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时间的推移，手术的难度变得越来越大。
之所以会这样安排，就是为了能够快接台，让麻醉科多接两个病人，提高翻台率。
随着手术难度的提高，四个学生就开始陷入到放空状态。
连陈海到底在做什么都看得懵懵懂懂，更不要说是问出问题了。
陈海也知道，以他们的水平，很难看出什么门道来。
让他们来，也就是让他们长长见识。
二来也是提前让他们适应下普外的手术节奏。
让他们也知道知道，一天到晚，泡在手术室里有多辛苦。
结果这不试还好，一试就试出问题了。
其他看着柔柔弱弱的没事儿，反倒是兰宗毅竟然晕台了。
在手术室晕台的小医生每年都有，上了年纪体力支撑不下去的老教授也有。
可陈海今天只是让他们在旁边看看，都没上手就晕台，那等上手术还得了。
陈海还上着手术，没办法，只能让邓智杰和白弘昭把人给背了出去。
为了以防万一，陈海也让丘梦婷跟他们一起出去了。
省得再倒一个，到时候连个背她出去的人都没有。
“给他喂点葡萄糖和巧克力，我柜子里面有。如果吃完两分钟还没有缓解的话，就送急诊去。”
旁边的麻醉医生对此见怪不怪，随口搭了一句：“这年轻人不行啊。当外科医生，体力不行哪儿行啊！”
陈海也补充了句：“是啊，现在的年轻人缺乏锻炼，跟我们那个时候动不动下地干活是没法比的。看来我得给他们定个锻炼的计划了。不然他们恐怕是吃不消这样的手术节奏的。”
“说起来也奇怪，旁边的小姑娘和另外两个看着更瘦的小伙子都没事儿，反倒是那个大高个儿先晕了，这倒我是没想到的……”
这也有些出乎陈海的预料。
他倒是想过他们会有人坚持不住。
但他想的是丘梦婷这个女生或者是之前暴露过体力缺陷的白弘昭先支撑不住。
兰宗毅抢先他们俩一步，实在是有些奇怪。
陈海一边做，一边说：“看来我今天带他们来是对的。他们之前应该都只是跟一两台手术，没有完整地经历过一整天呆在手术室里。现在晕总比之后在拉勾或者扶镜的时候晕要好。”
麻醉医生不置可否“你学生晕倒，你就这么放心啊？你就不怕是其他器质性问题吗？”
“不放心能怎么样，我还能把手术停了吗？这些年我们遇到晕台的还少吗？大概率是不会有问题的。”
与此同时的手术室外，邓智杰和白弘昭按照陈海说的给兰宗毅喂了葡萄糖和巧克力，白弘昭果然慢慢缓了过来。
也幸好，陈海在进手术室之前，带他们认了自己的柜子。
不然他们一时间还真找不出什么能快速升血糖的东西。
“你没事儿吧？要不要去急诊看看？”丘梦婷关心道。
兰宗毅摆了摆手，闭目养神了一会儿后，又重新恢复了正常。
“你是不是中午吃得太少了，一下子低血糖了？”白弘昭推测着。
兰宗毅否认道：“没有啊，我就是和平常一样，正常的入量，我也没想到会这样。”
“对不起啊，大家。害得你们没有跟完手术就跑出来照顾我！”兰宗毅有些内疚地说。
丘梦婷马上安慰道：“你这哪儿是害了我们啊，你这是救了我们好不好。说实话，我早就坚持不住了。一直在神游太虚，到后面我都不知道时间到底过了多久了。”
“对啊，我也是一样。刚开始我还能跟上老师的思路，后面就完全看不懂老师在干什么了。感觉就是不停地在分离，切开，缝合。无聊到我都差点要睡过去了。”白弘昭也附和着。
“我还以为就我这样呢，原来你们几个学霸也是一样啊，那我就放心了。”邓智杰自嘲完，所有人的心情都好了许多。
时间还早，他们再回手术室肯定是不方便了，又不能不打招呼就走。
干脆在更衣室坐下交换经验了。
“这裤子怎么这么松啊。好几次我都怕这裤子掉下来，人那么多，我又不好意思提。”
“我的也是。我这衣服上还有一大块儿血印子，不知道什么手术，出血量这么大。”
“刚才一助老师让我过去，我还以为要让我上手了呢。结果只是拿我当人肉抹布擦汗去了。”
“你们都算好了，我还被麻醉医生骂了，说我挡了他的监护仪，好凶啊！”
“不只是麻醉医生，你们难道不觉得，陈老师上台之后，脾气也变得很大吗？他之前瞪我那一眼，差点没把我吓死。”
“我也这么觉得。不过他们真的好能聊啊。一下午了，我站得腿都要软了，话都说不出口了，他们居然还有体力边工作边聊些荤段子。”
说着说着，陈海这边的手术也进入到了尾声。
本来想让他们学着送病人的，想了想还是下次再说。
陈海一出来，兰宗毅马上站起来道歉：“对不起老师，我让您失望了。”
陈海不耐烦地让他坐下，拿起柜子里的淡盐水灌了几口。
“大男人，婆婆妈妈的干什么。晕台这种事，谁都会有的，慢慢会习惯的。描述一下你当时的感受，自己试着诊断一下。”
陈海的考验张嘴就来，兰宗毅被问得措手不及，回答得也磕磕巴巴的。
“先是上腹部不适，有胀痛感…有憋闷感…深呼吸后觉得视物模糊…发热…出汗…站立不稳。”
“行了，回去之后再重新把病历有关的部分重新看一遍。总结个症状总结成这个样子，谁能知道你还是个医学生。”
“你们几个今天也体验过了。当外科大夫的体力消耗是非常惊人的。有时候手术室一站就是一天，遇上个难做的，甚至连个休息的时间都没有。所以外科医生必须要良好的体力。耐得住饿，还要憋的住尿。如果知道自己体力不行的，加强锻炼的同时，自己准备一些能够补充体力和矿物质的饮料和食物。我知道这些东西容易胖，但是没有什么比完成手术更重要，明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