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江这时却看似有些生气的说:“你这小子,说这些没用的干啥?以后只要你信得过俺,跟着俺好好干就成。”
我再次开口,“不,我肯定会还给您。”
和尚则骂道:“麻痹的,还就还,你嚷嚷个屁啊?来,先喝酒。”
在酒精的麻痹下。
我身上的疼痛稍微有所缓解。
酒过三巡。
我带着满心好奇,问:“大哥,这群小混子,光偷咱们工地上的钢筋还是别的地方都偷?”
宋江苦笑,“呵呵,咋可能光偷咱们这里的呢?”
“周围这工地上的钢筋,只要他们想偷,随时就偷。”
“对了,前段时间东面工地上看大门的老头,就因为将他们给堵住了,结果第二天,老头就被一根钢筋直接戳穿了脑袋。”
“唉……”
“没法子,谁让人家有人呢?”
“不过好在咱这里钢筋多,他一群小崽子,只要不开起重机和铲车来偷,累死他们这帮龟孙也偷不了多少。”
听到这里,我再次被震撼到了。
之前我只以为小地方乱了点。
但现在看来。
这大地方,比小地方也好不到哪儿去。
从八点钟一直到十一点。
我们喝完之后,便相互搀扶着去了工棚休息。
其他人很快便呼呼大睡,呼噜连天。
可我。
身上就像是被人用大锤齐齐砸了一遍。
稍微一动。
全身火辣辣的疼。
睡不着。
工棚又太吵。
我于是便起身,来到了工棚外。
月光明媚。
洒在大地上,分外漂亮。
远处霓虹闪烁。
明珠塔的光彩璀璨夺目。
天空中的星光与远处的霓虹相互交织。
美轮美奂。
可我。
压根就无心去欣赏这样的美景。
此时,我心中竟然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报仇!
说来。
也许是这小混子生命该绝。
我在工棚门口坐了不到二十分钟,竟然听到一辆三轮车朝着工地方向驶来。
起初。
我还没往心里去。
毕竟不远处还有好几家工地,甚至有些工地为了赶工期,晚上还在加班。
但是当三轮车停在了我们工地围墙外,紧接着,有几个黑色的身影从围墙翻入后。
我立马警觉起来。
迅速起身,猫着腰来到了工棚北侧,这里恰好一堆废料,我藏在边上。
仔细观察这群人的动向。
果不其然。
这帮小混子竟然卷土重来。
带头的。
正好是被我打的小混子。
“靠,你们特么麻利点,今天咱们可是开着三轮车来的,卯足了劲,都特么给老子装满了。”
“我腿上有点伤,你们赶紧弄,我给咱们在这里盯着点人。”
……
听到这些话,我脑子里直接炸开了。
王八蛋。
既然你想找死,老子就对你不客气了。
我先让自己冷静下来。
然后顺着工棚北侧绕了过去,继而翻出围墙,沿着围墙边缘,很快便来到了这帮小混子的三轮车旁边。
前面已经说过。
我这人。
不学无术。
但对机器情有独钟。
七八岁的时候,我就已经会开大队的拖拉机。
等我十几岁时。
已经能独立开着手扶拖拉机给家里耕地。
而这种三轮车,我更是熟悉不过了。
我家大门对面邻居老张就是卖菜的,平时开着三蹦子去给县城的蔬菜店还有超市送菜,而我,闲来无事,就跟着他一起去送。
平时三蹦子坏了。
我也会跟着他一起修。
在这帮小混子忙着将钢筋往围墙里面墙根底下搬运的时候。
我已经神不知鬼不觉,在三蹦子刹车上做了手脚。
同时。
我将三蹦子油箱中的柴油弄出来一些,直接泼在了三蹦子车轮的车轴上。
做完这一切。
我便不慌不忙,原路返回。
话说这帮小混子为了赚钱全是肯卖力气。
他们从十二点开始。
竟然耗费了足足五个多小时,还真就将三轮车装满了。
当天空泛起一抹鱼肚白时,我才隐隐听到三轮车再次发动,砰砰砰的声音渐行渐远。
直等声音彻底消失。
我这才安然入睡。
次日早晨。
我还在睡梦之中,便被和尚一把摇醒。
等我睁开眼。
不想时间已经是早晨十点多。
天已经大亮。
和尚一脸兴奋的看着我。
他开口便问我:“特么的,你猜发生什么事情了?”
我迷迷糊糊,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没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略带几分无奈的说:“师傅,早晨上工怎么没喊我呀?这都几点了?”
和尚一把将我拽起来,“上个鸡毛工啊,别人不清楚那里面咋回事,老子之前也进去过,特么的,你瞅瞅,老子这身板结实吧?不到一天时间,老子回来在床上躺了三天没缓过神来。”
“老大说了,你特么这两天就好好睡觉。”
“工分少不了你的。”
我有些不好意思了,急忙说:“这怎么行呢?”
“这……”
和尚骂道:“别特么这啊那的,靠,你特么将老子的思绪都打乱了。”
“对了,你猜猜看,发生什么事情了?”
看到和尚这副激动的表情。
我已经隐隐猜到了什么。
但我还是故作好奇的问:“怎么了?”
和尚这时开心的起身,在我面前手舞足蹈的说:“靠,特么说出来你都不会相信。”
“老天爷开眼了。”
“昨晚上,来咱们工地上偷钢筋的那小子,就是被你揍的那个小杂碎,竟然在东埔路发生了车祸。”
“据说三蹦子翻车之后直接发生了一场大火,而且装在车上的钢筋,将这小子戳成了刺猬。”
“刚刚东埔路那边竟然来我们这里调查了……”
刚听到这里。
我忽然后背上的冷汗冒了出来。
要知道。
这场车祸,和我有直接关系。
甚至更确切的说。
可都是我一手造成的。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
心中暗想,难道说这里的官府查案能力如此强悍?只用了这么短时间,就调查到这里来了?
就在我胡思乱想之际。
和尚一巴掌拍在了我的肩膀上,“靠,你特么想什么呢?反正这件事情又不是咱们干的,现在这帮小杂碎死了,那也是他们活该。”
我尽可能让自己冷静下来。
对和尚问:“师傅,那你说他们来这里调查?”
“不知道他们过来调查什么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