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
夜色中，唐风吐了一口浓痰，用矿泉水洗了一把脸，骂骂咧咧的：“早知道派出所要干这种活儿，我就不该读警校。”
曲元洲几个人脸色都不好看。
“这算啥。”
“派出所是基层民警，各种奇葩事儿都能遇到，以后你们会慢慢习惯的。”
李哥最喜欢喜欢吓唬菜鸟。
瞥了一眼肖奈，见他面不改色，惊讶道。
“你不怕？”
肖奈摇头：“死人而已，我不怕。”
李哥惊呼一声儿：“你小子有点儿东西啊！！！”
我不是有点儿东西，我东西很大……
上一世见过的死人多了去了，有一次出任务，湖里面有一具浮尸，附近没有打捞的人，没办法，肖奈下去把尸体捞上来了，那尸体在水中泡了一个多月了，已经完全腐烂，加上当时三伏天。
那味道……可想而知。
富贵昨日才死，还没发出尸臭的味道，只是身体内的垃圾排出来的味道，与尸臭比起来，并不算什么。
闻过尸臭，一辈子忘不掉。
“今晚你们辛苦了，实习第一个星期就遇到这种案子，今天过后你们就算成长了，没刨过坟的警察，不是好警察。”
“都回家洗洗吧，明天还得上班呢。”
富贵的尸体交由其家属，此案涉及到的人员全部抓捕在案，需要一一审问，正常来说，众人需要加班审问，在基层工作，连续加班是常有的事儿，但李哥等人把活儿个揽了下来，叫肖奈几个实习生先回家了。
躺在床上，已经是夜里12点。
晚上干活儿太多，全身的肌肉还在兴奋中，双眼亮晶晶的，完全没睡意，各种案子在脑子里疯狂的出现，就像吃了炫迈口香糖，根本停不下来。
翻来覆去半个小时，干脆爬了起来。
打开手机QQ。
肖奈：“老婆在吗？”
小海豚：“在。”
肖奈：“还没睡？”
小海豚：“刚洗完澡，你怎么还没睡？”
肖奈：“睡不着，来两把？”
小海豚：“来！”
连跪两局后，骂骂咧咧的关了电脑，重新躺回了床上，已经是凌晨一点多了，小海豚发了一个困的表情。
“太晚了，要睡了。”
肖奈：“晚安。”
小海豚：“你有心事儿？感觉你的情绪不对。”
肖奈：“……回忆了一下过去，事情太多，有些捋不清了。”
小海豚：“过去的已经过去了，人要活在未来，只要迎着光走，黑夜就在背后。”
肖奈：“有些事情能过去，但有一些事，永远过去不，有些人也永远忘不掉。”
床头边，挂着妹妹的照片，照片中妹妹咧着嘴，笑容灿烂，手里还抓了一个棒棒糖，粉嫩嫩的脸蛋儿，与肖奈十分相似。
小海豚：“不知道怎么安慰你，过去的即便过不去，也要好好生活，太晚了，睡吧。”
肖奈：“好。”
放下手机，继续睡觉，朦朦胧胧间，楼上传来了争吵一男一女争吵的声音，还有小孩子的哭声，以及摔东西的声音，楼道里有人大骂。
“都几点了还吵架?”
“要打孩子，能不能白天打？”
“别打了，再打就打死了。”
楼上住了一家三口，孩子上小学二年级，是一名顶级的学渣，次次考试倒数第一的那种，夫妻二人都是一本学院毕业的，却生了一个学渣。
经常因为孩子的事情干架。
但大半夜揍孩子还第一次出现，听声音挺激烈的，为了避免出事儿，肖奈爬起来，披上警服敲响了楼上的门。
咚咚咚！
没人开门。
咚咚咚！
“警察，开门。”
猫眼的位置，有一瞬间的反光，有人在用猫眼查看，几秒钟后女人打开了门，她脸上还挂着泪痕，看到肖奈时，有一点儿不好意思。
“小奈啊，真不好意思吵到你了。”
楼上楼下的邻居，大家都认识，这一家姓戴。
肖奈问：“戴哥呢？”
“里边儿了。”女人指了指屋里，肖奈走进去。
客厅中一片狼藉，电视机斜在墙壁上，中间被砸了一个坑，裂痕像蜘蛛网般向四周散开，刀子，花瓶碎片，书包，一本数学书，被撕碎了，丢在地上。
房间内。
一个小姑娘正哇哇大哭。
“豆豆。”
“哥哥来了，不用怕。”
肖奈一家在这个小区住了一辈子了，豆豆是他看着长大的，看到肖奈的瞬间，豆豆哭着朝他扑过来，呜呜呜呜的道。
“肖奈哥哥，你带我离开这里吧，我不要在这个家了。”
戴哥坐在地上，头发乱糟糟的，眼镜破了一个镜片，满脸通红，听到豆豆的话，破口大骂。
“滚！”
“你马上滚！！！我他妈的上辈子做了什么孽，生了你这么个东西，就应该把你卖给人贩子！给我滚的远远的！”
“戴哥！！！！”
肖奈呵斥道：“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这可是犯法的！”
戴哥情绪崩溃了，人在上头的时候，什么都敢说，什么都敢做，即便看到肖奈身上的警服，他也没有丝毫的害怕神色。
反而更加崩溃了。
“把我抓走吧小奈，这日子我算是过不下去了。”
“把我丢进监狱去吧，进了监狱就不用上班，操心了。”
肖奈：……
这都什么跟什么？
扫了一家三口，女人是唯一精神正常一些的，肖奈小声儿对她问：“嫂子……发生啥事儿了？”
女人吸了一下鼻子，红着眼睛道。
“陪孩子写作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