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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魔鬼和天使

    ……

    冯浩没有那么快入睡。

    劳力士的盒子就在床头。

    人类习惯把贵重的东西放在床头。

    大约是从人猿时代遗传下来的本能。

    总觉得万一有人碰,能够睁开眼,阻止。

    其实现代人已经没有这种猎人机警了。

    经常睡的跟猎物一样。

    男生对手表,大约也是有一种天然喜欢。

    这个社会,诱惑力太多了。

    精致的机身,闪闪发光的的盘面,一丝不苟的指针,流畅的数字,平平无奇的粪叉子标志,谁会不喜欢?

    我们不喜欢只是因为我们没有,所以只能不喜欢。

    如果我有很多钱,我可以置办一车库的名车,一柜子的名表,一屋子名模(模型的模。)

    我不是勤俭节约,只是贫穷让我产生这些美德。

    我也不是不大方,只是贫穷让我显得小气。

    难怪谈恋爱都会要求门当户对。

    门当户对,我送你一根萝卜,你送我一颗白菜。

    门当户对,我送你一块名表,你送我一辆好车。

    物质对等,精神才能平等。

    有一颗坚定的心buff的冯浩,这会子的心都在砰砰乱跳。

    buff也抵挡不了劳力士的腐蚀。

    他感觉他得到的不是软饭王系统,而是考验王系统,天天考验他的道德情操智力体力情绪。

    那可是劳力士,东北零下三十度,都要把袖子卷起来,露出手腕上的劳力士。

    香港黑社会砍人都要把袖子卷起来,露出手腕上的劳力士。

    绑匪东窗事发,跑路,最后都是戴着劳力士亡命天涯。

    那可是劳力士啊。

    冯浩都不敢想自己有朝一日会有一块劳力士手表。

    婶婶炫耀过,叔叔做的国家级项目,对国家有巨大贡献(具体是什么,婶婶说保密条例,也可能是婶婶说不清,是轴承什么的),就这样可以带动社会步伐前进一小小步的项目,最终也就只敢骄傲的买一块全钢钢劳,值得,配得上,说得清,经得起调查。

    他一个学生何德何能。

    喝多了吧。

    冯浩起床尿尿。

    可能需要用尿把自己滋醒。

    21岁的冯浩,尿的很远,很顺畅,不会滴滴答答,也不会滋到自己的脚。

    尿完,洗了手。

    冯浩觉得自己一时半会还睡不着,干脆去宿舍楼顶楼溜达一下。

    宿舍楼的顶楼没有男女一起,这是男生宿舍,正常不让女生进来。

    也没有男男一起,他们校风整体还是比较正经的。

    夜晚,天台上还有零星挂着两件衣服,和一床被单,可能哪个大佬忘记收了。

    一个人上天台果然跟两个人不一样。

    冯浩一上来就被蚊子盯上了。

    一巴掌拍上去,一手血和尸体。

    在实验楼天台的时候,大概也被咬了,但是完全没有感觉。

    这边被咬就很明显。

    大约是没人分担吧。

    宿舍楼这边不够高,也看的没有那么远,被别的高楼挡住了,而且宿舍楼这个位置后边靠近山,感觉蚊虫略微有点多。

    大半夜山里虫鸣很响亮,不知道聊啥。

    冯浩想到,某个给自己发好人卡的声控大佬。

    或许她送出去劳力士就跟自己送出去卡西欧的感觉是一样的。

    只是收到的人感觉不一样。

    难怪自己的道德背后括号是(-1),在这物欲横流的社会,随时都有道德滑向深渊的危险。

    那些贪污受贿的大佬们,最开始应该也是清清白白的好人。

    毕竟能考上公务员,考上公务员领导的位置,哪个不是人中龙凤。

    普通人考试都考不上。

    这么优秀的他们,最初肯定是有理想有抱负的。

    只是在前进的道路中,有的人继续前进,有的人停下来了,有的人往回走了。

    对那些高智商人群,都是这样一个艰难的考验。

    对普通智商的冯浩同学,更是难上加难。

    大约此刻,倾倾同学睡得很好吧。

    她随手递出去的礼物,能让她喜欢的男孩子,辗转难眠,这怎么不是钞能力呢。

    钞能力也是她的能力啊。

    不是不能收礼物,而是担心还不起。

    就像是小时候,家中礼尚往来,都是你给我家崽二百压岁钱,我还给你三百,大约就是如此。

    你要是给我家两万,我磕磕绊绊凑出三万,你要是给我二十万,我真的凑不出三十万了。

    算了算了。

    感觉富婆苏倾倾,看着最正经最严肃。

    实际简直是一个魔鬼。

    真的。

    打破了冯浩人生许多第一次。

    第一次骑机车。

    第一次摸到劳力士。

    她看着特别乖,实际特别疯。

    冯浩脑海里想到一首歌。

    《魔鬼中的天使》

    反正没事干。

    好人卡标志的冯浩,准备做一个好人。

    他站在天台上,不知道哪个大哥的床单下,拿出了手机,准备录一首歌。

    ……

    “把太细的神经割掉”

    ……

    “咳咳咳”

    刚刚唱一句就被风呛了。

    好像是听到什么动静,有点紧张,还以为有人上来了。

    看了一眼,什么都没有。

    他被呛了一下,就感觉嗓子总有点毛刺刺的。

    又咳嗽了几声。

    急需喝点水。

    没带。

    回去拿可能会把宿舍人吵到。

    算了。

    继续唱吧。

    “把太细的神经割掉”

    “会不会比较睡得着”

    “……”

    “把太硬的脾气抽掉”

    “会不会比较被明了”

    ……

    “你是魔鬼中的天使”

    “所以送我心碎的方式”

    “是让我笑到最后一秒为止”

    “才发现自己胸口插了一把刀子”

    “……”

    “你是魔鬼中的天使”

    “让恨变成太俗气的事”

    “从眼里流下谢谢两个字”

    “……”

    “你可以重重把我给打倒”

    “但是想都别想我求饶”

    “……”

    “尽管叫我疯子”

    “不准叫我傻子”

    “……”

    冯浩唱完,自己重新听了一遍。

    麻了!

    这真是自己唱的吗?

    录的很清晰,风声都能听到。

    也能感觉到他略微沙哑的嗓子。

    这首歌好像就是要稍微沙哑一些,如果声音太清澈透彻,反而唱不出那种感觉。

    算了算了,下楼。

    不唱了。

    果然人不能恋爱脑。

    正常人是做不出来大半夜不睡觉,跑天台,在一个飘飘荡荡的床单下面唱歌的。

    唱的还难受的,胸口疼。

    矫情。

    太矫情了。

    冯浩回宿舍睡觉。

    躺下,秒睡。

    劳力士盒子安详的在他床头放着。

    ……

    他做梦了。

    梦见他送了一朵小红花给苏倾倾,漂洋过海去找她,她给他胸口插了一把刀子。

    冯浩睁开眼。

    呼。

    低头摸了摸胸口。

    没有刀,也没有刀疤。

    天亮了。

    时间条柔和闪烁:

    6:00-6:30洗漱,喝一杯蜂蜜水。(肠道健康,开心一整天。)

    想看一下时间,看到空空的手,手表给苏倾倾拿走了。

    看了一下手机,6:20了。

    起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