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这里的总探长，是我暂时不让他们调查的，你看看这里。”
张小枫指了指第一具尸体的额头，发际线周围，出现了很深的一条裂痕，裂痕下边是染了血的白骨。
洛卫看过之后，顺手将尸体头顶的犄角掰了下来，放到鼻尖嗅了嗅。
而他掰下犄角的位置，尸体的皮肤连同少许的肉都被扯了下来，额头的白骨立刻露了出来，而那张鬼脸也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尸体面部的肉连同鬼角开始渐渐的融化，消失的只剩些皮屑残渣，还有那面部的白骨，突出来的两颗眼珠子叽里咕噜滚到了冰床上，也已经融化了一半。
“是牛角，而且这个人死前中过一种毒，这鬼角？”
洛卫突然间瞪大了眼睛。
“是用面粉跟肉馅做的！”
“什么？你？”
张小枫开始的时候本想拦着洛卫的，为的就是保住尸体的容貌，这容貌对他们寻找死者背景有很大作用。
没想到，洛卫一出现，就把它直接破坏了。
红珠大发雷霆：“你当这是让你来包饺子么？什么面粉肉馅的？”
“哼，真不知道天鹰怎么想的，会让你来帮助我们，难道你是来帮倒忙的吗？”
洛卫对尸体跟案件细节有着独特见解，在他看来，不管多么狡猾的凶手，用多么隐匿的手段，都会留下线索。
而且他跟林天一样，对高难的案件有着说不出来的激情，对破案成功的那种成就感无尽的向往。
面对红珠的质疑，他并没有回话，也没有多说什么，从红珠的桌子上取了工具，将犄角上连带下来的肉剥离开。
从犄角里，流出一些黏糊糊、绿色的液体。
他戴上手套伸手捻了下粘液，微微的点了点头。
“应该是这个东西了。”
张小枫依然是非常沉稳的站在一旁观看。
“这是什么东西？”
“一种毒液，把你们的报告拿给我看看。”
红珠双手抄在胸前，两座肉峰挤得老高，那双水汪汪的眼睛迸射着怒气，她将报告压在身下并没有取出来。
“死者全身肌肉都被溶解了，身上的皮肉只要去轻轻一碰就会露出白骨，而他们的致命伤都是被剖开腹腔，扯断所有内脏导致，而且他们的手脚死前都有被钉在地上，还有他们的那个东西，都曾使用过。”
红珠将他所写的尸检报告叙述了一遍。
“就这些？”
“还嫌少？这些都够你学一阵子的了，一个看图书馆的，上来就说有毒，难道你的鼻子是狗鼻子么？”
张小枫冲着红珠使了个眼色，红珠坐回自己的座位不在出声，用棉布缠着手上的伤口。
洛卫将眼神转向张小枫，他想知道张小枫那里还有什么线索。
张小枫也显得也很不自在，迟疑了下。
“我们在现场没有发现什么，就是第一个尸体发现时有两堆火，他的衣兜里还揣着一盒洋火，第二个尸体就更惨了，死在坟地里，可以说是身无分文，连块纸都没有。”
洛卫听完之后不屑的摊开了双手，眼神却转向了红珠那里。
他发现红珠的手已经开始化脓，而且渗出来的印记都是青黑色的。
“我说法医小姐，你该不是连伤口最基本的处理方法都不明白吧？”
红珠猛地转过头来，怒视着洛卫。
“你什么意思？”
“我猜你应该是受伤之后又去触碰尸体了！”
“废话，那是我的工作，我当然要碰尸体了。”
“完喽，你也中毒了，要是不尽早治疗的话，估计你的手就得废了。”
张小枫听了洛卫说的，也认真起来。
“对了，你刚才说尸体曾经中过毒？”
洛卫将随身携带的银针直接沾了沾犄角里流出来的液体。
没多久银针就变黑了，他将银针擦拭干净，又换了一根银针，猛地拉过了红珠的手，将她刚刚包好的布条解开，沾了些包布上的脓水。
“你们看，黑了吧！”
红珠也被惊的没了话。
张小枫又问：“那你可知道这是什么毒么？”
“如果没猜错的话，应该是一种蛇毒，而且是一种蝮蛇毒素，但是能够溶解人肉的毒，我只听说过，还真的没见到过。”
“那是什么蛇毒？”
“洛铁头！不过这种毒素在咱们国内是见不到的，一般都来自于大西南，而且这种蛇毒出现在咱们南府，那更是难上加难，除非是哪个大货商，经常贩运海上运输的货物可能会有这东西。”
这是一条非常重要的线索，几乎一下子缩小了整个案件的调查范围。
蛇毒的来源，决定着凶手的踪迹。
张小枫身为总探长，是为数不多的老人，虽然年纪不大，但是经过他手的大案不下上百个。
就在此时，红珠忽然间感觉天旋地转，刚要起身，身子立刻软了下去，直接栽倒在椅子上。
“没事儿你怎么跑来了？”
“嗨，那不是担心红法医么。”
张小枫小声道：“老李你也真是的，让你去查案，你整天惦记着人家红珠。”
洛卫想笑，但是没笑出声。
他听明白了，原来这老家伙是想老牛吃嫩草啊。
老李不顾别人，伸手就要搀扶红珠起来。
“别动我，好好办你的案子去。”
洛卫看的出来，红珠是打心眼里厌烦这老李，而她的眼神却看似纠结的盯着自己瞅。
洛卫主动将眼神从红珠的目光中挪开，也就这么转神之间，却发现老李的眼睛盯着桌子上的一个透明的塑料袋，一动不动。
见到洛卫看自己，老李立刻转过脸来，堆着笑关心的跟红珠说道：“你看你受了这么重的伤，没人照顾怎么能行。”
红珠冷得瞪了一眼老李：“我尊重你是我们的前辈，请你自重。”
老李被说的无地自容。
张小枫拍了拍他的肩头，在他耳边嘀咕了两句。
老李叹了口气从停尸房走了出去。
洛卫看了眼桌上的透明袋，将袋子提了起来，戴着手套将里边的火柴盒取了出来，前后左右看了一遍，他心里想到，可以把林天叫来，也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