潼关之中，守军有恃无恐。
他们守着关隘，哪怕关外敌军再怎么精锐，想要破关而入，也没有那么简单。
但张飞不以为意，不管这些人此刻如何嚣张，不久之后他们就会明白，什么绝望。
“霹雳车，发！”
张飞直接将丈八蛇矛向前一指，下达了命令。
瞬时之间，后方早就准备就绪的霹雳车，不再有任何迟疑，将石块激射而出。
“轰！”
巨石破空而来，此刻在潼关内的守军，他们本是神色轻松，从容不迫。但下一刻，他们脸色惊变，满是难以置信道：
“什么，那是什么玩意？”
他们难以理解，为何会有这么多石头飞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嘭嘭！”
没有过去多久，巨石轰然落下，狠狠地砸在城墙之上，发出来巨大的响动。
那些守军，他们完全没有防备，当他们意识到不对劲，有些慌乱的时候，一切都来不及了，运气不好的，直接被石块砸中，殒命当场。
顿时，潼关城楼上一片狼藉，众人慌乱不已。他们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但是，不等他们缓一口气，外面的霹雳车再度发动了进攻。那石块，接连不断的落下，砸得守军七荤八素，损失惨重。
城墙上，不断的传来哀嚎。
可是他们的痛苦，并不能影响战争的走势，一切都是那么现实。
——
这时候，得知消息的郭汜也赶了过来。
但郭汜并不紧张，他甚至还有些期待，想要看见敌军吃瘪的模样。这里可是潼关，哪怕刘备统领大军亲至，也没有那么简单拿下。
可是，不等郭汜抵达城楼，那巨大的动静令他为之色变，郭汜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道：
“方才那是什么动静，究竟发生了什么？”
可是左右没有一个人能够给出答案，他们同样错愕不已。听着，倒像是天上在打雷。
郭汜心生踌躇，主要是事情来得太突然了，他根本不知道发生何事。但纠结之后，郭汜并没有放弃，他深吸一口气，说道：
“不管了，上去看看，不管他们有什么手段，难道还能直接将潼关打破不成？”
说完，郭汜便带人火速向上而去，但越走郭汜越觉得不对劲。因为，他竟然看见许许多多的溃兵，朝着他跑了过来。
这才过去多久，上面发生什么，这些士卒竟然想要溃逃？
以郭汜的脾气，自然无法容忍，他直接抽出腰间佩剑，怒声喝道：
“敌军还没有杀进来，就被吓破了胆，谁人再敢溃逃，当斩不赦！”
话音未落，郭汜便是直接砍翻数人，这些逃兵，哪怕全杀了也死不足惜。
这些士卒的目光与郭汜接触，越发显得胆战心惊，他们战战兢兢，进退两难。
方才在城楼上，霹雳车的攻势令他们战意溃散。他们根本不知道，应该如何反击，敌我之间的差距，实在是太离谱了。
结果郭汜在此，他们无法逃离，这种情况下，他们应该做出什么样的选择？
在纠结之后，这些溃兵竟像是发了狠，毫不犹豫朝着郭汜而去。
哪怕有可能死在郭汜手里，他们也不愿意回到城楼上了。那里，实在是太离谱了。并且，郭汜也不可能一个人把他们全杀了。
“城上太危险了，我们上去必死无疑，不如在这里冲过去……”
有人大声呼喊，引导众人朝着郭汜而去。
看见这一幕，郭汜直接懵逼了，这些家伙是什么意思？
在之前，郭汜这一招屡试不爽，根本没有人敢违抗他的命令。结果此刻，这些溃兵竟然不怕死，全都朝着他跑了过来？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回去……快回去！”
郭汜狠狠地砍杀数人，但更多的溃兵却从旁边逃离。
这时候，郭汜再头铁也能意识到情况不对。听着依旧接连不断的轰击声，他的脸色越发难看，究竟是发生了什么？
事已至此，郭汜依旧心有不甘，他也顾不上那些溃兵了，急切的喊道：
“还看什么看，去关上支援！”
郭汜直接冲在最前方，终于是进入城楼，可是不等郭汜出去，一块大石头直接落在他的身前，紧接着发出一声巨响。
“轰！”
烟尘四起，迷得郭汜眼睛都睁不开了。
等郭汜缓过神来，他表情错愕的看着前方，一切都是那么直接明了。
这城楼之上，竟然犹如人间炼狱一般。
不断有人哀嚎，有人惨叫，更有人已经被砸成了肉泥，那叫一个凄惨。
并且，那石头还在接连不断的落下来。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郭汜脸色难看，心生惶恐，但问题还是那个，他无法理解，这到底是发生什么。
在郭汜旁边，有人惊疑不定，说道：
“启禀将军，这像是往年所用攻城器械投石车，但这投石车的威力与声势，比记载之中强太多了，实在令人难以理解。”
投石车虽然少见，但之前也是有的。
可问题在于，敌军使用的投石车，比他们理解中的投石车，强大太多了。
如果所有投石车有这样的威力，怎么可能被淘汰，绝对是热门装备。
郭汜神色变幻不止，他咬紧牙关道：
“不能这样坐以待毙，如果再让敌军肆无忌惮的轰下去，我们就是等死。快调遣弓箭手，以弓箭还击，一定要挡住敌军攻势。”
这时候，有狼狈不堪的守将赶来说道：
“将军，敌军的投石车距离太远了，我们的弓箭根本派不上用场。并且，如果我们想要弓箭还击，就要直面投石车的落石。”
“难道我们就这样等死吗？”
郭汜怒不可遏道，他绝对不甘心就这样倒在这里，但现实是那么的残酷，郭汜已经别无选择的余地了，他必须向前而去。
不管其他人，郭汜直接取来弓箭，他向着关外射去。但结果，正如之前那守将所言，根本没有一点效果，完全碰不到敌军。
“为什么，为什么敌军会有这样的东西？”
郭汜难以理解，凭什么刘备一方兵强马壮也就算了，连攻城的装备都如此强大，令他完全没有抵抗的力量。
不等郭汜将这个问题想明白，又是一块石头砸在郭汜身边。虽然石头没有砸在郭汜身上，却让他清醒过来，明白了自己的处境。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敌军有这样的武器，我们守关和找死有什么区别？快逃，我们必须逃出去，不管是去长安还是凉州。”
从刚开始，郭汜怒砍溃兵，到此刻改变想法，时间并没有过去多久。但郭汜已经意识到，他守在这里，没有半点胜算。
只要先撤离潼关，到时候才有与敌军一战的可能。大不了当流寇，跑到哪里抢到哪里，也总比死在这里要好。
本身郭汜麾下部众，就没有死战的意思，当他们听到郭汜的命令，更是撤退得毫不犹豫。
乱世之中，想要活下去可没有那么简单。
潼关内守军开始溃逃。
这些士卒，有不少是郭汜兼并其他势力而来。可以说，这些人优势的时候还能上去踩两脚，若是落入下风，自然是作鸟兽散。
现在就是这样，他们怎么可能为了郭汜拼命呢？
潼关之中，守军已经溃逃。
他们直接放弃了抵抗。
——
在关外。
张飞也在等待着，想要杀入潼关，当然不可能只靠霹雳车轰击。
虽然霹雳车威力很大，但那是对于普通人来说。前方潼关作为天下险关，坚固无比，想要直接将之砸破，难度实在是太大了。
该动手的时候，必须直接了当。
在轰击了一会之后，张飞知道，该真刀真枪拼一场了。之前关内守军如此嚣张，肆无忌惮，也不知道是否有着相匹配的实力。
张飞看着左右刘辟、龚都，喊道：
“如今关内必定人心散乱，该我大军进攻的时候了，传令下去，准备攻关。定要一鼓作气，将前方潼关拿下。
这些反贼，肆虐关中，今日便是他们的死期，大汉必胜！”
张飞振臂高呼，鼓舞士气。
而刘辟等人，也是斗志昂扬，他们现在追随刘备，处境与之前完全不一样。虽然他们是黄巾出身，但刘备却没有亏待过他们。
一直以来，他们防守于豫州之中，今日终于能够跟着张飞出来征战了。
大丈夫建功立业，就在此刻。
刘辟与龚都领兵先登而去。
至于张飞，倒是没有以身涉险，其实他是想要冲锋在前的。但陈宫好说歹说，让张飞后面杀过去，不可像之前那么鲁莽。
毕竟张飞如今的身份，和之前已经完全不一样了。他不只是一个先锋大将，更是一方主帅，他需要为自己，也是为大军上下负责。
“杀！”
大军一声令下，向前杀了过去。
霹雳车依旧在掩护。
要知道，在张绣赶路的这段时间，张飞可没少让人收集石块，可谓是弹药充足。
这也是陈宫的建议。
之前在兖州的时候，廖辰就是这样玩的，直接将甄城砸得千疮百孔，让曹操完全没办法抵抗，只能选择仓皇而逃，选择撤离。
那时候，可是将半座山都挖空了。
此刻倒是没有这么麻烦。
毕竟郭汜一方的战斗力以及凝聚力，肯定是比不了曹操的。虽然郭汜一方，比流寇要更强，却远远比不了刘备一方精锐。
郭汜在京兆肆虐的这段时间，整合了各方势力，却也让麾下兵马乱作一团，人心不齐。
这样的军队，怎么可能打胜战呢？
哪怕这其中，有着之前精锐的西凉铁骑，但随着时间推移，早就不值一提了。
并且，最重要的一点是，董卓死后，西凉铁骑的核心是李傕。结果李傕死了，就靠郭汜一个莽夫，根本无济于事，不值一提。
“杀啊，攻破潼关，剿灭反贼！”
巨大的喊杀声响起，大军推着器械向潼关靠近。这一路上很是顺利，因为他们根本就没有遇见太什么阻碍，轻而易举抵达关下。
此刻的郭汜，跑路都来不及了，哪里顾得上其他？
同样的，这种情况下，哪怕郭汜下令让人在后面防守，也没有任何意义。
现在的潼关，已经失去了抵抗之力。
接下来的事情，自然是顺理成章，轻而易举的。
大军兵临关外，他们对潼关发动进攻。
后方霹雳车已经停下。
在一阵阵喊杀声中，大军已经杀入潼关之中，他们能够看见的，除了盲目疮痍之外，再也没有其他东西，连还能动弹的敌军都没有了。
倒是有受伤的，此刻还在痛苦哀嚎，凄惨不已。他们没有行动能力，也无法逃离。
而郭汜也不可能带上这些拖油瓶。
就这样，关门被很快打开。
张飞纵马飞驰，向着关内杀去，当他看见狼藉的场景，不禁有些无可奈何。
哪怕陈宫早就预料到，郭汜可能会选择撤离，但真正看见这一切，也免不了失望。
毕竟，张飞还想要大战一场呢，结果就这样不了了之了。可以说，这一战的风头，都被霹雳车出尽了，根本用不着张飞动手。
其实，霹雳车也算不上天下无敌。
如果守军有所防备，不太过聚集，并且准备好守城的东西，能够拖延很久。
而郭汜一方，他们一直待在京兆之地，看着气焰嚣张，实力强大，却对外面的事一无所知。
他们知道，刘备拿下了兖州，击败了曹操，却不清楚这个过程发生了什么。
而刘备，又使用了什么样的装备。
到现在，他们面对霹雳车攻势，直接绝望了，他们没有任何办法，也无法逆天改命。
“这郭汜真是废物，竟然连一战的勇气都没有，竟然直接跑了！”
张飞信誓旦旦，他觉得，哪怕自己面对霹雳车，就算城池无法防守，他也不会直接放弃，而是会主动出击，与敌军决一死战。
反正，不管结果如何，都得拼上一场。
不管张飞想法如何，现在也无济于事，因为郭汜已经跑了。
好在，事情还没有结束。
毕竟张飞这边还有后手，郭汜想要逃出生天，可没有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