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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庄凝安的过去

    宗叔房间内,林执光着膀子坐在木椅上,接受着银针放血的疗程。

    房间的架子上摆放着各式各样的名贵药材,简直就是个小药房,什么都不缺。

    淡淡的药香弥漫在空气之中,久闻之下居然有安神清心的功效。

    林执反正跑不掉,就干脆接受着吧。

    宗叔别看这岁数了,身子骨好着呢,提溜自己和抓鸡仔一样。

    这样的管家兼私人医生外加保镖,的确是一宝。

    一老一少闲聊的时候,宗叔也透露自己已经服侍庄家两代人足足二十年了,从庄凝安父亲还是一位小小经销商开始,到现在龙城数一数二的富商,一路风雨他都陪了过来。

    也难怪庄凝安将他称为“祖传秘方”,这样一位忠心耿耿又身怀多技的老人,值的敬重。

    放出身上不少淤血后,林执感觉整个人轻松不少。

    宗叔只说这才刚开始,好戏还在后头。

    说着点起酒精灯,将一根根长短不一的烧红后扎进他的各个穴道中。

    最长的一根足有食指那么长,就这么扎入脊背之中,看起来极其瘆人。

    “和人打架弄的?你们这些年轻人啊。”宗叔感叹一句。

    林执没解释什么,只问要好了没。

    “急什么,你这几道伤虽然不见血,可都是内伤,你真以为擦擦药酒过个把月后不痛就是好了?愚不可及。”

    宗叔口气训斥,就像是在说自家晚辈一般。

    片刻后,宗叔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这是习惯性把对方当成江澈了?

    “嗯,知道了。”林执一脸平淡,只当是这个老头话有点多。

    “宗叔,能不能和你打听个人。”他突兀问道。

    宗叔这会正在抓着药,打算捣点药给林执回去煮药汤喝。

    “我这个老头子整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你要打听谁啊。”手里拿着秤,配着药的宗叔说道。

    “你认识江澈吗?”林执多有此问。

    看宗叔看见自己的第一反应,应该很熟悉才对。

    听到这话,宗叔手中一个不稳,差点将手中药材洒落在地。

    “小姐和你说了?”他试探问道。

    林执摇了摇头,坦诚告知,“猜出来的,只知道有这么个人,不知道是怎么个事。”

    能让庄凝安都在乎的人,林执很想知道自己到底哪里和他像。

    宗叔叹了口气,从柜子中拿出一本有些泛黄的相册递给林执。

    “从哪里说呢,真是的,年纪一大脑子就不好使了。”

    林执微微一笑,“无妨,想到什么说什么就好,我大可保证今天的话绝不让凝安知道,想必她肯定有和你说过不能告诉我关于江澈的事吧。”

    宗叔看着眼前这个气度从容,眼睛更是与江澈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少年。

    如果江澈还活着,大概就是这副模样了。

    宗叔拿着药杵轻凿着罐内的药材,心神却陷入了往事之中。

    江澈是龙城庄家下人的私生子,生父不知去向,生母只是一位普通的佣人。

    江澈生母恨那个不告而别的男人,这份恨也被她算到了年纪尚小的江澈头上。

    她对这个不爱的孩子动辄打骂体罚,将一切都归咎到了他的出生上。

    带着一个孩子,她很难改嫁,可又不能抛弃掉这个孩子,因为遗弃是犯法的。

    一次,江澈生母把江澈打的遍体鳞伤还不肯停手,年幼早慧的江澈选择了离家出逃。

    或许是命运的垂青,又或许是偶然。

    年幼的江澈跑到了庄家别院门口。

    懂事的他没有敲响房门,只是默默的在那个风雪夜蜷缩在庄家的门前睡着了。

    龙城的雪很大,让整座城市银装素裹。

    第二天一早,起床散步的庄母发现了浑身伤痕累累的江澈,那时积雪已经在他身上铺了厚厚的一层。

    心善的庄母收留了江澈,得知事情经过后大为震怒。

    她为什么会那么做呢,许多年后庄母心中都没有确切的答案。

    是因为心疼这个与自己女儿一般大的孩子,在这个年纪吃了不该吃的苦?

    是因为自己不争气,至今只诞有一女,没能让庄父的家业有个继承者,所以爱屋及乌?

    很快,那个下人就被遣散回家,还得到了一笔不菲的遣散费,但拿这笔钱的前提是要与这个孩子断绝关系。

    庄母是有给余地的,只要江澈生母回心转意,以后好好待这个孩子,钱给不给,人留不留都好说。

    江澈生母答应的过于爽快,甚至于没有犹豫。

    自己少了一个拖油瓶,还白得一笔钱,天底下哪来那么好的事。

    这一幕幕,年仅八岁的江澈都看在眼里,不道破不哭闹,天生漠视。

    自那天起,庄凝安就多了一个玩伴,一个愿意陪着她去任何地方,做任何事的护从。

    他读初中时在学校中就有着“半个庄家少爷”的名号流传,他一笑置之,公众场合永远以庄家下人身份自居,

    他很清楚自己的身份,从无半分僭越之举。

    江澈是个好孩子,平日里给人的感觉如春风般和煦,不骄不躁,惹人喜欢。

    就算学校里有人骂他是庄家的一条狗,说他只不过是图庄家的财产才整天在庄凝安面前低三下四,他亦是充耳不闻。

    只有为数几次,他主动出过手,且还是狠手,打得对面好几天下不来床。

    因为对方嘴巴不干净,说了庄凝安的坏话,而且内容极其不堪。

    直到那个时候,所有人才恍然大悟,原来这个这只温驯的麋鹿也有撸不顺的毛。

    整个庄家,只有他把自己当下人。

    他的世界很小,老爷夫人小姐,宗叔翠姨,几人而已。

    林执翻看着相册,记录着关于江澈的一点一滴。

    大都是翠姨拍的,每一张照片下面都标注着一行小字,看起来细心极了。

    “小澈第一次炒菜,味道尚可。”

    “小澈第一次穿定制西装,看起来真像个小管家。”

    “小澈长大了,个头比小姐高半个头了。”

    照片里,那个不爱笑的小男孩和林执真的很像,不只是相貌,连同气质与性格都一模一样。

    就好像,另一个自己,自己又是另外一个他。

    他的手指轻轻抚过照片,一滴眼泪悄然从眼角滑落。

    林执这可能是他近两年流过的唯一一滴泪,他的内心明明已经足够强大,无论是面对什么困境都不会哭泣。

    因为无人倾听他的悲伤。

    听着宗叔将江澈的过往娓娓道来,更是连一些鸡毛蒜皮的趣事都翻了出来。

    单单只是听闻,林执便感同身受。

    像是在自己身上发生过一般。

    那是被爱的感觉,庄家所有人都由衷喜欢这个男孩。

    翠姨无法生育,所以她把江澈当成了自己的孩子,给了他更多的关爱。

    唯独这种感觉是他缺失的,却在这一张张相片中读了出来。

    宗叔看着那个坐在木椅上独自流泪的少年,手中捣药的动作都放缓了下来。

    太像了,气质寡淡,面容沉静,心性如一株朽而不枯的槁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