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了一上午从外面回来的李桃花见小孙子垂头丧气坐在门口就忍不住问。
“闻璟你怎么独自一人坐在门口？”
听见奶奶声音小闻璟立马抬头装出一脸委屈样，“奶奶，爸爸要打我，还把我赶出来，不让我跟妈妈在一起。”
李桃花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弯下腰凑近小孙子不相信问，“你说啥？”
小闻璟气的鼓起肉嘟嘟的小包子脸一口气不停歇的重复，“奶奶，我说爸爸要打我还把我赶出来不让我跟妈妈在一起是个坏爸爸。”
抱起小孙子李桃花笑了笑，“瞎说，你爸爸最疼你哪里舍得打你肯定是跟你闹着玩的。”
至于儿媳她不愿意说也说不着只能把对方当个祖宗一样伺候着。
没遇到儿媳之前她不相信天底下会有狠心的娘不要孩子，遇到儿媳后她相信天底下真有狠心的娘不要孩子。
真是造孽，可怜她这么乖的小孙孙。
小闻璟眼珠子一转揪着奶奶的衣领子笑眯眯道，“奶奶你带我去找妈妈，我想跟妈妈在一起。”
李桃花一脸为难，“闻璟，要不你还是跟奶奶待在一起吧。”
她不想承认自己有些怕这个儿媳，甚至打心底认为再没有比她更狠的人。
小闻笙喉咙被小孙子戳伤她竟然想出把小孙子喉咙也戳伤的馊主意，实在是太狠了。
小孙子还小不明白亲妈差点弄死他自己却吓得做了好一阵子噩梦，梦里儿媳拿着针要戳小孙子喉咙。
幸好当时儿子拼命拦着否则小孙子真得遭她毒手。
小闻璟一听奶奶不帮自己瞬间嚷嚷着要下去不让她抱自己。
李桃花叹了口气按住乱动的小孙子，“奶奶带你去就是你别乱动小心摔下去了。”
小闻璟瞬间停止扑腾笑眯眯点头，“谢谢奶奶，我就知道奶奶最好了。”
小孙子开心李桃花也开心抱着他就往儿媳房间走。
刚处理好小闻竹流鼻血的孟若曦就听到房门被敲响的声音以及婆婆喊自己的声音。
“若曦你现在方不方便，方便的话妈就进来了啊。”
孟若曦还没动作时宴今就跟没事人一样看着她问，“我脸上有没有巴掌印。”
房间里一片沉默，孟若曦看了他一眼就移开视线根本不想跟他搭话。
小闻竹窝在妈妈怀里抽噎着，鼻子处红红的小身子一耸一耸的，嘴里断断续续叫着妈妈。
孟若曦抱着他起来走温柔的哄他，“妈妈在，一会就不疼了，肚子饿不饿？妈妈给我们小闻竹冲奶粉喝。”
屋里有热水壶，抱着孩子走到桌前坐下给他冲泡奶粉。
床上小闻笙眼巴巴看着孟若曦就笑了笑，“妈妈当然不会忘了我们小闻笙。”
手法娴熟的冲泡着奶粉，想在有限的时间里对双胞胎好些。
“曦曦。”时宴今不厌其烦喊她，“你看看我脸上有没有巴掌印。”
门外再次传来李桃花的声音，“若曦你在里面干什么？闻璟想你了，你再不开口我就直接推门进去了啊。”
孟若曦淡声道，“进来。”
话音刚落门就被推开，下一秒李桃花惊讶的声音响起，“宴今你脸怎么了？”反应过来欲言又止看向儿媳。
摸了摸脸时宴今一脸淡定，“妈你别管，我惹曦曦生气了被打是应该的。”
李桃花一言难尽看看儿子又看看儿媳，最终将视线定格在儿子脸上鲜红的巴掌印上难言的问，“你究竟干什么了？”
巴掌印这么明显可见下手之人有多生气。
心里倒没怀疑儿子话里的真假，毕竟儿媳就跟没有七情六欲的神仙一样，几乎很少在她脸上看见怒气更别提出手打人了。
来自亲娘的询问令时宴今一下子沉默起来。
他该怎么说自己做的事。
他说不出口。
曦曦说的没错自己确实是畜生，但他实在忍受不了她眼里没有自己。
以前想法太天真以为只要把人绑在身边就可以，后来才发现不是这样的。
自己满眼都是她就想要她同样满眼装满自己。
得不到回应的爱逼着他发疯。
见儿子这副模样李桃花心就是一痛，亲手养大的孩子又怎会不知他在想什么，转头看向儿媳的目光忍不住带上了怨。
这是真冷情啊，捂不热的石头心有着令人发指的狠。
可也知道儿子剃头担子一头热，怕自己插手会让俩人的关系更加恶劣于是闭紧嘴巴独自生闷气。
小闻璟自从进屋后就沉默了。
他看见妈妈温柔的抱着弟弟，他也想要妈妈这样抱着自己，可记忆中妈妈好像从来没有这样抱过自己。
“妈妈。”头一次他怯生生的喊着往常会大声喊出的称呼。
眼前的妈妈让他感到陌生。
孟若曦没有抬头，手里拿着奶瓶喂着刚刚停止抽噎哭泣的小闻竹，已经不想顾忌小闻璟了。
小闻笙不知什么时候从床上下来爬到她脚边，伸手抱着她的腿缓缓站了起来，嘴巴微张不知再说些什么。
孟若曦就把放在桌上的奶瓶递给他让他自己拿着喝。
小闻笙伸手接过一屁股坐在地上把奶嘴塞进嘴里就咕咚咕咚喝了起来，狼吞虎咽饿急了的模样。
早上到中午就喝了一瓶奶确实该饿了。
要不是因为时宴今突然发疯导致孟若曦顾及不到双胞胎，双胞胎就不用饿肚子。
见妈妈没理自己小闻璟抿了抿唇继续喊，“妈妈。”走过去拉她手想让她看自己。
抽回手孟若曦问，“怎么了？”
小闻璟一下子委屈得哭出声，“妈妈从没有喂我喝过奶也从没有这样抱过我，我讨厌弟弟。”说着就伸手要去打小闻竹。
小闻竹吓了一跳，奶都顾不得喝就转头躲进妈妈怀里。
孟若曦眼疾手快抓住小闻璟的手，“你干什么！”
小闻璟仰头固执的看着她，“妈妈，我不要弟弟，我讨厌弟弟。”
孟若曦放开他的手低头看着害怕得躲在自己怀里抽噎的小闻竹淡声道，“以后别再说这种话，被别人听到了不好。”
小闻璟不明白她的意思依旧固执的重复，“我不要弟弟，他们抢走我的妈妈，抢走我的玩具，抢走我的衣服，我讨厌他们。”
这不是你残忍伤害弟弟的理由。
知道说什么也没用孟若曦不想理他。
李桃花心如刀割，“若曦，你……”训斥的话到了嘴边却不知该如何说。
时宴今夺过妻子怀里的小闻竹哑着声道，“曦曦，你没听见闻璟说的话吗？”
小闻竹吓得哭了起来双手伸向妈妈，“麻麻。”
孟若曦起身想抱走小闻竹，时宴今见状转过身不让她抱孩子。
“闻璟也是你儿子，你要么一视同仁要么谁都不搭理。”
孟若曦按耐着脾气，“别拿孩子撒气。”
李桃花不赞同看向儿子，“宴今你这是做什么，好好的非把孩子惹哭。”
双胞胎再怎么说也是她孙子，手心手背都是肉伤了哪个她都舍不得。
眼见小闻竹哭得小脸通红喘不上气孟若曦再次伸手，“把孩子给我。”
时宴今像是没听见保持着沉默。
忍无可忍之下孟若曦再次给了他一巴掌，“疯子。”
夺过孩子看也不看他抱起地上默默哭泣的小闻笙就往外走。
出去透透气免得自己想抽死这个随时随地发疯的疯子。
像是要离家出走的气势惊到时宴今，忍不住追上去问，“你去哪？”
关心则乱，除了在村里转悠还能去哪。
得不到回答他推着轮椅快速跟上去。
身后儿子撕心裂肺的哭声他已经无暇顾及，妻子在心里占据的位置谁也比不了。
抱着双胞胎孟若曦走的慢，没一会手就开始发酸发软，在附近找了块石头坐下，双胞胎一边一个坐她腿上。
此时的双胞胎已经不哭了，鲜少出门的他们眼珠子转来转去看到什么都觉得新鲜，高兴得手舞足蹈嘴里说着别人听不懂的话。
时宴今幽灵一样在一旁看着，唇抿得紧紧的，不受待见也坚决不走。
跟有病一样顶着两巴掌印在外面丢人现眼，孟若曦直接把他当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