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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吃鸡者,人恒杀之

    传说,在数百万年前,有一五转凡人在仙人的帮助下成就六转仙人之境,这本在光阴长河之中并非大事,毕竟世间英杰无数,总有天资卓卓之辈突破仙凡之别。

    但那凡人成仙之后发觉仙人修炼之法太慢了,于是他便开始了自创仙法,数百年匆匆而逝,在一次“意外”之中,他“不小心”灭了一城之人,但在他的仙眼之下竟发现死去之人的血液,哪怕凡人的,都有着微若天地精华和浓缩的灵力。

    自此,世间第一位血道魔仙现世,血道传承在几百年间传遍天下五域,因其极其离谱的修炼速度,和极其高的上限,哪怕是维护天下正道的天庭底蕴出动也难以压制血道修士的剧烈猛增,血道,大兴!

    ——

    天凡在河边呆呆愣住,但很快又在生死一线的激动中缓过神来。

    ‘‘天陨异象!难道是机缘?’’

    天凡内心激动无比,或许是生死一线后的激动与永生不灭希望的叠加,天凡此时难掩兴奋,热血涌上心头。

    他激动的上前几步靠近河边,却又猛地后退,热浪逼人!稚嫩的小脸瞬间被烤掉一层皮,天凡面色瞬时僵了下来,热浪滚滚,面皮烤的生疼,但天凡头顶好似被人浇了一盆冷水,如坠冰窟。

    “如此异动,定会引得各家族老祖与城主前来,我已与机缘失之交臂。或许此机缘本就不是我的,毕竟就算拿到又怎能守得住?我的城府还是太浅了,还需磨砺。”念至此,天凡反而长长舒了一口气。

    这时,天边一道红光闪现,正是距离此地最近的天家老祖,天正行,他御空而立,目光扫视下方,最后大手一挥,整片洼地被他收入囊中,同时也顺手带走了天凡。

    ——

    末处城,天家密室内,十数人围坐于圆桌旁,这些人形色各异,有白发垂眉的老者,也有虎背熊腰的壮汉,更有风韵犹存的美妇,但他们所有人都有一点相同,那便是面色凝重至极。

    沉寂片刻,端坐主位的末处城城主清咳两声,沉稳有力的开口道。

    “诸位,思索许久可有良策?到底该如何处置此魔头,你们可要想好了,我都看不出他的修为,那他一旦挣脱封印,便可能万劫不复,莫要贪心不足蛇吞象啊!”

    一旁,战家家主反驳道:“我们近十位三转高阶,五位四转强者,难不成对付不了一个重伤濒死的老魔头吗?

    再说,外界传言老魔头血无极已被正道盟以牺牲两位五转高阶的惨痛代价封印了那滔天修为,现在实力不过是一个凡人老头罢了,怎能不多取些利益?索要些功法?”

    “对,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有人附和道。

    “我等修士天生在这贫瘠之地,难道还要空空放手机缘,原的等死不成。”

    “我辈修士,不争不抢,求什么永生大道!想什么白日飞升!”

    大部分年轻的三阶修士,义愤填膺,势有谁挡他们财路便六亲不认,取刀杀人的样子。

    “我建议,直接以酷刑逼迫他……”

    “够了!”五名四转强者,有四名同时齐声暴喝。

    霎时间,密室内瞬间寂静,针落可闻,只剩不知是谁的心脏乱跳之声。

    而四人也并非暗中交流过,只是他们已经活了二三百年,已深深明白,五转巅峰,半步成仙,不可辱,不可敌!

    ——

    天凡悠悠醒来,在一处地下密室,而周围的牢笼却是精铁铸成,牢笼内却是干净整洁,异反常态。

    而他牢笼的对面,则是一个盘膝而坐,道貌岸然的黑袍老者,老者一脸与世无争之相,平静祥和,但黑袍上却隐约有几分鲜红之色。

    天凡揉了揉眼睛,故作稚嫩,向对面叫道:“老爷爷,这是哪?末处城怎么还有这种地方?我为何没见过?关犯人的地牢也不是长这样的……”

    “末处城吗……青山落日,秋月春风,真当是英雄末处,过往成败转头空啊……”老者并未理会天凡,而是自言自语,长长一叹。

    天凡见老者自言自语,神神经经,便也不再与他问话,而是盘膝而坐,闭目凝神,思索过往,与此地相关的记忆,思索被关的原因,突然,天凡反应过来,心中警铃大作,眼中寒芒乍现。

    老者感受到天凡压抑着的惊恐,嘴角微微上扬,他缓缓睁开双眼,淡笑道:“小孩,你竟也想到了自身处境?你连资质都没有,已无破局之法,安心等着被灭口吧。”

    天凡没有管老者,而是盘膝而坐,闭目沉思。

    老者略微惊异,看向天凡,随后面色渐渐平静,不再言语,二人相继无言,密室内鸦雀无声,针落可闻。

    虽周遭安静无比,但此时,天凡内心已翻江倒海,波涛汹涌。

    “此老者大概率就是那个火人,若他是正道修士我此时理应该在天家府邸内疗养。

    只有他是整个南疆通缉的大魔头,我才有可能被关起来。或一齐上交正道,大肆宣扬,表明忠心,取些好处。

    当然,此事过后也可能会被正道盟抽魂搜索爆炸过程的记忆,看透些老魔的秘方。

    或末处城高层重刑盘问魔头功法,取不得,便打死了交给正道。最后,在顺手将自己杀人灭口。

    取得,便拿上绝世魔功远走高飞,逃亡天下,顺便灭一城之口。

    而不管怎样,此事对我这样如蝼蚁般的凡人而言,目睹了整件事情的经过,也是必死无疑!或许那家奴便已被处死了吧……”

    但这又如何呢?天凡死过一次,心中早已生出死的觉悟,但这样如蝼蚁般的死去,着实有些可惜。

    老者在一旁见天凡轻轻叹息,却悲极生乐,忽然开怀大笑,在无半点风骨。

    “小屁孩,这就是你从小崇拜的正道,如今却为一些利益就要滥杀无辜,你是不是很崩溃?是不是很痛苦?哈……”

    “没有。”天凡的打断让老者未出口的笑声硬生生憋了回去。

    只见天凡眉目轻闭,语气淡然,但他少年的声音中,却满满的老气横生:

    “世人熙熙攘攘皆为利来,没有利益的正义又有几人维护?

    换个角度而言,屠人,五域会变得不安宁,所以智者愚者皆会维护正义,以及维护正义的人。

    所以“正义”会得到维护。

    但同样是杀,为何为家畜维护正义就会被嘲笑呢?

    实际上,人并不比猪狗高贵,只不过,单纯是人比猪狗强罢了。

    弱肉强食,优胜劣汰,正义这个词,从来都是为强者设立的。

    正道魔道都是吃,只不过一个是靠强取豪夺,一个是以收保护费的名头“取”罢了。

    在我看来,世间一切无分正邪,无分善恶。

    哪怕我被所谓的恶人杀了,我也只会怪自己的实力不够强大,因为当我恃强凌弱,吃过一草一木时,那谁都有理由杀我,正所谓 :

    吃鸡者,人恒杀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