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何。
顾念笙突然就打了个冷颤。
看了一眼蹲在自己身后傻乐的小天后。
她便将这个锅安在了这只小女鬼在进入此处后，便时不时往外冒的阴气上。
于是也便浑不在意了。
转而继续跟面前这位……应当算得上位高权重的大叔聊起了正事。
“……所以随风局长，你们管理局为何会选中我们这样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工作室呢？
实不相瞒，即便到现在为止，小女子我呀，都被这惊喜砸得晕乎乎的呢~”
毕竟是豪门出来的贵女。
这番客套而又没有营养的话。
便是顾念笙从那个被自己嫌弃了好些年的老爸处学来。
别看她跟小天相处时像是被传染了呆逼症一样。
实际上，咱们的顾家大小姐大部分时间可都机智的一批！
“哈哈哈，顾小姐太谦虚了些。
不过既然你问了，这也不是什么说不得的机密，我便坦诚相告好了。”
随风笑得很是客气，早已准备好的说辞脱口而出。
“实不相瞒，你们工作室最近入职的那位于飞戎啊，算是我随某人的一个老朋友。
正所谓举贤不避亲嘛。
咱们局里正好有这方面的需求，老于呢，又刚好给我推荐了你。
他的眼光和人品我是信得过的。
这不，果然这一见面啊。
我就知道他那个老小子依旧是目光如炬。
顾小姐虽然还很年轻，但从各方面来看。
都是相当优秀嘛！”
随风这番话说得漂亮。
场面一时格外的和谐友好。
但顾念笙知道——
此乃谎言！
或者，至少后面关于她的那一部分评价。
绝对只是商业互吹而已。
对于自己的实力和能力，她心里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
抛开其余种种不谈。
就单论超凡实力方面。
她目前唯一的依仗——小天。
现在都只能怂在这处管理局柳城分局的办公室中瑟瑟发抖。
据她传音所说，这栋楼里的每一道阵法，都有着足够令她魂飞魄散的能力。
而这样的阵法……她根本就数不出来有多少个——
不然她哪会控制不住自身的阴气啊，毕竟也当了这么久的红衣厉鬼了……
但至少，这番吹捧也并非毫无收获。
最起码，顾念笙便已经确定了。
自家工作室那位刚入职的前辈，果然是个来头相当大的家伙。
也不知道他有着那样的实力，还跟管理局的高层如此熟稔。
为何却偏偏跑到自己手底下做事？
“总不能是想泡我吧哈哈哈哈！”
想到鱼头怪伪装出来的那张中年糙汉脸。
顾念笙自己都险些被这个无厘头的想法给逗得笑出了声。
“那么，咱们柳城分局的直播宣传板块。
就交给顾小姐你了。”
随风的话，让走神的顾念笙收回了心神。
“好的，感谢您的信任！
我们冥冥有你工作室，一定会竭尽所能的！”
……
单子也接下了，承诺也许下了。
顾念笙只觉得自己心中那一团名为“扬名立万”的火，正在熊熊燃烧。
而与她相对的，则是小天像是丢了半条命一样的哀叹。
“哎哟哟~可太难受了。
那个地方真不是鬼待的！
念笙啊，快带我走，我一刻也不想留在这附近了~”
面对小天的撒娇。
顾念笙难得的没有讲她的怪话。
毕竟刚刚可是接了个大单。
对待损友的态度，也不由自主的温和了许多。
“好好好，我这就叫车~
诶对了，刚刚随风局长给你发的那个狗牌你戴上没？”
“什么狗牌啊！”
小天怒了。
“那叫特殊生物合法注册徽章好不好！
顾念笙，你特么犯法了你知道吗？
你这叫歧视少数族群！
我要告到管理局去！”
小天头发丝一根根竖了起来，倒让她多了几分红衣厉鬼该有的气势。
但顾念笙一看到她胸口上挂着的那块明晃晃的小牌子。
便有些憋不住笑。
“你告啊，你告啊~
只要你进了管理局后别求着我给你背回来就行。
小怂怂，还红衣厉鬼呢~”
管理局门口发生的这一幕，并没有引起多少人的注意——
除了随风这位分局长以外。
他隔着单向玻璃往楼下张望。
被这两个不着四六的家伙逗得笑出了声。
眸海温涟并没有将他关于“那个小女鬼大概率是宗主大人一步暗棋”的猜测告诉其他人。
所以随风当然也就不知道。
眸海温涟为何会让他将这一次的合作机会给予这两个，看上去多少有些不靠谱的家伙。
甚至还特意将鱼头怪，以及那一串“珍稀动物”给安排到了她们的工作室里。
俨然一副准备将其打造成“小流云观”的样子……
总不可能是那家伙想谈恋爱了吧？
不过还真别说。
这位顾大小姐人美心善，在一众知名的神州豪门内风评极佳。
尤其格外受家中长辈疼爱，虽然一直没有入职她们家族的企业。
但明眼人都知道，不出意外的话，她便是今后妥妥的顾家继承人。
虽然超凡实力这块差了点，但综合种种方面的条件。
配眸海温涟的话，的确是个不错的选择……
眸海温涟恐怕打死都想不到。
随风这个本该在超凡公开计划中忙得脚不沾地的家伙。
竟然还有闲心思考他的八卦。
甚至于还拿出压力怪、花非花、文娅婻她妈妈等人来认真做对比。
只能说这人一旦上了年纪，果然便会自主掌握名为“拉郎配”的技能，不由自主的化身为“红娘月老”。
无关乎其性别和身份……
回归正题。
随风的八卦，当然不会持续太久。
目送顾念笙和小天乘坐网约车远去后。
他便回到了自己的办公桌前。
继续处理起那些如山似海的文件。
但他不知道的是。
刚刚所发生的一切。
全都分毫不差的，落在了鱼头怪的眼里。
从顾念笙走进这座办公室开始。
一直到刚刚随风的喃喃自语。
鱼头怪，都像是一个看不见摸不着的“幽灵”一般。
安静的被“困”在一旁。
他倒是尝试过发出声音，或是触动办公室里的阵法。
但种种尝试，最终全都宣告了失败。
这也让鱼头怪明白过来。
自己并不是化作了所谓的“鬼”。
而是在某种力量的作用下。
成为了一个不可与现实产生交互的绝对旁观者。
怎么说呢……
非要找一个类比的话。
就像是两个原本平行的世界，在外力驱使下产生了有限的相交。
其实在此之前。
鱼头怪还怀疑过，眼前所发生的事就像是先前那些过往的黑历史一样。
乃是这所谓的“海外仙山”根据他的记忆编造而来的幻象。
但恰恰是因为这种无法交互的设定太过多余。
反而让他迅速看清了本质。
而现在的他则开始了思考。
如果这“海外仙山”存在着某种自主意识，亦或干脆就是受到了某人的掌控。
那么无论是“他/她”还是“它”，甚至于“祂”。
此番所作所为，究竟有着什么目的呢？
这个问题的答案，或许要在之后才能慢慢揭晓。
只是目前来说，已经可以确定的是。
即便顾念笙这条线本该与“海外仙山”一事毫不相干。
但在某只黑手的操纵下。
两条“故事线”的因果，已经生硬的交织在了一起。
那么对于鱼头怪而言，他又能做些什么呢？
根据刚刚的经验来看，他似乎什么也做不到。
但明显的是。
幕后之物。
并不满足于只让他充当一个无关痛痒的观众。
如果将刚刚“放映”给鱼头怪看的画面，比作是某场游戏的“先导剧情”。
那么现在，这场神秘而又诡异的游戏。
则正要拉开帷幕——
【参与者1号：于飞戎
状态：完好
能力：流云观术法套装，流云观剑法套装，流云观阵法套装·自主改良版
实力评级：★★★★☆
修为境界：金丹巅峰
游戏目标：赢得本场战栗游戏的最终胜利！
游戏奖励：垢吴仙岛岛主之位/垢吴仙岛脱离船票（二选一）
游戏提示：你所绑定的棋子为——顾念笙、小天
即刻起，你将逐步解锁现实交互之力。
根据你造成的影响推动游戏进展，累积‘战栗点数’。
战栗点数即为现实交互之力唯一计量凭证。
同时，在游戏结束之时，战栗点数高低即为最终评判胜负之标准。
补充说明：最终胜利之评判，除此战栗点数外，还可通过绝杀对手实现。】
一长串莫名来由的语音，从鱼头怪的灵魂深处响应而出。
这不是传音，反而更像是某种咒术。
其解开条件，则正是刚刚那一段“开场动画”。
这样的境遇。
对鱼头怪来说，多少有点熟悉。
就不多提及曾经那些过往了。
只是名为“不爽”的情绪，已经不可遏制的在鱼头怪心中升起。
又是游戏？
可笑，这些莫名其妙的幕后黑手。
似乎总喜欢用这种方式来找乐子。
冰冷的思绪下，鱼头怪反而勾起嘴角，笑了出来。
“拉我玩游戏，还想要坐庄？”
鱼头怪目光冰冷。
手掌轻挥。
已然能够感受到一抹现实世界的灼热气浪。
“那便杀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