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杨，给老子拿罐啤酒来！”
穿过昏黄的小巷子，眼前是一个烧烤摊，摊主夫妇两个正在忙上忙下，生意虽然不火，却也有几个熟客在座。
张力扯着嗓子喊了一声，砰的坐在了一张椅子上，再次道：“再给老子来十个猪腰子，十个脆骨……”
直到说了一大串，他才停了下来。
摊主夫妇一见是他，顿时脸色便有些不好看，但也知道这种混混不是自己一个小摊贩能惹得起的，只能听话。
再者，往日里张力也没少来混吃混喝，他们也有些习惯了。
烤串陆陆续续的上来，张力一边吃一边喝，嘴里骂骂咧咧的，也不知道说些什么东西，对于周围厌恶的目光，他也看不到。
一个小时后，他吃饱喝足，又拿了一罐啤酒，晃晃悠悠的再次走进了巷子里。
“真是个人渣！”
直到他走后，人群里才冒出骂声一片。
“额……”
小巷子里，张力跌跌撞撞的正往家里走，看他的样子，显然是有些醉了。
靠近大街巷口的一段路还有些灯光，继续往里面走，便是一片黑暗了，只能靠着朦胧的夜色前行。
砰！
忽然，张力感觉到撞到了什么东西，脚下一个不稳，跌倒在地，手上的啤酒没拿住，哗啦啦浇了自己一脸。
“什么狗屁东西，挡老子的路——”
他还没说完，前面那黑影就砰的一脚踢在了他的身上，力气大得吓人！一股钻心的剧痛传来，张力“啊——”一声惨叫，皮球似的摔倒在地，打了个滚。
“还敢叫？”
黑影冷哼了一声，一伸手，直接抓住了他的脖子，他刚出口的惨叫立刻戛然而止，就好像是被扭断了脖子的鸭子。
张力就这样被捏着脖子举了起来，脖子疼痛，呼吸困难，但他的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这人力气真大……”
而随着渐渐被举高，他低头，透过朦胧的夜色，也看清了对方的样子。
“是你？”
他心里大叫，对方竟然是吕晴雪那个诊所里的那个护理，也就是那个胆子小如鼠，被自己拿刀吓白了脸的家伙。
“看来你认出我来了。”
叶川根本就没有隐藏自己的想法，通过张力的眼睛知道对方认出了自己，冷笑一声问道：“见到是我，是不是很意外？”
砰！
说着，他随手一抛，好像丢垃圾一样将张力扔在了地上，张力只感觉自己的骨头架子都跌散了，再次发出了惨叫声。
夜色之中，他的惨叫如夜枭一般。
这一次，叶川没有再阻止他惨叫，而是好整以暇的看着，只是手中不知不觉得多了一柄砍刀。
看到砍刀，张力吓得差点尿裤子，惨叫声顿时就停了下来，声音有些颤抖：“你要干什么，杀人是犯法的……”
咣当！
张力的声音还没落下，叶川便将砍刀丢在了他的面前，在其惊疑的目光之中，直接道：“刀给你，我就站在这里，你砍我试试。”
“什么？”
张力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这小护理难道是个傻子，竟然把刀给自己，让自己去砍他，难道他以为自己不敢砍？
“老子他妈砍死你！”他大吼道。
在这一片街道上，张力也算是有名的混混了，争强斗狠，不知道参加了多少次砍刀大战，被人砍过，也砍过人。眼下叶川竟然让自己砍他，张力心中又怒又喜，想到刚才的憋屈，差点忘了身上的疼痛，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抓起砍刀就蹿了起来，朝着叶川砍了过去！
只是迎接他的，是叶川冰冷如寒星的眸子。
看到这两个颗眸子，他就好像被当头浇了一盆冷水，哗啦啦，一股寒气从尾椎直透天灵。
砰！
眼看着张力到了面前，砍刀就要落在自己身上，叶川终于动了，只是一脚！
那一脚的速度根本不是一般人肉眼能看得清的，快如闪电，在半空中迸发出短促刚劲的气爆声！
紧接着，是咔嚓一声。
那是骨头裂开的声音。
张力只感觉到一阵剧烈的疼痛从自己被踢到的小腿上传来，同时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后摔了出去。
噗通！
他先是撞在墙上，然后又滑落了下来，滚在了地上，砍刀早就丢到了一边。他脑子里天旋地转，一下子搞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腿上的疼痛感清晰无比。
“啊啊啊啊——！！！”
他抱着自己的腿惨叫了起来。
“再来啊！”
叶川再次将刀丢在了张力面前，淡淡道。
他的声音虽然平淡，但却让张力心中一震毛骨悚然，心中涌现出了前所未有的恐惧，不敢拿砍刀，更不敢叫了。
“不敢了吗？”
叶川蹲在了张力面前，笑着问道。
“不……敢了，你……你饶……饶了我……饶了我吧！”
张力强忍着腿上的剧痛，额头不断的冒汗，声音颤抖的好像结巴。
“知道我为什么找你吗？”叶川再次问道。
“……我……我不该……不该惹你！”张力心中苦涩到了极点，也懊悔到了极点，怎么也想不到那诊所里人畜无害的小护理竟然这么可怕。
叶川没说话，只是看着他，让张力心中紧张无比，暗想莫非自己是哪里说错了？
好半晌之后，叶川才开口道：“你招惹我没关系，但是却不该招惹吕晴雪，她是我的女人。”
“……”
张力无语，心中暗骂，惹了吕晴雪还不是惹了你，往常我也没少惹吕晴雪，怎么不见有人来打我？
只是这话他就在心里想想，说出口是万万不敢的，叶川已经打断了他的一条腿，他可不想另一条腿也被打断。
“知道以后该怎么做了么？”叶川问。
“知道了……”
张力低下头，前所未有的真切，他发誓这是自己这辈子说的最诚恳的一句话。
“知道就好，今天就先给你一点小教训，如果还有下次，可就不要怪我了。”叶川说着，站起来转身走入了黑暗之中。
直到叶川离去，张力都依旧不敢喘一口大气，生怕他没有走远，直到过了十分钟，他才惨叫着掏出手机打急救电话。
再不急救，他可就真成残疾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