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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兵败城陷

    天河关。

    又传来了辰王的旨意。

    这已经是第三道旨意了,傅旭尧迟迟不退兵,辰王大怒,要罢免他的将军之职,命他立刻返回上京。

    傅旭尧再也拖延不下去,命人传话想去见赫连楚一面,结果也没有音讯。

    心中烦躁,走出了营帐。

    当他发觉自己再一次来到了天河镇时,已经站在的熟悉的宅邸跟前。

    敌军的算计,皇帝的逼迫,令他心中生出一种天下之大却无处容身的苍凉。

    除了戚罪,这些苦恼他不知道还能向谁去诉说。

    门是开着的。

    傅旭尧走了进去。

    和往常不同,今日宅子里显得安静许多。

    四周荒凉萧瑟,空无一人。

    仿佛从未有人居住过一样。

    他走到了梅园,漫天风雪下,红梅依旧开得明艳。

    只是不见了那个与他一起赏梅饮酒的人。

    戚罪去哪儿了?

    傅旭尧恍然间想起,上次他曾同戚罪说过要开战,要戚罪离开。

    难道戚罪是已然走了?

    想到这儿,傅旭尧只觉得所有的力气像是被抽空了一样,连同心脏仿佛都失去了跳动的能力。

    之前话别时,戚罪还未曾说过他要去哪儿,便匆匆离去,消失得无影无踪。

    心中苦涩难当,悲从中来,之前面对的所有困苦,似乎都比不得这一刻失去挚友来得更加煎熬难过。

    傅旭尧沉浸在悲伤之中,在凉亭中待了整整一天一夜。

    直到天光晨曦时分,外面传出一阵吵嚷声。

    傅旭尧被这声音惊醒,走出宅邸,街道上的百姓拖家带口,纷纷朝着城外奔逃。

    “怎么了?”傅旭尧抓住了一个人问道。

    “月影军攻陷了天河关,马上就要过来了!”路人说了一句,便焦急地甩开他的手,匆忙逃了。

    傅旭尧怔怔地站在原地。

    天河关陷了!

    怎么会这么快?

    他清楚天河关的守卫,月影军不可能这么快就攻陷天河关!

    一时间,傅旭尧思绪杂乱。

    他得回天河关!

    傅旭尧想着,便朝着与人流相反的方向,一路跑去。

    到了天河关,见到的就是血流成河,尸骨堆积如山的场面。

    傅旭尧拔剑冲杀着。

    神勇的将军硬生生在城下杀出一条血路。

    城墙上,戚罪看着这一幕。

    “殿下。”阿清呈上了弓箭。

    戚罪并没有拿起,他看着傅旭尧不断拼杀,就算受伤也不愿倒下。

    “阿清,你说他为什么还要回来?”戚罪不明白傅旭尧这垂死挣扎的意义。

    “大概是为了辰桓军。”阿清见此也不由得感叹,虽然是敌人,但傅旭尧这种非同寻常的坚持和毅力还是令人动容。

    “可惜太蠢了。”戚罪觉得明知结果不会有改变的努力毫无意义,他做事一向只看能获得的价值和回报,去做没有价值的牺牲是一件很蠢的事。

    傅旭尧就在做这种戚罪不理解的蠢事。

    他拼命厮杀,可惜辰桓军大势已去,凭他一人根本难以扭转战局。

    城墙上易了旗帜。

    月影军已经彻底占领了天河关。

    一连串的打击,厮杀的疲惫,令傅旭尧心力交瘁,胸口气血翻涌。

    傅旭尧猛得吐出一口血,再也难以支撑,眼前一黑,倒了下来。

    再次醒来时,已经身处在一张软榻上。

    房间富丽堂皇,烧着暖炉,没有半点寒意,檀香燃烧出一缕缕青烟。

    傅旭尧支撑着起身,发现自己身上的伤口已经被包扎好,连衣服也换了。

    看见那坐在椅子上,正拿着书,喝茶品茗的青年。

    是这个人救了他?

    傅旭尧想要下床道谢,“多谢兄台相救。”

    青年放下手里的书,面容显露出来,“傅兄不认得我了?”

    傅旭尧看见这熟悉的面容,顿时愣住了,随后便是无尽的惊喜涌了出来,眼眶逐渐通红,激动不已,“戚弟!”

    他怎么也没想到,居然还会有遇上戚罪的一天。

    “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傅旭尧随即意识到外面的情形,天河关已经被月影军占领,戚罪回来实在太危险了,“你实在不该回来!还是快点走吧,被月影军发现就糟了!”

    “傅兄不同我一起走?”戚罪问道。

    傅旭尧苦笑着摇头,“天河关已陷,我走不了了。”

    他是辰桓军的将军,月影军绝不会放过他,但戚罪不一样,他与辰桓军毫无瓜葛,不能受自己的连累。

    傅旭尧说着,便想要带戚罪快些离开。

    却不想,打开门,就看见了满院的月影军官兵。

    傅旭尧吓了一跳,他们这是被月影军抓住了?

    巡逻的士兵腰间挎着刀,朝着他们走来。

    傅旭尧下意识地将戚罪挡在身后,攥起了拳头,虽然他的伤没有完全好,心想着就算拼了命,无论如何也不能让戚罪有事。

    然而,正待傅旭尧想要拼命的时候。

    “三殿下。”士兵走到了他们跟前,并未拔刀,而是恭敬地行礼道,“有什么事吗?”

    士兵以为他们开门出来,是有事要吩咐。

    傅旭尧僵住了,呆呆地杵在原地。

    一道彻骨的寒意从脚底涌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