无过见他没多想,就说道:“额……道大侠,中原武林各大门派的高手都联合起来要害你们师徒二人,也没有什么达官贵人出来为你们说情,你……当真不懂这其中的门路?”
道无解闻言也明白她的话是何意思,这个答案他早已知晓,只是想听一听江湖上的人是如何谈论的,这么看来大家都被蒙骗了十年。
道无解心中还有一疑问未解。
他问无过:“你们兄妹二人在天僧地僧处待得好好的,怎么就当了江洋大盗?你们心中就没有一丝一毫的感激之情吗?心中就没有什么过错?”
“和尚们的话听听就行了,他们要有真本事,少林一派南逃后也不见得会变成今日的天僧与地僧。况且那山上有什么好的,又没钱,活得还不自在,我们只是在追求我们自己想过的生活罢了,有何过错一说?”
道无解见她面不改色的说出这些话,就道一句:“当真是狼心狗肺之人!”
无过本想反驳他,但奈何自己打不过他,要是现在把他惹怒了,只会招来祸患,就只能先咽下这口气。
道无解往巷子深处走去,过一会就不见踪影,待他离开一会后,无过才恨恨的骂他道:“就你有良心!有良心你还躲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