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冰箱的时里面有一颗人头，是什么体验？
“刘哥没事儿吧？”
“休息一会儿。”
肖奈扶着小刘，回到沙发上坐下，他比肖奈大两届，按理说已经不是菜鸟了，但实在是凤霞路派出所的业绩不行，工作两年也没办过什么大案子。
那一幕的冲击力太强，把他整个人吓懵了。
“喝点儿水吗？”
“还是抽根烟？”
肖奈又是递烟，又是送水，小刘在二者之间选择了香烟，颤颤巍巍的手夹着香烟，一连抽了两根才回过神儿来。
人头已经被李哥搬出来了。
确认死者为李大爷。
“尸体埋起来，头放冰箱……这是啥操作？”
这一波操作，李哥都懵了。
肖奈幽幽的道：“李大国是精神患者。”
李哥撇了撇嘴：“正常人也干不出这事儿，等会儿法医吧。”
“去看看那个李大国。”
房间内。
李大国戴着手铐脚镣，头靠在床上，口中不停的啊啊啊啊啊的大叫，两行眼泪划破了脸庞，面目扭曲，悲痛不已。
“李大国！”
“是你谋杀了你父亲？”
目前还未检查死者的具体死亡原因，但眼前这个情况，像极了凶杀现场。
李大国不回答，一直啊啊啊的大叫，似乎人已经沉浸在了悲伤当中，外界的一切都与他无关了，李哥问了几句，他不理，也不回答。
“这没法沟通。”
李哥摇摇头离开了。
肖奈则扫了一眼房间的四周，这是一个小户型的房子，50平米，一室一厅的，李大爷的老伴儿去世后，他一直一个人住在这里。
屋子内的摆设，还是之前李大爷居住的方式。
床头的柜子上摆了一大堆的药，治心脏的，器官的，腰腿疼的，补肾的……足足有十几瓶，每一瓶都只吃了一半。
打开抽屉。
抽屉内的药就更多了，满满一抽屉全部是药。
肖奈翻了一下，在左侧抽屉的最下方，被一个文件吸引了注意力。
文件上两个大字。
‘遗嘱。’
“李哥。”
肖奈喊了一声儿，李哥走过来翻开遗嘱扫了一眼。
所谓的遗嘱，其实只是一封信。
开头的两句，吸引了两人的注意力。
“警察同志，你们好。”
这是写给警方的一封信？
往下看去。
“我叫李峰，今年72岁，是一位退休的高级教师，我有一个儿子名叫李大国，他患有精神分裂症，但生活可以自理，不会伤害别人。”
“相信当你们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不再人世了，我是大国唯一的亲人了，没有了我，他无法独自生活下去。”
“我每个月有4000元的退休金。”
“我知道不该拿国家的钱，但我实在没有办法，大国他没有了这笔钱，就活不下去了，我已经跟大国说好了，等我死后，将尸体藏在浴缸中。”
“不要告诉任何人我死亡的真相。”
“如果有人问起，就说我回了老家，这样他就可以一直拿着4000元活下去了。”
“情不好伤害他，是我要求他这么做的，大国虽然精神不正常，但他的性格非常的善良，绝不会伤害别人。”
“一切都是我的错。”
“如果，大国被发现了，还请帮我照顾他，一切就拜托给国家了，如果可以，我也不愿意麻烦国家，我已经癌症晚期，实在没有办法了。”
“对不住了。”
署名：李峰。
名字旁边还按了手印。
癌症晚期的父亲，精神病的儿子……世界上唯一的两个亲人，这一切都是为了4000元的退休金，可怜天下父母心。
“李哥，法医来了。”
小刘在门口喊了一声儿，二人立刻回到厨房。
法医进行了一番检查，重点检查了脖子的端口处，分析道：“头颅是死后砍下来的，尸体身上并无明显的伤口，初步定自然死亡的。”
“还得做一些详细的检查才能确定。 ”
李哥点点头，又回到房间，对李大国询问道。
“你爸是怎么没的？”
李大国的情绪平复了一些，但始终低着头，不肯讲话，肖奈上前一步，语气温柔的安慰道：“李大爷是国家一级教师，他为了国家付出了一辈子，国家会安葬他的。”
“难道你想让李大爷一直躺在浴缸中吗？”
“说出真相，我们帮你。”
李大国动了一下，缓缓抬起头，吸了吸鼻子，幽幽的开了口。
“一觉醒来，他，他就走了。”
自然死亡！
肖奈又问：“是你把他的头砍下来的吗？”
他点了点头。
“看，看不到他，我，我害怕。”
这个回答，令在场的众人毛骨悚然，几个警察面面相觑。
看不到爸爸会害怕，所以，把头砍下放在冰箱里，这样就能看见了，不害怕了？
30分钟后。
警方将现场收拾好，带着尸体和李大国离开了小区，肖奈则回家洗了一个澡，肖靖宇也回来了，一回来就询问小区内发生的事情。
肖奈如实回答了，他听完后，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面如死灰。
“完了，房价又要降了。”
“这老李头走了也要坑一把老邻居，我今儿才去打听了房价，咱家这房子能卖8000一平呢，现在好……8000卖不上了。”
肖奈一愣：“要卖房？”
“把房卖了，才有钱给你买新的啊，这他妈的……”肖靖宇麻麻咧咧的点了一根香烟，看着他的样子，肖奈的心里阵阵暖意。
“买房的事儿不着急，没钱就先不买，反正我们还年轻，晚点儿再结婚也行。”
不行！
肖靖宇一口回绝，瞪眼睛道：“遇到这么好的姑娘，必须得赶紧娶进门，拖下去人跑了咋整？你忙你的吧，爸再想办法。”
肖奈擦了擦头发上的水，换了一套衣服，对他道。
“我先出门了。”
“有个同事住院了，我去瞧瞧。”
“住哪个医院？”肖靖宇问。
肖奈：“省医院，你要去吗？”
“正巧，我也要去一趟省医院，走，一起去。”肖靖宇提上外套，跟着肖奈出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