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讯室内，医生耷拉着脑袋，面如死灰。
肖奈：“是你杀了死者吗？”
不回答。
砰！
大掌拍在桌子上，一声儿冷喝：“说话！！！！”
医生哆嗦了一下，缓缓抬起头，面色苍白，没有丝毫的血色，与肖奈对视一眼后，他开口道：“我没杀人，死者80岁了，他是自然死亡的，与我无关。”
肖奈：“你说谎！”
“我没说谎。”医生满脸疲惫：“你不相信就算了，总之我没杀人。”
“你可以不说，只要等待尸体解剖后，就知道真正的死因了，另外……你不说，同行的小护士，司机们，他们也会说的。”
“你放心。”
“总会有人交代的。”
此案涉及到了太多的人，护士，司机……三个人随便一个人开口，就能破案了，容不得他不承认。
医生的脸色变了。
眸子中诚惶诚恐的，随时要崩溃的模样。
瞪了他一眼，肖奈对苏若道：“走吧，先去审问护士。”
两人起身离开审讯室。
“你怎么发现死者非自然死亡的？”
上班路上就发现了一个凶手？肖奈这节奏有点儿夸张啊。
肖奈幽幽地道：“我在旁边看热闹，医生对死者家属陈述死亡原因的时候， 他表面上温文尔雅，但瞳孔抖的厉害，面部的微表情很多，我发现他在说谎。”
“一个医生为什么要在死者的死亡原因上面说谎？”
苏若愣了片刻后，叹了口气：“真羡慕你……有一对火眼金睛。”
“我还羡慕你有对象呢。”肖奈道。
苏若：……
“去审一下护士吧。”
审讯室内，已经有同事在审问小护士了，两人刚一进门就看到小护士趴在桌子上失声痛哭，同事道：“她已经交代了。”
“救护车上医生给老人打了一针空气针，导致了老人的死亡。”
空气针？？？
一针下去后，血管内进入空气，空气流通到心脏里面，导致了心脏短时间内没有血流，从而引发了老人的死亡。
“为什么？”
“他跟死者有仇？”
此救护车是市医院的，作为市医院急诊科的医生，副主任的职位，这样一个有身份，有地位的人，为什么要冒险杀一个80岁的老人？
小护士抹了一把眼泪，摇头道：“不，不知道，他打针的时候不允许我们看，我也是偷偷发现的。”
两人对视了一眼后，又回到了医生的审讯室。
“她招了。”
“你在车内给老人打了一针空气针，导致了老人的死亡。”
审讯室内的医生，已经不像刚刚那般淡定了，他的行为漏洞百出，早晚会被发现，他也心知瞒不过去了。
肖奈的话音落下后，他捂着脸失声痛哭。
“我给他打了一针空气针，不过，他那个时候已经快不行了，与其送痛苦的走完最后的行程，不如直接结束了。”
“我不是要杀人的。”
“我只是……帮他解脱。”
杀人的理由：帮他解脱!
好一个清新脱俗。
“为什么杀人？”
“你们有仇？”
他摇了摇头：“我跟他不认识。”
“那是为什么？”苏若问。
他低着头不讲话了，如果不是因为有仇，那就是图财了，肖奈幽幽的问。
“为了推销殡葬中介？”
他愣了一下，随后点点头，哭着道：“推荐一个尸体过去，能拿2000块钱，我不是杀人犯，那个老头在救护车上就不行了。”
“我真的只是想帮他解脱。”
“我不是杀人犯啊……”
苏若震惊了。
杀了一个人，只为了2000块钱？人命这么不值钱？
各行各业都有产业链，殡葬中介与救护车合作，每介绍一个尸体，就给医生提几千块钱，毕竟……一个体面的后事，花费少则两三万，多则十几万。
殡葬业的利润非常巨大，加上行业内卷太严重，就引出了这样一个产业链，送一个尸体2000块，一天送一个，一个月就是6万块钱。
比工资还高！
“这种事儿你做过几次了？”
他的手法这么熟练，挑选股动脉打空气针，因为股动脉的位置隐蔽，一般不太注意是发现不了的，以此来判定，他这么做绝非第一次。
“是，是第一次……真的是第一次。”到了这个时候，他依旧在为自己狡辩。
“你说谎。”
不用肖奈开口，苏若都能一眼看出他在说谎。
“到了这一步了，没什么好隐瞒的了，说吧。”
他再一次崩溃了，捂着脸痛哭流涕，哭了好一会儿才交代了出来，他从三年前给殡葬那边转病人，经手的病人不下百人。
其中有9位病人被他谋杀。
9人有共同性。
年纪大，身体虚弱，即便去了医院也活不了几天的那种，在他看来，反正也活不了几天了，不如干脆点儿死了，还能捞两千块。
何乐而不为？
因为死者年纪较大，身体也不好，即便突然死亡，家属也不会怀疑，前面9次都非常的顺利，其中一个老人是一位土豪，办了一场十分风光的葬礼，还邀请他去参加了。
“我真的不是杀人犯……我真的不是啊，他们后面几天很痛苦，我只是想帮他们结束痛苦，我不是坏人啊……”
“你不是坏人，你比坏人还坏！”
苏若道：“你是渣滓！！！十恶不赦的渣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