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这个机会,许川精神一振。
“随我冲杀!”
身后的申阳精兵身陷重围,周围全是白莲士兵,但是却丝毫没有胆怯,反而在围攻中越战越勇,因此周围的白莲士兵一时也攻不进来。
此时又听到许川号令,一行人如一杆银枪一样,狠狠地扎向了投石车所在处,所过之处,无一人能挡许川之锋芒。
负责管理投石车的白莲小头目,此时急的满头大汗,不停地命令着白莲士兵,想要快速抬起投石车,撤离战场。
但投石车虽然威力巨大,但却是以其庞大的体积,以及极其弱小的机动性为代价换来的,因此纵然他再急,许川一行人离投石车也越来越近。
眼看着许川等人马上接近投石车,小头目情急之下,竟大吼一声,带着周身侍卫就扑了上去。
“车在人在!车毁人亡!”
可惜,即便他的行为显得如此英勇,但是在绝对的实力面前就像个笑话。
许川看都没看,随手一刀砍下了他的头颅,小头目只觉自己的眼中的世界天旋地转,最后视角落在了地上。
他最后一眼,只看到许川将引火之物扔在了投石车上,一阵火苗升起。
眼看着投石车已经燃起熊熊大火,躯体大半被毁,已经无法使用,许川拨马转向,带着从重围中杀出的申阳精兵们,就往城中退去。
失了投石车的白莲士兵们状若疯狂,更加快速地朝着此处涌来,想要将许川等人永远地留在这里。
达成目标的众人不再恋战,且战且退,有着许川的武力带领,一路缓缓退到城内,进了城门。
“许队长如此神勇,之前却声名不显,实在可惜,好在今日立下天功,待我战后为你亲自表功。”
白镇对许川彻底服气了。
在万军丛中,率领一支精兵,孤军深入,烧了白莲教的投石车,随后还能全身而退。
此时一看,许川浑身上下除了血污外,无半点伤势,一身血气骇人听闻,怕是三岁小孩看了立刻忍不住会哭出来。
“我身为南门守将,此本事分内之事,不必多言。”
许川对这些凡俗之事并不感冒,他现在唯一挂念的,就是修行之事,有了长生久视的希望,谁还会在乎那一两个铜板呢?
许川等人出击投石车的功效开始显现。
之前投石车尚在的时候,就如同达摩克利斯之剑一样,悬在守城士兵们的头顶,时刻要防备着。
白莲士兵们不惧生死,把守军压制得死死的,甚至几次险象环生,差点失了城墙。
如今投石车被毁,压力骤减,加上许川在战场的表现,守军士气大振,渐渐又占据了主动权。
没了投石车,战场再次回到昨日那样的拉锯战,南门这边暂时没有太多风险。
“白莲攻击南门较缓,尚且如此艰难,不知其他三门如何。”
许川此时想的却是其他三门的情况。
的确如同许川料想的一样,北门的战事比南门惨烈了数倍。
远处和南门一样,有着投石车正在投出一块块巨石,与南门不同的是,北门的投石车不是一座,而是两座!
这给北门城防带来了极大的压力,本来北门就是白莲教主攻的方向,如今在两座投石车的威慑下,白莲士兵如虎添翼。
如今北门城楼上,堪比人形绞肉机!
两边都杀红了眼,擂鼓的鼓皮都被锤破了三张,城楼几番易主,但始终没有被打下来。
意识到投石车重要性的守军,自然也尝试派出小股队伍烧了投石车。
但是没有许川这样的战力,根本无法从堪称海量的白莲士兵中突围而出,更别说要烧毁投石车。
北门守军别无他法,只能拿人命往上填,甚至一些刚刚被征发的士兵都上了前线。
前有凶残的白莲教,后面有虎视眈眈的督战队,北门城楼上的守军换了一批又一批。
一个又一个士兵的倒下, 活下来的也是浑身带伤。
东、西两门也不必说,虽然攻势比北门略轻,但是战事也十分惨烈。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杜永年,却还在三军之中气定神闲地观察着。
他正凭借着超凡的视力和观察力,寻找着守城军中是否有其他引气入体者,因为这很可能破坏他偷袭计划。
跟许川一样,杜永年也处于引气期,也只是身体力量远超常人而已,根本不能施展法术,更别说呼风唤雨那样的大神通了。
因此,要偷袭成功,就必须要做好周密的准备,关键时刻,一个突然出现的引气期,就有可能导致计划的失败。
虽然相较于守城军,攻城的白莲教一方损失更为惨重,但这根本没有引起杜永年的重视。
在他看来,手下的士兵们不过是他用来完成任务的工具,只要能攻下申阳,完成教内给他交代的任务,死些人算什么。
同样的,端坐城中的方县丞也是一样,前线阵亡的诸多士兵,在他这里不过是战报上一个冰冷的数字。
只要能守住申阳,出身大族的方县丞根本不在乎平民的死伤,因为这就是乱世!人命贱如草的乱世!
眼看着太阳西斜,白莲教一方最终还是没有攻下城楼,只得鸣金收兵。
在这个时代,下层民众因为营养不良,多患有夜盲症,夜间视物十分困难,因此除非特殊情况,一般都不会夜间作战。
听到鸣金声的申阳守军松了一口气,他们血战了一天,最后终于守住了城门。
奋战到脱力的士兵们纷纷坐倒在地上,一时间,战场上竟找不到一个站立的身影。
一个个士兵们或躺或坐,看着夕阳如血,累得说不出话来,只能心中庆幸自己又活过了一天。
城楼上的白衣将军看到此景,心中像是压了块大石头,胸中有股郁闷之气无处发泄,只能长叹一声。
而此刻,县衙内,方县丞所在的房间外,房门紧闭,门口有卫士把守,警惕地看着来来往往的人。
房内人影绰绰,话语低沉,似乎正在密谋着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