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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9章 刀名破阵。

    “怎么我堂堂湘平王儿子的命不值两百万两白银?”

    谢安摇摇头道:

    “爹,我不是这个意思。”

    谢巩自是知道儿子心里在计较什么,趴在栏杆上,望着碧绿的江水道:

    “你爹我为人一向是一诺千金,门下才能笼络众多的仁人志士。”

    “倘若为了这两百万两白银丢了名声,无疑是捡了芝麻丢了西瓜。”

    “千金难买一身清名,不要因小失大。”

    谢安点点头,原来父亲并非只是读书人口中的莽夫。

    谢巩接续说道:

    “何况两百万两白银,足够李沧澜在中域折腾起一阵大风波了。”

    “只要李沧澜将中域搅得的乌烟瘴气,朝廷就不敢对咱湘平王府起什么坏心思。”

    “尤其是现在,陛下病危,一旦他驾崩,保不齐新皇登基,便会拿我谢家立威。”

    “莫看我谢家风光,可是一旦被疯狗咬一口,打破了该有的威信,便会有无数疯狗扑面而来,群起攻之。”

    谢安轻轻皱眉,按照父亲这般一说,这两百万两银子给的很值得。

    “父亲是想养匪自重?”

    谢巩满意的点点头道:

    “不愧是咱老谢家读书最多的,就是这个意思。”

    只要南晋北方动乱,南晋朝廷便不敢动谢家。

    相反,若是天下太平,朝廷便会毫无顾忌的集权。

    “有李沧澜这头猛虎盘踞在南江以北,谅朝廷也不敢动咱谢家。”

    “小安呐,你永远记住,庙堂之争永远只有两个字。”

    谢巩 语气突然凝重,吐出两字:

    “制衡。’”

    “帝王制衡百官,百官制衡帝王,朝廷制衡世家权臣,世家权臣又在制衡朝廷。”

    “升到国与国,同样如此,以内制外,以外制内,缺一不可。”

    简而言之便是:生于忧患,死于安乐。

    谢安眼里,老爹一直是武将莽夫形象,没有想到腹中藏着这么多大道理。

    今日,他所获颇多。

    “对了,爹,汉城又是怎么回事?”

    提到汉城,谢巩的脸色立刻严肃下来。

    “在你们以为柳州城如同囊中之物时,李沧澜已经派出一支奇兵装作回城大军,奇袭了汉城。”

    没有主将坐镇的汉城,被李沧澜的精锐大军从里攻破,易如反掌。

    何况汉城的守军多是当年被李沧澜吃掉的黄元忠残部,对李家军畏之如虎。

    一看到李家军的黑色虎头旗竖在了城头,以为汉城已经被攻下。

    哪里还有半分恋战之心,早就吓的屁滚尿流了。

    所谓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

    当年若不是黄安杰撇下黄元忠溃逃汉城,柳州城又岂会被李沧澜轻易攻破。

    要知道黄元忠可是大周末年的兵部侍郎,是当时大周王朝能拿出的为数不多硬刷子。

    尤其是在黄元忠手上吃过大亏的谢巩更是深有体会。

    若不是黄安杰这个蠢货,黄元忠不会轻易丢失柳州城。

    谢安的脸色变得异常难看,他以为自己已经够高明的了。

    不曾想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看着无比沮丧气馁的儿子,谢巩只是微微一笑。

    只要儿子没事,一切都是小事。

    “无需气馁,要知道与你交手的是李沧澜。”

    “你还在玩泥巴,他便已经是十万水师的统帅了。”

    “若不是顾权身死,说不得他已经是一统天下的名将了。”

    谢安点点头,又问道:

    “黄安杰和程蒿如何安置。”

    谢巩笑道:

    “那是你的人,如何安置是你的事。”

    浅水滩外的一座小山头。

    累趴十个大汉之后,钱裴已经死的不能再死。

    江云海轻轻抚摸着尹蓉的墓碑,缓缓道:

    “尹姑娘,若是有下辈子,就让我为你当牛做马吧。”

    “对不起,是我害了你。”

    柳州湾畔。

    李淳良亲自目送顾承上了船,一拱手道:

    “顾公子,一路好走。”

    顾承回望让他折戟沉沙三千将士,最后只能落得丧家犬下场的 柳州城,眼中满是怨恨。

    心中已经暗暗发誓,将来总有一天要亲自攻下柳州城。

    李淳良看向身旁的空晦大师,恭敬道:

    “不知大师要去往何处,我可以为你安排船。”

    空晦大师依旧笑容满面,救了师弟,欠下一个人情,得还。

    “老衲暂且不慌离开柳州城。”

    李淳良再次问道:

    “那大师要去哪里落脚,我可以安排。”

    空晦大师摇摇头道:

    “有劳施主费心,我在等一人。”

    李淳良心中好奇道:

    “大师在等何人?”

    空晦大师看向不远处慢悠悠而来的一老一少道:

    “来了。”

    狗娃子一眼就看到了李淳良,脸上乐开了花,向老孙头显摆道:

    “老不死的,看吧,这就是我刚交的兄弟,是个将军,屌不屌。”

    “他可不像姓苏那家伙抠抠搜搜,豪气得很。”

    “下次我让他请你去醉梦楼喝花酒。”

    李淳良多少已经从父亲口中得知了眼前老马夫的底细,不敢有丝毫大意道:

    “孙前辈。”

    老孙头不习惯摆臭架子,对谁都是那副不近不远的感觉。

    “我听狗娃子说,你要请我去醉梦楼喝花酒?”

    李淳良嘴角微微抽搐,赶忙解释道:

    “前辈想去哪里喝,便去哪里喝。”

    老孙头砸了一口旱烟,回味悠长的说道:

    “年轻那会经常去醉梦楼喝酒,那时龙泉还是贡酒,可不容易喝到。”

    原来曾经也是一个风流人,李淳良立刻明白了老孙头的意思。

    “前辈放心,龙泉酒管够。”

    老孙头咧嘴一笑,倒也不小气,毕竟是自己徒弟的好友,作为长辈,面子上是不能落下的。

    烟锅轻轻敲在李淳良眉心,一篇名为【破阵】的刀谱出现在李淳良脑海中。

    “你手中那把破阵我年轻时见过,是当时辽国皇子的佩刀。”

    “与他打了一架,他把刀谱输给了我。”

    “是部不错的刀法,绝种了也怪可惜。”

    “既然有缘,便就赠与你了。”

    老孙头没有想到这部辽国的皇家刀谱竟会在自己手中得以传承。

    缘分这东西还真妙不可言。

    这部名为【破阵】的刀谱不善捉对厮杀,更适合战场杀敌,是部极为少见的万人敌刀谱。

    若不是只在沙场之上,借助军阵之气,才能将其发挥到极致,足可排进天下刀谱前三。

    这刀谱太过苛刻,不适合寻常江湖人,更适合李淳良这样百战沙场的将军。

    刀名‘破阵’,刀谱也名‘破阵’,不破阵又如何叫破阵呢。

    李淳良如获至宝,满脸兴奋,一抱拳道:

    “多谢前辈。”

    狗娃子觉得此刻倍有面子,觉得老孙头也不是那般讨人厌了。

    他忍住不向李淳良炫耀道:

    “怎样,我这便宜师傅还可以吧。”

    老孙头愣了愣,这是狗娃子第一次喊他师傅,平时都是一口一个老不死的。

    他猛的砸了一口旱烟,脸上的笑容越发璀璨。

    现在嘛,哪怕去死也无谓了。

    天下第一刀,项霸天又如何,早就该向他问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