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又开始变得阴暗起来。
凛冽的寒风就像刀子一样吹的人脸上生疼。
强如顾念之这样的大宗师这样的天气也不愿意在外面多待。
要不是答应了朱老三顾念之也不会在这样的天气里赶路。
“哥哥，咱们这是要去哪里啊。”
马车里小暖暖缩在被子里问道。
“咱们要去一个叫做拒北城的地方，哥哥本来就打算去看看，现在哥哥答应了别人一件事情，所以就更要去那里了。”
“那拒北城离的很远嘛？我们怎么走了那么久还没到啊。”
“远，很远，离我们恐怕有好几百里。”
小暖暖，眼神晃动，露出沉思的样子，片刻后又有些纠结的表情，她对好几百里这样的距离一点概念都没有。
“哥哥，拒北城那么远啊，那我们还要多久才能到啊。”
“快了，最多还有三日就可以到拒北城了。”
顾念之伸手摸了摸小暖暖的脑袋，小暖暖把顾念之的手，抓住放在了自己的脸下，有些圆润了的小脸贴在顾念之的大手上。
“哥哥的手好暖啊。”
“哈哈，哥哥是练武之人，身上火力旺盛，当然暖了。”
“练武？哥哥练武之后就能变得这样暖暖的嘛？那暖暖能不能练啊。”
小暖暖睁着大眼睛，有些期待的看着顾念之。
顾念之也考虑过这个问题，现在小暖暖五岁多快六岁了，正是练武的好时候，他也在考虑要不要教她练剑。
不过既然小暖暖这么问了，顾念之也不用考虑了，总之她愿意练就练，不愿意就算了。
顾念之没打算强迫她怎么样，只要每天开开心心的就好了。
“可以啊，小暖暖想学，等到了拒北城安顿下来之后哥哥教你好不好啊。”
“真的嘛？暖暖真的可以学嘛？”小暖暖一脸开心的问道。
“当然了，小暖暖喜欢哥哥就教你。”
虽然离拒北城已经很近了，但是由于大雪的问题顾念之他们还是走了三天。
越靠近拒北城道路越好走。
等顾念之看到拒北城的城门和城墙之后，才明白那句清源山以北的那道雄关有多雄伟。
看着那危耸入云的高墙，斑驳的城墙上虽然没有留下岁月的痕迹，但是那刀劈斧砍的印记无不诉说着它的经历。
高大厚重的城门，让人有些望而生畏。
赶到拒北城时天都已经黑了，朱红色的城门关着。
拒北城因为处在边境线上，所以城内被严格管理着，宵禁早早的便开始了。
……
并州，善拥城。
城楼之上，火光忽明忽暗的跳动着。
女墙之下瘫坐着一排甲胄不整，脸色黝黑的军人，他们互相依偎着休息，周边鼾声四起。
“咳咳…将军，你说我们还能等到王爷的大军来支援嘛。”
“能等到，王爷一定会来支援的！”
一个甲胄破损，头发凌乱的将军回应着他的问题，好像也在给自己打气。
“趁着现在赶紧休息一会，明天还有一场恶战。”
说完这名将军便把自己手里的朴刀抱在怀里，也靠着女墙闭上眼睛休息了。
“唉…”
问话的年轻男子，叹了口气，慢慢的整理了一下身上的甲胄，也学着将军的样子，把武器抱在怀里，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一时间城头之上除了寒风就只有鼾声了。
……
“当家的，城外的情况怎么样了？”
女人有些焦急的询问坐在炕头的男人。
男人正在拿着一把斑驳锈迹的朴刀坐在炕头，用一块磨刀石打磨这朴刀，发出嘶哑沉闷的摩擦声。
“还能怎么样，当然是打退了北辽蛮子的进攻啊。”
“当家的，听说城外乌秧的来了好几万的北辽蛮子，你说镇北军的前锋营就这么点人能不能守住啊。”
男人抬眼看了一眼妇人，接着又低下头磨刀。
“守不住也得守，王爷肯定会来支援的，其他的话你就不要说了。”
妇人着急的脸上露出欲言又止的纠结表情，最终沉默了半晌，叹了一口气，没有再说什么。
今晚的善拥城里的灯都点到了很晚，这样的画面发生在善拥城的各个角落。
其他的人也都担心的看着城门的方向，但是有一点，都没有人离开。
北境不止男儿晓勇，女子同样不让须眉。
……
清晨，当昏暗的天空逐渐明朗，远处的天边露出了一抹金黄，就知道今天又是一个阳光明朗的晴天。
只是从城头向下望去，城门前的空地上跟远处的树林的颜色有些明显的区别。
那片空地上还保留着一抹雪白，地上到处都是焦黑和鲜红相融的暗黑色。
结了冰的护城河上，冰面上破烂不堪，到处都是被砸碎的窟窿。
拖拽的一条条带着液体的鲜红，也结成了冰，铺盖了护城河。
在太阳的照耀下显得无比的妖异。
城头之上，火把与篝火仿佛刚刚熄灭一般，还在冒着青烟。
“开饭了！”
一声高昂的声音响起。
城楼之上的士兵抖了抖身上的寒霜，和另一批人换防后，有序的吃着早饭。
……
拒北城外。
顾念之叫醒了马车里的小暖暖。
赶了那么多天的路，今天终于到了，顾念之赶着马车带小暖暖去城里吃早饭了。
这一路上的干粮和粥小暖暖和顾念之是真的吃腻了。
看着城里的热闹，小暖暖终于兴奋了起来。
“哥哥，你看是冰糖葫芦哎。”
顾念之回头看了看兴奋的暖暖，也露出了笑容。
“好了，别叫了，等下我们找个住的地方，停好马车，哥哥就带你去吃早饭。”
“哥哥，还有冰糖葫芦。”
听到顾念之只说了早饭之后，小暖暖连忙补充道。
“知道了，冰糖葫芦，你真是个小馋猫。”
小暖暖做了个鬼脸，冲着顾念之的背影吐了吐舌头。
找了家客栈安顿下来之后，顾念之就带着暖暖去吃早饭了。
中间还给她买了串冰糖葫芦。
吃完早饭，顾念之找人询问了镇北王府的位置，便带着小暖暖往镇北王府的方向走了过去。
镇北王府。
门口的牌匾上苍劲有力的四个大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