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室内。
女孩面朝黑板,背对着众人,生怕被他人发觉异样。
细看的话,她肩膀似乎在略微颤抖。
此刻,徐沐歆已经快成蒸汽姬了。
自己方才是怎么了?怎么,怎么莫名其妙就从了他?
甚至都不带反抗一下的。
居然……还有些着迷。
念及于此,她的脸颊泛起一抹淡淡的绯红,仿佛春日里初绽的桃花,娇嫩而羞涩。
而那只被触碰过的耳朵,更是反应剧烈。
先是如触电一般,酥酥麻麻的,而后则是如被火烧过一般,滚滚发烫。
羞死人了!
女孩自觉“面壁思过”。
门外,惨叫声终是告一段落。
很快,一瘦一胖二人走进教室。
准确的说,是一个人拖着另一个人,踱步进入了教室。
后者病恹恹的,像是生了场大病;前者则是神清气爽,像是刚发泄完毕。
爽就完了。
“儿……航哥,你今天为啥要削我啊?”
冯磊哭兮兮地搂着陈景航的腰,满脸愁容。
他的意气风发之态丝毫不显,似乎早已被老爹的暴力磨平了棱角。
陈景航瞥了他一眼,语气平淡道:
“因为你是左脚先踏进的门。”
翻译一下,削你无需理由。
“我错了,我下次不敢再犯了……”
冯磊很识相,态度极为诚恳,立马低头哈腰道。
“哦?那你说,错哪儿了?”
“我,我……”
冯磊顿时语塞,说不出话来。
不是,他鬼知道自己错哪儿了啊!
莫名其妙的,他不就进门问句好吗?
又不是偷窥到什么奸情。
纠结半天,他还是结结巴巴道:
“我,我不该大声问好?”
言罢,他自己都觉得理由离谱的过分,已经提前伸起手,挡在脑袋上边,就等陈景航的又一轮拷打了。
出乎意料的是,“爱的抚摸”并未落下。
咦?
冯磊探头探脑地放下手,眼睛从手指缝间露出,偷偷窥视着陈景航。
陈景航只是眉头一挑,也没做出其他反应。
过了片刻,他才舒了一口气。
“嗯,下次不要再犯了。”
“啊?”
冯磊闻言,露出惊愕的神情。
这也能蒙对?
他试探性地退出两步,却见陈景航并未阻拦。
随即,大难不死的冯磊又兴高采烈起来。
其高兴程度甚至不亚于即将挂科的大学牲,临危之际被老师捞了一把,免受补考之灾。
哈哈哈!这也能蒙对!
冯磊手舞足动,嘴里嗷嗷的叫个不停,短暂地变成原始人。
陈景航无奈地捏着眉心。
没再理神经大条的冯磊。他转身,径直走向女孩。
此时此刻,女孩还在看着黑板发呆。
她的脸蛋才刚消热一阵。
只是听到脚步的靠近,她回眸,见是陈景航,她的脸色再次变得通红起来。
可,陈景航不是才出去吗?
怎么,怎么又进来了?
她都还没准备好啊……
攻击频率这么快,女孩会坏掉的!
陈景航缓步来到她的身旁。
清了清嗓子,他正欲开口,便立即被打断。
“你……”
“不准说!”
女孩再次进入奶凶奶凶状态。
但显然,坨红的脸蛋与害羞的神情无不在表露自己的心虚。
陈景航看着低着头的女孩,心中不断念叨着“贫僧罪过,罪过呐”。
你别这样,我很有负罪感啊。
你就搁这一站。若被人看到,无需多言,我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我的,我的。是我唐突了,你别生气了好吗?”
陈景航放缓语气,轻声道。
他果断选择低头。
研究表明,夫妻里,男人适当的“认错”更有利于家庭和睦。
只是适当哦,家庭帝位不可动摇。
看到陈景航老实认错,徐沐歆不免在心中嘀咕一句。
还算有点眼力劲。
她本就没有生气,撑死有些羞涩罢了。
见陈景航给了自己台阶下,她便也顺坡下驴,给陈景航一个悔过自新的机会。
“你,好吧,真拿你没办法……哼,下次不许了!”
陈景航学着方才冯磊的神态,老实巴交,任打任挨。
“好好好。”
他丝毫不敢表现出任何反抗的意图。毕竟自己理亏,确实占别人便宜了。
女生嘛,就让让别人呗。
当然,其实他的内心另有想法。
报告老师,下次还敢。
……
此事算是告一段落。
两耳不闻窗外事,二人再次进入奇妙的状态。
不同的是,由于某些不可抗力因素的加入,二人之间明显多了些许距离感。
徐沐歆不敢再轻松惬意地绘画,陈景航也不敢再明目张胆地欣赏。
甚至,在换颜料时不小心触碰到彼此的双手肌肤,两人都会不由自主地颤一颤。
其实冯磊回来的恰是时候,徐沐歆已经到达最后一步,即将收工完成。
又添上几笔。
很快,一轮圆月浮现。
月亮的表面被细腻地描绘出来,坑坑洼洼的纹理清晰可见,似能感受到月球的沧桑岁月。
画面中的色彩运用得恰到好处,以深蓝和银白为主色调,营造出一种宁静而神秘的氛围。
啥也不是,豪堪就对了。
徐沐歆将材料递交给陈景航,像一个卸下盔甲的老将军,予以士兵重任。
“我搞定啦,接下来都交给你了。”
陈景航颔首,接过她手中的颜料,将之一一摆放在桌面上。
用手扫开各色的颜料,他对它们视若无睹,唯独留下白色一种。
写字不是画画,无需那么多色彩斑斓的玩意。
黑底配白字,足矣。
调整好字距,外加适当的留白,想想就好看。
这是属于书法的浪漫。
随着夜幕的逐渐降临,四班的学生们也陆续回到教室。
很快,教室里又开始弥漫熟悉的喧闹的声音。
“咦,你们看,陈景航站在那里干啥子呢?”
不知是谁率先发出了这样的疑问,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众人纷纷抬起头,好奇地将目光投向了教室后边的那道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