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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少林

    李尘逸听罢,哈哈一笑,道:“佛门之内也分三六九等,所谓佛根万物有,看来渡化在人为了!”僧人一摇头,道:“施主此言差矣,佛门广大,不渡无缘之人。象我等福缘浅薄,慧根不深之辈,只有诚心向佛,修积福缘,才能成为真正的佛门弟子。”李尘逸歪头看了看僧人,问道:“大师你法号叫做什么?”僧人道:“象我这样的比丘,名号与少林僧人不同,师傅赐我号为心湖。”李尘逸道:“心湖师傅,你是否觉得佛门中人与象我这样的俗人有本质的区别?”

    心湖望着李尘逸,道:“天下没有两个完全相同的物事,人各有志,才能有这光怪陆离的大千世界。”李尘逸道:“许多佛门中人一心向佛,弄得痴痴呆呆,毫无生气,我想这是不是区别?”心湖道:“佛门中人追求至高无上的精神境界,乃是精神上的最高获得,这才是佛门弟子与俗人的本质区别。”

    李尘逸道:“同是追求,同是梦,何来高低贵贱,大师你未免太执着了吧!”心湖闻言,如迅雷贯耳,呆立当场。半晌,向李尘逸躬身合什,道:“多谢施主!”李尘逸道:“大师此举可又是着相了。”说罢二人相视一笑,不知所以。

    心湖问李尘逸道:“不知小施主到少林寺来有何目的?”李尘逸微微一笑,道:“人言少林寺乃佛门圣地,且受到当今皇封,若不游历一番,岂不枉称游学仕子?”心湖喧了一声佛号,道:“小施主大智慧,深通禅理,定是高人弟子,贫僧恭迎施主。”李尘逸亦是双手合什,算是答谢心湖。

    李尘逸向心湖道:“少林寺如此气势,小子不知从那一处瞻仰为好?相烦大师为小子引导一下,大师肯赐教吗?”心湖道:“贫僧巡山已毕,愿为施主带路。”

    少林寺中进香拜佛的善男信女进进出出,每一座佛殿前均有人膜拜,过了好长时间,二人终于走完了头一进寺院。李尘逸心中哪想烧香拜佛,一心只是为了进入少林寺后院之内,一睹少林寺内部不为人知的奇异风采。

    来到后殿之外,李尘逸对心湖道:“人说少林寺如何宏伟壮观,我看也不过如此!咱二人不过一个多时辰即将各殿参拜完毕,怎么没见有什么特异之处,这却是为何?”心湖微微一笑,低首合什,道:“小施主有所不知,你参拜的不过是少林寺供奉佛祖菩萨的前殿,少林高僧们参禅礼佛都在后一进寺院内,而硕果仅存的上代高僧,都在紫松林内闭关参禅,绝难进入前殿。”

    李尘逸停住脚步,侧过脸来,盯着心湖,问道:“大师你我不过初次见面,若说有缘,也不过见面之缘,何故将寺中隐密讲与我知道?“心湖微微一笑,道:“莫说小施主年纪尚小,寺中事情说与你知道不妨。其实这些事儿在江湖上早就不是密秘了。“李尘逸道:”听人说少林寺戒备森严,入少林无异于入龙潭虎穴。谁知今日我到寺中,只见一片详和,无有半点江湖门派气息,分明是佛门净地,是否外面都是谣传呢?”

    心湖道:“少林寺本是佛门净地,寺中僧人习武非为争强斗狠,多年来,从没有见过恃武欺人之事。”李尘逸点点头,又对心湖道:“心湖师傅,我想到后一进寺院,见识一下少林寺内院景致,并观摩一下少林寺习武之所,若有幸得哪位高僧青睐,传上三招两式,当是不虚此行。”心湖笑道:“小施主说得有趣,可少林寺收徒极严,恐怕你的意愿不易实现。”李尘逸道:“吃不到天鹅肉,看看天鹅飞,也不枉此行!”心湖“哈”地一下笑出声来,道:“好!贫僧就带你到后边看上一看。”李尘逸学着心湖模样,双手合什,口喧佛号:“阿弥陀佛。”随心湖向后面走去。

    来到少林寺后一进院落,别是一番景象,清静的象是农家院落一般,一片和平宁静气氛,不见有任何人走动。

    李尘逸一进到后院,顿时感到一阵阵不可言状的气息从各个房间里传了出来。这是武技达到一定境界时的高手内息的相互感应。李尘逸暗中寻思:“这少林寺果然是藏龙卧虎之地,单凭这几个房间中的高手所发出气息,足可纵横江湖,不输于任何一流高手。”

    心湖带李尘逸来到一座大殿这前,道:“小施主,这座殿堂是少林历代弟子初入寺时入门习武之所,贫僧无缘,不曾入内观望,因此,不知少林寺入门弟子所习何种技艺。”话音刚落,猛听有人一声断喝,道:“心湖,你好大胆子!未经方丈许可,擅自带外界人士入后堂侵扰,胆子未免太大了吧?”

    李尘逸回头一望,见一五旬左右的老僧,一脸严肃,望向心湖。心湖闻言,也不甚紧张,慢声道:“心湖领这位小施主入寺观瞻一番,也犯不了多大罪过,何况人家慕少林名声而来,怀十分敬仰之情,心湖何罪之有?”那老僧闻听心湖的话,更加愤怒,手指心湖怒道:“心湖你违犯寺规,还如此狡辩,就不怕惩罸吗?”心湖道:“心湖自认无错,寺规也不见得罸得了我!”

    虽然心湖在少林寺中地位低下,那老僧是极有身份的高僧,但心湖并不惧怕,想来这心湖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角色,要不然他身后必是有极大的靠山。

    李尘逸在一旁轻声道:“二位大师休要争吵,听小子一言如何?”老僧用眼一瞪李尘逸,道:“少林寺中哪有你这无知小儿言语之处,你赶紧乖乖离去,免得撵你出寺,于面子上难看。”

    李尘逸本来见二僧争吵,对老僧的架势就有些生气,此下老僧又披头盖脸说了过来,他心中火气一下子就升了上来。他一挺腰,仰头道:“人说少林高僧修为颇深,个个菩萨心肠,谁知今日一见,嘿嘿!”李尘逸干笑两声,满脸不屑的样子。

    老僧一见李尘逸脸上的表情,逼上一步,道:“小娃娃,你嘿个什么?”李尘逸道:“少林寺佛门圣地,又不是什么官府衙门,大和尚你乃佛门弟子,不是拿人的官差,我嘿什么,恐怕与你无涉!”老僧气得混身发抖,可又不好对李尘逸一个半大孩子动粗,两只眼睛瞪得滚园,似乎要突出眼眶一般。李尘逸见老和尚的模样,道:“一个出家人,哪来的那么大火气,瞧这模样你是能啃我还是能咬我?啊!”

    这一下可把老和尚给推上了绝境,他胸膛象要爆炸了,鲜血沸腾,似乎要喷涌而出,大叫一声,恶狠狠扑向李尘逸。心湖在一旁见老僧愈来愈愤怒,暗中凝聚功力,提防老僧盛怒之下,突然出手伤了李尘逸性命,而由小事酿成大祸。他见老僧果然扑向李尘逸,一移身形,挡在李尘逸身前,仍旧是双手合什的姿势。老僧双手抓出,被心湖挡个正着,心湖受力之下,身体后仰,“哇”地喷出一口鲜血。李尘逸见心湖受伤吐血,赶紧伸手扶住了他,心湖回首一笑,向李尘逸示意感谢。

    那老僧心内有些后悔自己不该下手太重,举步想上前看看心湖的伤势,就听身后有人喝道:“无嗔师弟,赶紧住手,休要再去伤人!”老僧无嗔听喝声知道监寺师兄无相误会了自己,但自己出手伤在先,想到寺规,脸“唰”地白了。

    闻声望去,见一身着白色僧衣,外披黄色袈裟的老年僧人站在院门前,开口喝止无嗔。李尘逸原本见心湖为己受伤,心中难过,准备出手制住无嗔和尚,听到喝声,忙将脚步停下,扶住心湖。

    监寺无相几步来到近前,一伸手拿起心湖左手,探指按在他的脉门上,略一停顿,探出心湖内腑确已受到震荡。心湖刚要开口说话,无相一摆手止住他,道:“心湖师弟,你内腑受到震动,不宜开口讲话,我带你到禅房内,要无色师弟为你疗伤。”又回头对无嗔道:“无嗔师弟,你已触犯寺规,到戒律院面壁去吧,待我请示方丈后,如何处分,由方丈定夺。”无嗔苦笑一下,摇了摇头,向戒律院走去。

    无相扶着心湖走向一间禅房,李尘逸紧跟随心湖身侧也一同来到禅房门前,无相见李尘逸紧随在一旁,微微一皱眉头,有意不让他跟着入内,但想到对一个孩子发威,有损佛门弟子形象,就没有言语。

    来到禅房,只见偌大的禅房内空荡荡的,地中央有一个蒲团,蒲团上端坐一位四旬左右的中年和尚,禅房内光线较暗,看不清僧人的面目。无相一进门,向中年僧人道:“无色师弟,心湖师弟内腑受伤,烦你为他医治一下。”无色僧闭着双眼,一动不动,开口道:“师兄不用说,外面的事我知道的一清二楚,心湖师弟受伤并不严重,何况无嗔师兄并未用全力。心湖师弟过来,我为你推宫过血,不会有什么大碍。”

    李尘逸听到中年僧人无色说的话,心中一凛,暗道:“这和尚难道如此厉害,练成了天眼通之类的神通?”他心中意念刚生,那边无色开口道:“小施主好高的功力,几乎连贫僧也瞞过了!”听到此言,不仅李尘逸吓了一跳,就连无相、心湖也着实吃了一惊。无相心中暗道:“无色师弟感应神功当世无双,莫非这小孩子真是世间高手?”心湖也想:“今天我当真走了眼?竟未看出这小孩子是身怀绝技之人?”

    他二人如此想,皆是由无色和尚之原由,因为二人知道无色和尚对周边事物的猜测决不虚假。

    李尘逸自打进入少林寺以来,闭住自身气息,别人感不到他身怀绝技,就连心湖、无相这样的高手也毫无知觉。李尘逸定睛向无色和尚望去,只见无色双眸无光,敢情是个失聪之人,又仔细看看,见他盘坐姿势古怪,定是下肢行动不便,或者可能是瘫痪之人。

    李尘逸放松精神,掩住真气,微笑道:“大师天人,对在下的评价未免太高了吧?”无色其实仅在李尘逸进禅房的一瞬间感到有极强的气机冲击,且决不是无相、心湖所具有的内息反应,而是别派练气功夫极深的高手所发。这气息一闪即逝,再运功搜寻,竟一丝踪迹不见,而四周并无其他人存在。

    无色低喧一声佛号,道:“小施主内功奇异,已练到返璞归真的境地,比贫僧想象的还要高明,贫僧由衷佩服!”

    李尘逸知道此僧感应到自己气机的存在,但并未猜测到自己功力的深浅,若再隐瞞,恐怕会引起少林僧人的误会。他一挺身躯,道:“大师世外高人,小子俗不可耐,其实并无相欺之意,只是不想落个班门弄斧的结果,请大师鉴谅!”

    无相并不言语,忽然左手击地,大鸟般飞起,扑向李尘逸。李尘逸见无色身体姿势,知其双腿已残,但气机刚中有柔,较“隐士谷”中各位老人不差多少,当即默运玄功迎上前去。二人气劲一接触,心中均感压力不小,无色身形一顿,在空中打了个转,飞落回蒲团上。

    李尘逸开口道:“大师身子不便,但气功惊人,神僧也!”无色双手合于胸前,道:“小施主心地宅厚,对贫僧手下留情,若真正对抗,贫僧决非施主三合之敌。”李尘逸笑道:“高僧就是有超凡脱俗的感觉,若大师肢体康健,在下恐怕不是大师敌手。”无色长叹一声,道:“贫僧若眼不盲、腿不瘫,决不会练成现今的功夫,自也不是施主之敌。”

    无相、心湖站在一旁,心中着实有些惊骇,均想:“无色的内功在寺中名列前五名高手之内,何以这小孩子不过十几岁的年龄,内功高强到武林绝顶高手的境地?连无色也非其对手,莫非他是神仙转世?”

    无相身为监寺,首先想到的是寺中的安危,心湖也想到自己是巡山僧,无故将一顶尖高手引入寺中,还浑然不知,放开自己糊涂不说,将不知敌友的高手带进后院,有无事情发生,都难辞其咎。想到此处,二人不由同时出手抓向李尘逸,想一举擒住来人,交于寺中发落,以免去自己不察之罪。

    李尘逸猛觉两股劲风从两侧袭来,自然的一缩身体,从两人指缝间滑了出去。无相、心湖二人招式落空,刚想继续进击,就听得无色道:“师兄住手,不可冒犯小施主!他到少林并无恶意。”无相、心湖二人闻声住手,但仍旧双目紧盯着李尘逸。

    李尘逸双手齐摇,向二僧道:“两位大师且慢动怒,你们只听无色大师一句话,就将我视为仇敌一般,他说我功夫绝世,我的功夫就真绝世了吗?再者说来,就算我隐瞞了武功,二位是佛门大德,怎么会有嗔怒之心?不知二位想到没有,若我真是个中高手,你二位可是敌手吗?”无相低喧一声佛号,道:“为维护少林清誉,无相万死不辞!”李尘逸仰脸一笑,道:“少林清誉是牛屎,大和尚是牛屎,小施主也是牛屎,大师你太着相了吧!”

    心湖在一旁哈哈一笑,道:“好一个少林清誉是牛屎,大和尚是牛屎,小施主也是牛屎!贫僧参佛二十余载,今日终悟得禅机真谛!”说罢,也不理旁人,出门扬长而去。

    无色端坐蒲团上,用低沉平和的声音道:“小施主不但内功高深莫测,而且对禅机佛理有独特见解,我辈枉为佛门弟子,苦修几十载,今日小施主当头棒喝,令我辈进入一个新的境地,贫僧衷心感谢!”说到这里,无色停顿一下,又道:“小施主到此必定有事,贫僧对寺中事情所知甚少,无相师兄你带小施主到方丈去见主持,凡事由他作主,你看如何?”无相道:“师弟所说甚是,我就带小施主去方丈见主持。”他转身向李尘逸道:“小施主,请!”

    李尘逸微微一笑,道:“二位大师放心,我到少林非为生事,是来拜访我的一位前辈,决不会打扰寺中大德的清修。”

    无相、无色二僧见李尘逸小小年纪,竟有如此本领,必是当今绝顶高人的传人,非但自己惹不起,就是整个少林寺都难惹象这样的前辈高人,这个责任非少林主持方能扛起。

    二僧听了李尘逸的话,齐合掌胸前,口喧佛号:“南无阿弥陀佛!”

    无相带李尘逸穿过院子,来到方丈前,刚刚站定,就从方丈内传来低沉柔和的声音:“有客自远方来,少林寺失礼之处,贵客多多原谅!请入室相叙。”李尘逸接言道:“大师怎知在下是贵客而非是恶客?你就不怕开门揖盗吗?”那低沉柔和的声音又道:“佛门广大,广结有缘之人,施主何必自谦?”李尘逸道:“少林主持果然胸襟异于常人,李尘逸告一声罪,进方丈拜见主持。”

    那低沉柔和的声音又道:“无尘恭候施主!”

    无相在前,引导李尘逸进入方丈。少林寺方丈较一般禅房宽阔许多,看上去十分干净整洁,光线从前面一排窗棂间透射进来,照得方丈十分光亮。东侧的云床上,双盘式端坐一名僧人,想必就是少林寺的主持无尘了。

    李尘逸直到近前,双手抱拳,道:“李尘逸见过大师。”少林寺主持无尘双手合于胸前,道:“无尘恭候施主多时,请上座!”二人施礼的同时,互相间仔细打量一下对方,同时吃了一惊,大大出乎自己意料之外。

    少林寺主持无尘一见李尘逸,心想:“原来以为此人是年轻人,可未曾想是个半大孩子,不知是何方高人,调教出来的这么个年轻高手?这孩子眉目之间充滿煞气,可印堂泛光,骨子里透出王者之气,天地间竟能孕育出这么神奇人物?不知是当今的福,还是祸?”

    李尘逸打量少林寺主持无尘,暗道:“少林寺主持传闻是有道高僧,却原来是个生着一付凶相三旬左右的中年和尚。这么大的少林寺,竟被这样一个僧人主持,想必此僧定有超乎常人之处。”

    少林寺主持无尘,乃上代高僧慧可禅师关门弟子,自幼出家,由少林寺抚养长大,有超人的聪明才智,极具慧根,不仅对佛家禅道有极高深的造诣,而且内功精深,武技高超,他的“大般若神功”,少林寺众僧仅他一人练成。但无尘其人面貌令人不敢恭维:瘦削的身材,长脸,断刀眉,内凹的单眼皮,小三角眼,大蒜头鼻子,厚嘴唇,右侧脸颊一条竖直的皱纹象刀砍的伤疤一般。相貌真算是凶恶之极,只有一双大耳,显出福缘深厚的面相来。

    少林寺主持无尘开口道:“施主今日来我少林,可是与世间其他俗人一样,追求什么武学高低,或者想求得什么武学秘笈之类的事物吗?”李尘逸微笑道:“少林寺主持异于常人,乃当世大德高僧,怎么也会有这种俗念?”

    无尘道:“少林寺主持乃为少林琐事奔忙身披袈裟的俗人,比世间清高之士还不如,自然想到的是这些俗事,施主请勿怪。”李尘逸微笑道:“大师,你我今天见面,彼此间不用多说,都明白大家不是寻常人,也不用隐藏自身的能耐。我这次到少林,确是慕名而来,参拜这有名的佛门圣地,但并不是为了少林武技而来;其次,乃是为了拜寻我的一位前辈亲人。”无尘口喧佛号,道:“贫僧亦感到施主虽眉宇之间充滿煞气,但进寺后气机一片详和,定与少林无任何怨情。施主不知是那一方高人弟子,怎么会来我少林寻访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