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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0章 靳思拔出来手枪,对着梁诗茵

    端着碧螺春,靳思在苦笑。

    回想起刚才和虢石碑对话,他深刻的认识到,原来自己就是过河的卒子。

    看上去勇猛无比,其实是拿命就拼。

    一旦出问题,被抛弃是分分钟的事情,主家连眉头都不会皱。

    对话大概是这样的:

    靳思(急切):部长,计划出问题了,被高洋完全破解了。

    虢石碑(诧异):这么快?一天时间,你没搞错吧。

    靳思(更急了):没错,我的人都被抓了,高洋原来早就看清了我的计划。

    虢石碑(恢复冷静):没有挽回的余地了吗?

    靳思(痛心):恐怕是的。

    虢石碑(语气加重):你没暴露我吧。

    靳思(恭敬):当然没有,您放心,高洋还没来抓我,但就快了,他们肯定在申请逮捕令

    虢石碑(淡定):这样啊,我知道了。

    靳思(懵逼):那我该怎么办?您给指条路吧。

    虢石碑(冷漠):呵呵,小靳啊,我想,你一定可以照顾好自己的,你知道该怎么做。我在开会,挂了。

    嘟嘟嘟~

    靳思(从惊讶到震惊,终于到狂怒):“虢石碑,好你个虢石碑啊。”

    现在,靳思盯着玻璃杯里的上下浮动的茶。

    他原以为自己是水,是搅动一切的原动力。

    原来,这杯水从来就没握在自己手中啊。

    虢石碑的意思,诬陷高洋的事情,是他靳思自己的决定,和虢家无关!

    靳思忽然觉得,自己就是个小丑。

    自己就是条狗!

    还是丧家之犬!

    在自己眼中,余文彪、靳文、高翰文这些都是小角色,甚至同陵市长吴轩阁也不过是个看门狗而已。

    可在虢家眼里,原来自己也是小角色啊。

    讽刺啊讽刺。

    这就是所谓的门阀世家吗?

    可笑自己削尖脑袋往里面钻,结果人家合拢了腿,进不去了。

    他也曾有过梦想啊!

    他知道自己完了,多年的努力化为泡影,还要遗臭万年。

    那个公安一等功臣,是什么时候死去的呢?

    正想着,忽然敲门声响起来。

    他下意识的去拉抽屉,那里面,他违规放着把92手枪。

    实弹,上膛的。

    但门外,传来了梁诗茵的声音,“靳厅长,我是梁诗茵。”

    其实,他本来是有个秘书在的,这种事都会传达。

    当然,正部级才有资格配秘书,这是明文规定的,但实际操作上,就不是这么回事。

    不要说省部级,副处级、科级都有实际上的秘书。

    靳思叹息一声,知道梁诗茵来者不善,但他现在正需要和人交谈。

    一种挫败后的强烈倾诉欲望支配着他,让他放弃了拿枪的冲动。

    他于是喊道:“请进。”

    起身,身材娇小的梁诗茵推门进来。

    两个人对望一眼,靳思微笑:“梁局,你是来抓我的吗?高洋怎么不来、”

    梁诗茵没想到靳思如此坦诚,但他双颊发黑,似乎一天内苍老了二十岁似的。

    梁诗茵说:“靳厅,没错,是高局长让我来的,但我本人也应该来看看你。”

    “请坐。”靳思苦笑着说,他也不给梁诗茵泡茶了,挤出笑容,“你进来前,我在想一个问题。”

    梁诗茵面无表情,“哦?”

    靳思有点自言自语,看向天花板,“以前的靳思,是从什么时候死掉的呢?”

    梁诗茵皱眉,没有接话,暗想,这个人莫不是精神出问题了?

    其实,梁诗茵对靳思还是很了解的,因为当年靳思作为部里典型,到处宣传。

    梁诗茵听了不下三堂关于靳思的报告。

    靳思露出回忆之色,“我们家从小就穷,我穿的都是补丁衣服啊,可偏偏我这个人很聪明,很努力,我的成绩一直不错。如果不是喜欢当警察,我这个成绩去清北都是轻轻松松的。”

    他继续道;“但越优秀,我发现我自尊心越强,受不了别人比我好。不管看谁都像敌人。”

    “成绩优秀,但未见得是个好人吧”,梁诗茵低声说,好像在询问:“你之前是个好警察吗?”

    “我不知道”,靳思用力摇手,“好警察?谁敢说自己是个好警察呢——我只知道,小时候我穷怕了,我们家三代贫农,我只想出人头地——哦,对了,我想到了!”

    靳思忽然大喊一声,吓了梁诗茵一跳。

    靳思语气慷慨激昂起来,“是的,我当警察前,不,我上小学前,就已经死了。我从来没为自己活过,我追求的,只是自尊心的满足,谁都不能阻挡我,不能!高洋更不能!”

    他本来还在反省似的,可瞬间开始歇斯底里,好像体内的某种野兽被唤醒了。

    梁诗茵摸向腰间。

    她看向门外,特警支队长也在,但现在似乎没到让特警进来的时候,因为逮捕令还没下来。

    靳思好像忽然泄了气,一下子靠在椅背上,喃喃道:“我好羡慕高洋,他外公是虞纲,他女朋友是政法委书记女儿,而我,一无所有,一无所有!如果我不帮助他们,就永远是人下人,你懂吗?如果我是高洋,你们就不会用那样的目光看着我!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觉得我是疯子,是鼠肚鸡肠的小人!但我也不想的,是这个社会,是这个完蛋的社会逼我的。”

    梁诗茵轻轻点头,“你说的我大概懂了,你走的今天,都是别人的错,都是社会的错,是这个意思吧,不过你想听听我的看法吗?”

    靳思很缓慢的点头,不过双臂抱胸,身子朝后靠。

    梁诗茵眯着眼睛,几乎一字一顿,“你从来没活过,没有像一个人那样活着!不是因为出身贫困,而是你从来只为自己,是个彻头彻尾的利己主义者。你活着只为了追求权力感,而且只顾自己!我听说,你觉得你爸是个农民,给你丢人,你和他断绝了关系?你母亲亡故,你都没回去,还宣传什么三过家门不入,现代大禹?呵呵,大禹也不过是因为怕上司舜帝杀他才不敢回家——因为怕和你父亲相见。你只爱自己,连父母都不顾。”

    靳思听了冷笑,“你知道什么?!你凭什么给我定性!”

    梁诗茵冷哼:“出身贫寒,我也一样!这是社会现实,寒门再难出贵子,阶层已经固化,权贵转变为门阀——但请听我说,你浑身充满了利己的气息,这和出身无关,是性格和品行。即使你出身豪门,也是个精致利己的人罢了,只不过,那时候你的资源更多,危害更大。”

    “不是这样的,不是!”靳思怒吼着,忽然打开抽屉,拔出了手枪。

    他对着梁诗茵。

    呼啦啦。

    几个特警端着最新的冲锋枪,冲进来,对着靳思。

    “放下武器!”特警支队长怒吼。

    靳思一动不动,似乎没听见。

    梁诗茵示意特警们放松,她冷笑着:“你不是自私冷漠?这个案子里,你为了达到目的,杀了两个警察的线人,还有高翰文的自杀,你没想过他的妻子和女儿吗?你说我们都喜欢高洋,那我就跟你说说高洋。他刚毕业,就被崔家暗箱操作,送去了偏僻乡村,他抱怨了吗?他沉沦了吗?!他一步步走来,将权贵作为斗争目标,何曾向他们摇尾乞怜?而你,为了邀功,不惜放弃尊严,放弃一个警察的底线!将人命当成你的投名状,耻辱啊耻辱!你说,这是别人逼你的吗?”

    靳思面对小个子梁诗茵的义正言辞,手缓缓放下,但还握着手枪,似乎在思考什么。

    梁诗茵面对黑洞洞的枪口,不屑道:“虎爱国就是自己受冤屈也不供出高洋,杜晓曦多次和高洋出生入死,就是林氏集团的林雪瑶也喜欢高洋加入过特警队苦练本事,而高洋一个人曾经卧底贩毒集团,他要是为了晋升,何必呢?舒舒服服的不好吗?至于现场抓捕、生死一线的时候,更是多了去了!他能有今天,和你最大的区别是,高洋心中有正义,而你心中只有自己。所以,你诬陷高洋,注定失败。”

    靳思哈哈哈冷笑着,“你也许说得对,但高洋是高洋,我佩服他,可永远成不了他!这个社会就是一团烂泥,你也别想着审判我,你没权力!”

    说着,他调转枪口,对准了自己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