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昨晚可有收获？”方县丞看着有些不自在的隆捕头，心中有了不好的念想。
“大人，我按照您的吩咐，把房间里里外外翻了个底朝天，也没发现什么异常。”
隆捕头小心翼翼地看着方县丞的脸色。
果然，听到隆捕头这句话，方县丞立马皱起了眉头，眉宇之间有了几分不悦。
但方县丞没多说什么，而是挥了挥手，“你下去吧。”
隆捕头本来还想说些什么，缓解一下自己办事不力的尴尬。
现在看方县丞这个态度，自己一堆话只能憋在肚子里，道了一声“遵命”就出去了。
隆捕头轻车熟路，转过几个弯就出了县衙，有一个捕快打扮的人在一旁候着，正是和隆捕头去许川家中的一人，唤作严伦。
“隆头，方县丞没为难你吧？”见隆捕头出来，严伦马上上前。
“方县丞是你叫的？要叫县丞大人！”隆捕头训斥，“这次事情没办好，得想法补救一下。”
“隆头，要说补救，我倒有一个办法？”严伦挨了训，却不恼，反而做出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
“哦？你说说看。”隆捕头来了兴致，他这手下虽然实力不行，但脑子灵活，能想出不少鬼点子。
“昨晚我们去的那宅子是许川的吧？”严伦没有直说，问起了隆捕头。
“嗯，是又怎样？”隆捕头和许川长期不对付，自然知道许川家的住处。
“大人安排隆头你这样做，必定是想从许川身上得到些什么东西，而且这东西许川肯定不愿意直接交出，对不对？”
“是，县丞大人家财万贯，看上了什么肯定是先用金钱权力交换，许川不答应，他才会安排我做这梁上君子。”
隆捕头不傻，严伦一点就明白了。
“县丞大人做事，先礼后兵，先来软的许川他不吃，现在来这不软不硬的没有结果，如果我猜的不错，县丞马上就要来硬的了。”
“哦，你说说怎么个硬法？”
“要是寻常人，凭着咱这一身官皮就搞定了，偶然几个不长眼的，拉进衙门里，一顿杀威棒打下去，脑子就不犯浑了。”
严伦搞这一套可谓是驾轻就熟，这种腌臜事他做了不知道多少。
“这一套对许川怕没有作用，他本身是衙门中人，手上功夫也硬，怕是弄巧成拙了。”
隆捕头皱了皱眉头，他和许川打交道多年，要是有办法能惩治许川，他早就用了。
“隆头说的是，这许川父母不在，也未曾婚娶，没有软肋，确实棘手。”
“但是人活一世，自然要和人打交道，这许川总不能一天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成了大闺女吧，而一旦他有了交情，自然有了抓手。”
严伦又说一番，把自己的想法和盘托出。
“从他身边人入手，确实是个法子，那我们就先私下查探一下，看下有没有什么线索。”
隆捕头听完后，点了点头，打算有了后续情报，再上报给方县丞，以弥补自己这次办事不力。
县衙之内，刚刚送走了隆捕头的方县丞，此时正在来来回回地踱步。
方县丞一脸严肃，双手负在身后，在书架旁走来走去，往日里喜爱的名贵字画，此刻也没了趣味。
“大人，此事未必没有转机。”管满看了一会，忍不住出声道。
“还有什么转机，这许川不肯接受我一点好处，分明就是没把我放在眼里，我要是开口讨要机缘，他岂能给我？”
方县丞怒气冲冲，他没想到许川如此水泼不进，送官不要，送女人不要，送钱不要。
欲要取之，先要与之。
许川什么都不要，在他看来，就是向他摆明一个态度：你什么都别想从我这拿走。
平心而论，如果是他方永宁得了如此大的机缘，自然也不会想着和别人分享，甚至会想着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免得丢了机缘。
但是现在得到机缘的不是他，而是许川，他对于许川不肯合作地态度自然十分恼火。
“大人息怒，既然许川什么都不要，不如我们开门见山，坦诚相告，看看他想要什么？”管满献上一计。
方永宁抿了抿嘴，没有说话。
“就这样吧，请许川过来，就说我有要事找他。”思虑再三，方县丞最后决定还是先和许川见一面再说。
许川没想到，他已经向方县丞表明态度，仅仅过去不到一天，方县丞居然再一次找上门来。
又联想到家中疑似遭贼之事，许川心里有了些猜测，恐怕是方县丞坐不住了。
方县丞客气地请许川坐下， 又亲自泡了一壶茶，虽然许川对茶不太了解，但从方县丞的动作上看，此茶应该价值不菲。
还没等许川开口，方县丞反而直言不讳：“许老弟，我也不和你多绕弯子了，我此次请你，就是为了一个目的。”
许川端起茶杯，饮了一口，差点被烫得直接吐出来，好在引气入体后，连嘴的耐热能力都强了不少。
于是仅仅面部抽搐了几下，就强行咽下茶水，强装镇定：“县丞但说无妨。”
方县丞见许川拿起茶杯就喝，愣了一下，随即把这种小事抛在一边。
“白莲教作乱，天下妖邪四起，此恰逢千年未有之大变局，许老弟知道的恐怕比我只多不少。”
方县丞一边说着，一边观察着许川的脸色变化，令他失望的是，许川除了刚才喝茶水被烫到了之外， 其他时间都面沉如水，看不出东西。
“我只求一个目的，许老弟所得的机缘能否分润一二？不求太多，只求往后余生少病少痛。”
“我知道这些话有些逾界，但我年近花甲，不似老弟你年轻体健，还望老弟你多多谅解。”
方县丞话语到了后面，几乎已经有了几分哀求的意味。
还未等许川多做反应，方县丞立刻给出了自己的价码：
“我当然不是让老弟你白白付出，我在城东有一处宅子，地面不算小，仆人管家一应俱全。”
“里面还有两个身世清白，待字闺中的女子，我都没有动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