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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8章 暗流涌动

    魏国。

    今日刘府外来了一个白衣书生,腰间挎着一柄白玉剑,就这般直愣愣的站在台阶下。

    若是寻常人,这般直愣愣堵在人家府上正门口,早就被当作故意挑衅,乱棍驱赶了。

    何况这是当今皇上身边的红人,兵部侍郎刘琦的府门。

    眼力劲极好的门卫见到此人颇为不凡,心里拿捏不定,便急忙汇报管家。

    管家不敢怠慢,放下手中事务,急匆匆出门,彬彬有理的想要将其请入府内。

    “这位先生,何事还请府内一叙,这般堵住府门,实属不妥。”

    徐卿轻轻摇头,刘迟践踏儒家尊严,他便来堵刘家的府门,这叫礼尚往来。

    “今日徐某特来还礼,这府门进不得。”

    “劳烦你转告你家大人,就说徐卿前来刘府门前捡一捡儒家的尊严。”

    这摆明了前来挑衅,不过老管家毕竟见多识广,没有当场翻脸,拱手道:

    “原来是徐先生。”

    “此事我也知晓一二,我刘府做不出这等蠢事,还望先生明鉴。”

    “何况刘迟已死,恩怨当是一笔勾销了。”

    徐卿轻轻摇头,神情肃穆。

    “我不知道谁是幕后之人,但我知道此事是刘家人所为,这便足够了。”

    “至于谁是幕后黑手,那是刘家之事。”

    老管家面露难色,儒家向来是讲道理,今日怎就来了一个不讲理的主呢。

    “儒家向来以理服人,还望先生莫要胡搅蛮缠。”

    徐卿面色平和,看不出喜怒,只是淡淡道:

    “讲道理,磨嘴皮之事,是文圣所为。”

    “既然我来了,讲道理便会换一种方式。”

    说话间,他身上迸发一道强大剑气,直接将刘府大门上的匾额斩断。

    哐当。

    烫金匾额上的‘刘’字与‘府’字分了家。

    这无疑是在拆刘府的门面了。

    府中迅速冲大量兵甲,以及数位实力不俗的修士。

    老管家挥了挥手,示意让这些人退下。

    倘若今日动了手,且不说能否奈何眼前这位儒家杀力第一。

    光是在道理上,就落了下风。

    此事本就是刘家理亏在前,倘若再对徐卿动手,便真的站到天下读书人的对立面了。

    “先生下定决心要讨一个公道,那便就在此等候便是,我刘府会给你一个交待的。”

    “只不过时间 有些久,恐怕要让先生多等些时日了。”

    徐卿依旧云淡风轻的吐出两字。

    “无妨。”

    见到徐卿一副死磕到底的模样,老管家叹了一口气,便转身回了府中,并吩咐下人大门敞开,掉落的匾额不可捡。

    一天、两天

    儒家剑圣堵刘家大门的消息很快便在魏都传遍开来。

    许多曾在儒学宫受教过的读书人,纷纷齐聚刘府门外,站到了徐卿的身后。

    严谨作为辅佐过两代君王的首辅,于永平十八年主动辞官隐退。

    那一年,也是皇帝卫羡发布罪己诏的之年。

    严谨作为太傅兼首辅,在卫羡发布罪己诏第二日,便以太傅教不严之罪,自行辞去首辅一职

    故而坊间流传着这样一句话,皇帝的犯错,太傅的背锅。

    也有小道消息说是严谨一直把持朝政,卫羡以一手自污之术,加上一份罪己诏,成功架空严谨。

    严谨辞官,实属无奈。

    不过接任他首辅之位的是其门生赵贞,故而又衍生出了他给门生让路的说法。

    至于他真正辞官的原因,不好妄做定论。

    他辞官之后,卫羡大力推行新政,大胆任用新人,魏国实力突飞猛进。

    其实他也不能完全说是归隐,只能说是半归隐状态,在卫羡赐予的府中,深居简出,养猫逗乐。

    此刻严谨躺在摇椅上,享受着早晨的第一缕阳光,他怀中肥壮的大狸花还在贪睡。

    他眼睛微闭,抚摸着的酣睡的狸花猫,对身边的关门弟子孔流道:

    “听说儒学宫来人,堵了刘府的大门,不知来的是谁呀。”

    孔流也曾在儒学宫待过数年,对儒学宫也有些许情怀。

    “老师,这次来的徐卿。”

    严谨当年若是不离开儒学宫,估计现在也能位列儒家圣人。

    虽然未能成就儒家圣人之名,不过现在他也已经是名副其实的魏国第一大儒,门下门生遍布朝野。

    “哦,来的竟然是那徐小子,倒是让人有些意外。”

    “我还以为来的会是老温呢。”

    “细细想来,倒是好几十年不曾见过老温了,甚是想念呐。”

    作为大周末年儒学宫的两大天才,严谨与文圣温然关系莫逆。

    “听说你与徐卿当年也是同窗,也不去看一看这位老友?”

    孔流微微弯腰,明白了老师的意思。

    “我倒是准备去与他见上一面。”

    “只不过他堵在刘府门前,我怕刘琦”

    严谨摆了摆手,叹了一口气道:

    “你师兄这个首辅做的不称职呐,何时一个礼部尚书要畏惧一个兵部侍郎了。”

    “咱文臣的腰杆子不应该比那武将软。”

    “想去就去,顾及这么多干嘛?”

    “何况刘琦都把咱儒家尊严踩在脚下了,更是不需要顾忌任何事。”

    能坐上礼部尚书,孔流自是听得出老师的言外之意。

    老师这是在给新锐派下马威,刘琦作为新锐派代表人物,最是适合作为敲打对象。

    “老师的意思,弟子明白了。”

    严谨挥挥手道:

    “嗯,去吧。”

    孔流弓身告退,严谨慢慢睁开眼睛,看着满树山茶花,呢喃自语道:

    “六七月的风云,最是变幻莫测。”

    他知道自己在沉默下去,那魏国朝堂,将再无他半点立身之地。

    明面上归隐,其实他一直操纵着整个守旧派,也就是新锐派口中的‘严党’。

    儒家之事,自始至终,都是一场政治博弈。

    纵观天下,能够同时影响各国朝堂局势的,只有儒家。

    儒家便成了最好的政治博弈棋盘。

    严谨慢悠悠的撸着怀中肥猫,当年辞官,其实算是以退为进。

    卫羡发布罪己诏之后,倘若他还赖在首辅位置上,天下所有的矛头都会指向他。

    朝堂最是忌讳‘人言可畏’,与其站在风口浪尖,倒不如退居幕后。

    那一份‘罪己诏’分明就是冲着他来的,以退为进,反倒是让那份‘罪己诏’失去大作用。

    最得意的门生赵贞接替他的位置,实则他在朝中的影响力并未下降多少。

    皇帝踢了他那么多脚,好不容逮着机会,怎么也得从他身上割块肉。

    这块肉就是即将升任兵部尚书的刘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