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晨直播用的是一款可以吸附在胸口,被他伪装成一副装饰物的摄像头。
因此他在手机上看到的画面,也完美呈现在直播间众人面前。
“卧槽!卧槽!卧槽!这是什么玩意?”
“我是不是出现幻觉了?刚刚竟然看到影子在笑?”
“何止在笑,特么我都看到白色的牙了!”
“我给作战指挥部留言了,这里怎么还落下一只诡异没有消灭?”
“你们没看直播标题吗?厉鬼寻仇,林烨大佬说了,厉鬼寻仇,冥界都管不着。”
“厉鬼寻仇想干嘛?杀人吗?那是不是要报警?”
直播间吵吵嚷嚷,都被吓得不轻。
毕竟在惊悚擂台上看到诡异,和在现实生活中看到诡异,可是两种完全不同的概念。
经历过一年的诡异摧残,诡异=灾难,已经是所有人的共识。
每次出现诡异,都是血流成河。
每次在现实生活中消灭诡异,都需要前线的战士先用命掩护民众撤退,再消耗大量武器才能完成。
冷不丁发现又有诡异出现,还是一个不认识的诡异,观看直播的人顿时慌了,泰山市警局的电话和泰山作战指挥部分部的电话顿时打爆。
那些只是通过直播看到的人,都慌乱成这样。
而近距离碰上的叶晨,直接僵成一块石头,感觉下一秒自己就会被突然出现的诡异,一口咬掉脑袋。
就像是无数次在电视上看到的那样。
但想象中的残忍画面没有发生,他的耳边传来了中年妇女疑惑的催促声:
“怎么了?快过来啊。”
叶晨如梦初醒,抬头看向她时,没有看到丝毫异常,人还是那个人,影子也是普通的影子,就连直播间中的画面,都恢复了正常。
仿佛刚刚惊悚的画面,只是他的错觉。
看着直播间中让他快跑,等官方过来调查的消息,叶晨脑海中闪过了女友可爱的模样,坚定的收起手机露出笑容。
“好,就来。”
叶晨这辈子其实没经历过什么大坎坷,但在信息发达的社会,不少新闻和现实改编而成都告诉他,当一群穷凶极恶的人走到绝路,会有多么疯狂。
因此在警察找过来之前,他得先找到女友的下落,以及逃脱的办法,或者躲藏的方法,以免这些人一不作二不休,直接杀人毁尸,来个死无对证。
心中做好决定,叶晨在直播间众人不解的谩骂中,朝中年妇女走去,尽量面色如常的询问道:
“阿姨,您贵姓?”
“你叫我祁二婶就行,村里的人都这么叫我。”
祁二婶笑的极为灿烂,甚至都没有收取叶晨的住宿费,热情的道:
“我们这没有直达的车辆,后面这段路你应该是走过来的吧?怪累的,先上楼休息休息,明天再拍照也是一样的。”
这热切的目光,就像是一条紧盯猎物的毒蛇,想要将叶晨死死缠住,让叶晨感觉浑身不适。
还未走进门,刺鼻的恶臭就扑面而来,让叶晨下意识捂住了鼻子。
见状,祁二婶连忙解释道:
“我们这是农村,家家户户都要养些牲口,难免有点味道。”
说着,祁二婶带着叶晨来到二楼,这里的装修,看起来比外面更加富丽堂皇,哪是什么乡村小楼,简直就是乡野度假别墅!
祁二婶推开了一间房的房门,热切的道:
“就这间吧,这是我儿子的房间,现在不在家,你先住着。”
“快中午了,你休息休息,我去做饭。”
叶晨忍不住皱了皱眉,他总感觉祁二婶是不想让他出去。
为什么?
难道村子里有什么不能被他发现的?
跟他女朋友有关吗?
种种猜测盘踞在心头,他强装镇定的拒绝道:
“没事,婶子,我打算去山上逛逛,中午就不在您家吃了,等会还要把照片给朋友发过去呢,免得他们催得急。”
听到叶晨说有人外面联系,祁二婶的热情收敛了一点,勉强点点头:
“也是,耽误工作总归是不好的,哎呀,现在的年轻人还真是辛苦,等到晚上啊,我做点好的,帮你补一补。”
叶晨勉强应了一声,为了让祁二婶安心,他将带过来的衣服留在了房间里,只背上必要和贵重物品离开。
出了祁二婶的家门,叶晨在村里逛了一圈。
奇怪的发现,这个村子安静的宛如无人区,没有声音,也没有人出来,但强烈的被窥视的感觉,却从四面八方传来。
更让他奇怪的是,几乎家家户户门口,都有一股古怪、刺鼻的臭味,而且家家户户门口,都有烧过什么东西留下的痕迹。
叶晨随机挑选了两家,仔细观察了一下灰烬,通过未烧完的碎片和灰烬上的痕迹推测道:
“这是黄纸和冥钞,我记得官方资料上有记载,这些东西都是年节时期,用来祭祀祖先,追忆去世亲人,或者求神拜佛用的。”
“现在不年不节的,这个村子里的人,烧这么多黄纸干嘛?”
在林烨的安排下,一些常识性的民俗知识已经普及开来,香烛纸钱的用法也重新进入大众的视角。
正是因为这样,中式恐怖中特有的,常识错位产生的别扭感,才会如此强烈。
不该出现的纸钱,一闪而逝的诡异,奇怪的味道,时刻挑动着叶晨的思绪。
明明这个村子表面看起来没有任何问题,但叶晨原本就紧张的情绪,却在不知不觉中绷紧到了极限。
他看了看周围的环境,随意挑选了一条山上的路。
相比起随意瞎逛,或许从高处往下看,能找到更多的线索,甚至能找到安全离开村庄的路呢?
怀着这样的想法,叶晨抬腿朝山上走去。
离开了那个诡异的村庄,他重新将手机拿了出来,想要跟直播间的观众说说话。
还未说话却听到上方传来一声轻笑。
叶晨心中一惊,顺着声音往上看去。
只见一个陌生的年轻男人盘膝坐在柳树之下,慢条斯理的用毛笔,为手中纸扎的小人,绘制着衣服。
大红色的嫁衣,披在小人身上,小人嘴角露出笑容,却没有眼睛,看起来十分诡异。
察觉到叶晨的目光,男人抬起眼眸,轻声道:
“你来了。”
他的神情中没有丝毫意外,像是早已在此恭候多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