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
看到道姑演练的剑法，宁危忍不住笑了起来，“峨眉也是有点子创意在身上啊。”
这剑法可以说是杂乱无章，毫无步法章式可言。
不管是宁危还是李知涯，甚至是小冉看了，都得摇头的水平。
但在座观众都看呆了。
赵青松和刘南青都惊呆了，像是看到天神下凡一样。
“越是凡人，越会被这种小把戏所慑服啊。”
荆天语和宁危反应一样，呵呵一笑，“不过峨眉显圣的目的是达到了。”
峨眉还挺有创意。
甚至从观众效果来看，比青城的表演更令人吃惊。
所谓八仙过海，各显神通。
正是如此！
只要能到目的地，没人管你用的是什么方法。
“拂花掠影，六分春阳，纤云弄巧，东君送酒，这些我都能看懂……”
鹤鸣观的李隆道长一脸震撼，“怎么连在一起，我就看不懂了呢？”
用的招数都不复杂，偏偏连在一起，就看不懂了。
另一边，缩小版李隆，童轩表现的就直接多了。
“我了个月落乌啼霜满天啊。”
童轩一脸震惊，“这他娘的是人能打出来的连招？”
鹤鸣观的李隆会拆解招式，他分解出来是四招。
童轩也会拆，他拆完之后也分解出来四招，升龙接一蓄再接二蓄再接空中龙王破。
说的更简单一点。
这位道姑的四招全都在空中完成的。
粗略计算，滞空时间接近二十秒。
离地目测至少一米三，甚至后面几招还拉高了一点，达到了一米五的高度。
一米五的高度，滞空二十秒，慢悠悠的打了四招剑法。
最后为了怕某些观众不会算时间，又在空中做了个收手式，这才落地。
属于是只有精神病院的患者看了才能无动于衷的打法。
落地之后，师太怕有人意识不到多牛逼，又重复了两遍。
全场仍旧鸦雀无声。
和李知涯表演完惊天动地的掌声形成了鲜明对比。
“莫非做到这般地步还不够？”
道姑咬了咬薄唇。
事关峨眉脸面，非同小可。
若做不好，回去怎么跟师父交代？
于是她长吸了一口气，又踩着空气上天了。
这一次她用出了浑身解数，最终滞空接近四十秒。
她落地的那一瞬间，四杆三角旗全部失去光亮，旗帜布面全数裂开。
道姑只能做了个作揖礼，收起四杆小旗，一脸黯然下台了。
直到她回到自己座位上的时候，她都觉得自己把事情搞砸了。
道姑抿紧了唇瓣，难得露出些许委屈难过的表情——
她感觉这次表演，把峨眉的脸都要丢尽了。
…… ……
修者和凡人的反应，就是冰火两重天。
在宁危、荆天语、李知涯等人看来，小把戏罢了。
剑法的精髓在步法上。
滞空时间那么长，根本没用到步法，完全没有任何实战作用。
你滞空时间再长，在空中不也是个活靶子吗？
只是滞空，又不是飞行。
最有意思的也就是那个驱散地气，聚拢人气的阵法。
宁危估算，想要达到那个滞空时间，至少需要一转以上的修为。
但峨眉取巧，经过三角旗阵法，斩掉了范围内的地气，又增幅了人气。
自然而然，能轻易达到那个滞空时间。
但说实话，并不实用。
看那个道姑的反应就知道，三角旗是消耗品，总共也就维持了三分钟的样子。
用一个阵法，在小范围内维持了不到三分钟滞空，并没有厉害到哪里去。
看道姑自己的反应就知道，她也觉得这种表演只是花架子。
不过，修者和凡人看问题角度也有所不同！
不管是青城全真观的道具流，还是峨眉清虚观的空战流。
都有一个万变不离其宗的宗旨核心——
很简单，我暴打牛顿不就是了。
万变不离其宗的一点，两个门派核心宗旨就是都和凡人界史上最强宗师艾萨克·牛顿对着干了。
牛顿在凡人心目中的地位那可太高了。
所以干的就是他！
宁危这批修道的也属实是不地道。
就青城峨眉这种一转都没进去的修为，打不出什么逆天操作的。
什么飞剑取人首级。
什么结印召唤天雷。
什么御剑飞行。
在一转，这里面一样都做不到！
当然，哪怕这里面一样都做不到，但打个牛顿还是轻轻松松的！
纯粹是仗着现代人对牛顿大爷的敬仰之情，故意搞事情。
凡人不是最敬仰开派宗师牛顿么？
那就在牛顿脸上直接左右开弓！
核心就一个宗旨，把那个五百年前那个吃苹果的洋人往死里打！
小样，治不了超凡还治不了你个洋人？
虽然有点缺德，但考虑到打的是个离子烫大波浪的西方人，大家也保持了心照不宣。
更何况牛顿晚年都信仰上帝了。
道门中人打个信上帝的洋人，有什么问题？
…… ……
如果说全真是骂了几句牛顿的程度。
那峨眉就是对着牛顿的脸左右开弓的程度。
不得不说，老祖宗说最毒妇人心，确实是有道理的。
女人打起架来，突出一个手黑没分寸。
全场仍在缄默之中。
北区观众席。
“呼……”
童玉伟食指不停地点着扶手，他显然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表演全都在眼皮子底下进行，根本不可能动手脚。
非要说动手脚，就只有开始布置的那四个三角旗，但放上四个三角旗就能滞空近一分钟，这明显也属于超自然范畴内的事了。
童玉伟并不傻。
他一下子就品过味来了。
所有蹊跷的地方都串起来了。
怪不得是道士为主的文旅交流会。
怪不得为了个道士，愿意按人才引进的形式，出顶级的安家费。
怪不得不让拍照，要对拍照的进行顶格问责。
如果是跟超自然力量有关，那都能解释了。
偏偏明州在这方面完全不知情！
都江市、大佛市提供的这些条件，当初都以为可能是跟宗教习俗有关，也就执行了。
童玉伟不知道这是修炼还是什么特异功能。
但很明显，这在超自然力量范畴之内，已经不是一个文旅局长能处理的事情了。
为什么作为首府的明州，知道的比都江市和大佛市晚？
都江市和大佛市这么做又有何用意？
这都不是童玉伟能处理的，必须要上报。
甚至童玉伟现在就已经汗流浃背了，想立刻走人，去把事情上报了。
问题是，他要是产生恐慌情绪，现在就中止交流会，走人上报。
那目睹了青城峨眉表演的上千个人呢？
不得更慌啊？
现在是被架在火上了，不得不继续。
“你们两个挺能藏啊。”
童玉伟冷笑道：“既然你们早就知道了，何必找个文旅交流会的由头，让这么多人看着呢？这让大家都很难办啊。”
“这个……呵呵……这不是怕省里这边不信吗？”
都江市局长装傻。
“是啊，毕竟太过匪夷所思了，上报了上面也未必相信啊。”
大佛市局长附和。
两个人都在装傻，都是做到处级的干部了，能办不明白这种事？
纯粹就是为了让明州在超凡这方面，颜面扫地。
想一想，上千人的文旅交流会上，青城峨眉都打出了骇人的分数。
偏偏明州没有超凡，还在搞少年宫表演那一套。
突出一个颜面尽失。
等属于超凡的大时代来了，你明州总没脸还骑在青城峨眉头上吸血吧？
当然，兹事体大。
这不是都江大佛两个市文旅局长能决定的，他们也只是听命行事罢了。
先斩后奏风险极大，但收益也是非常可观。
只要这个局成了，那就是青城峨眉来当川省超凡的领头羊。
“哼。”
童玉伟冷哼。
“童局。”
都江市局长叹气，安抚道：“至少得等到交流会结束，再来问罪吧？”
“是啊，童局。”
大佛市局长跟着说道，“眼下可不是中止交流会，让群众恐慌的时候。”
童玉伟沉默不语，看着台下。
按照顺序，下一个上场表演的，正是明州第一观——
青羊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