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生心中着实好奇夜游神会如何处置那只狐妖，可瞧着对方似乎并无告知自己的打算。
尽管心中八卦之火熊熊燃烧，但表面上也不好追问，只得无奈作罢。
事情也算是平息了，而自己这边还得赶紧将老东家送到医院去。
虽说经夜游神一看，确定老东家无生命之忧，可毕竟年岁已高，还是需要大夫帮忙检查一番。
罗生见夜游神也没什么要说的，只是干看着自己。“真是太麻烦您了，大老远还跑这么一趟。
要是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带着他们一起送老人去医院了。”
“没得事，小问题，你们搞快点儿去。”
夜游神摆摆手，示意罗生他们赶紧走。
罗生也不再拖沓，至于感谢的话，大不了之后回学院重点感谢下乔山。
回到队伍这边，罗生招呼老唐他们赶紧走。
老唐投来询问的眼神，罗生小声和老唐念叨了一句：“师傅，有啥事回去我再和你说，现在先把东家送医院吧！”
老唐想了想，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
众人抬着老东家回到了村里，年轻小伙子中家里有车的，在刚到村子的时候就跑回去开车了。
本来罗生和老唐都不准备跟着一起去医院了，但是人是他们发现的，而且把罗生算上在场的也只有年轻小伙子。
这些人根本没经过什么事，大部分甚至连医院怎么挂号都不知道，所以还是得让老唐跟着一起。
人顺利地送进医院，安排了住院观察。
经大夫初步检查，说是没什么大碍，除了摔进洞里的一些擦伤，就只是受到惊吓血压又高了，别的倒是没什么毛病。
晚上七点多，县城的医院门口弥漫着一种独特的氛围。
夕阳的余晖洒在地面上，给整个场景披上了一层温暖的橙黄色。
医院的大门敞开着，不断有人进进出出。
一些病人家属神色焦急地匆匆走过，手里拿着各种单据和物品。
门口的保安站得笔直，警惕地注视着周围的情况。
老唐坐在医院门口抽烟，罗生从里面刚出来。“怎么样？都安排好了？” 老唐开口问罗生。
“嗯，手续什么的都办好了，后面就是看大夫怎么安排了，应该没咱们啥事了。”
罗生伸手比划，朝老唐要了根烟抽。此刻放松下来，罗生感觉全身就像被水泥浇筑了一般，甚是乏累。
不过身体的疲乏还是次要的，今天主要是再次与生死擦边而过，精神消耗太大，脑仁都略微有些疼。
“现在是不能说说你到底是啥人了？” 老唐给罗生点着了烟，笑着看着眼前这个小伙子，忍不住好奇问道。
“师傅，我…… 咳…… 哎呦我去…… 咳……”
罗生装模作样抽了一口手里的烟，直接被呛出了眼泪。
其实自己本来就不会抽烟，只是此情此景看到老唐在抽，忍不住也想试试，结果被呛得直咳嗽。
罗生一边咳嗽一边摆手，缓了好一会儿才止住。
路灯逐渐亮了起来，将医院门口照得通明。
灯光下，人们的身影被拉长，显得有些孤独。
偶尔有救护车呼啸而过，警笛声打破了傍晚的宁静，让人的心再次揪紧。
老唐笑着看了看罗生，没说什么。
罗生咳了几下稍微好点了，又试着抽了一口，慢慢吐了出来，再看看手里的烟，摇了摇头。
“师傅，其实我就是个普通人。”
罗生抬头看着街对面的小吃摊，摊主忙碌地招呼着顾客。可路过的大多是家人生病之人，个个面色略带愁苦，谁都没心思停下来吃点东西。
“没事，你不想说就不说了，反正你知道自己是老唐白事店的前台伙计就行。”
老唐掐灭了烟，吐出最后一口，笑着看看罗生，起身准备走。
罗生其实挺想告诉老唐的，但是自己这个故事好像说来也挺长的，一时也不知道从哪说起。
“走吧，回东家那边吧，明天还得送老太太呢。今晚回不去了。”老唐走着，回头叫罗生跟上。
“诶，师傅，现在几点了？”
罗生突然想到点什么，问了老唐一句。
“差十分钟七点半了，怎么了？”
“咱们酒店能回去吗？”罗生想起今天还得上课呢。
“应该没问题吧，你是有什么事吗？”
“额……那什么……我这个人习惯早睡，每天九点就睡了。”
“啊？今天我还说熬夜守灵呢，不过没事，你今天也累了，我一个人守也行，不要紧的。”
罗生心里有些内疚，但是没办法自己这个九点肯定睡着的毛病，自己也控制不了，只能日后再找补了。
等到罗生和老唐回到村子里的时候，院子站了好多人。
除了东家的亲戚外，村子里的邻居们也纷纷前来吊唁。
一些老人坐在一旁，轻声地诉说着逝者的生平事迹，回忆着曾经的点点滴滴。
不远处，几个孩子静静地站着，他们被这悲伤的氛围所感染，不敢大声喧哗。
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好奇和恐惧，或许他们还不太明白死亡的含义，但他们能感受到大人们的悲伤。
葬礼的乐队奏响了低沉的哀乐，那悲伤的旋律在空气中回荡。
随着夜幕的降临，灵堂周围点起了白色的灯笼，那微弱的灯光在黑暗中显得格外凄凉。
罗生看了看时间，还来得及，自己还可以帮忙张罗一阵，才到九点。
本来如果老东家在的话，自己还可以问问有没有什么话想对老伴说。
晚上去酆都的时候，也许在望乡台那边还能遇到老人，可以帮忙带句话。
结果老东家去了医院挂了点滴后反而睡着了，罗生也不好叫醒对方，虽然是个遗憾，但也只能这样了。
其实这次也是罗生为数不多近距离参加葬礼，之前只有小的时候奶奶去世，自己参加过一次。
不过那时候也只有六七岁，其实什么都不懂得，只是记忆力音乐记住了而已。
虽然自从酆都教书以来，自己也算是经历了很多次生死了，有自杀成魔的，有变态杀人的，有留恋亡妻不让其下葬的。
但之前这些多少有些戏剧性了，只有这次见到家里一众亲人为了一个人的逝去而难过的时候，才更加感受到死亡的沉重与神秘。
“嘀嘀……”
九点到了，罗生提前躺到了东家院子小屋的床上，进入了酆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