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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女人的武器

    我身体瞬间绷紧,我怎么也没想到他居然会说我在撒谎?

    难道他看穿了什么?

    “呵呵,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秋道长。”我虽然心里有点慌,但我明白,他现在不是真的要杀我。否则就不会一直在一边观察我了。

    “我们好歹有着过命的交情,我能骗你什么?”我企图偷换概念,利用过命的交情这一点来模糊他的焦点。

    但很显然,他不吃我这一套。

    秋凝落并没有放下戒备:“当时那情怪自爆,气浪极大的冲击了开来,掀开了你腰间的衣服,我看见你的身上根本没有伤口。”

    !——你眼神是不是太好了!?

    “那情怪的触手在抓住猎物之后,就会刺入身体吸取猎物的血肉或灵力,而当时那曲璟奄奄一息,便是被吸了灵力的缘故。一开始,你也很虚弱,大家都以为你也被吸了灵力,可是情怪自爆的时候我发现你腰部没有伤口,而就在刚才,我一直观察,你身上其他地方也没有伤口,也就是说——你根本就没有丧失灵力,你的虚弱都是伪装。”

    秋凝落的声音不疾不徐,清冷自持,但是逻辑分明,让我感觉辩解都是苍白。

    他的目光太锐利,我一时间都无法想出更好的借口来圆谎。

    既然找不到借口,那就索性承认!

    “我…按照秋道长的说法,我又为何这么做呢?”我的声音虚了很多,目光看向一边,像是不愿承认却又色厉内荏。

    “你在试探。”

    四个字,让我的眼圈一下子红了。

    “我……!你!——秋道长,有没有人说过,太真的话总是太伤人?”

    见我承认,秋凝落反倒手腕一转,那小剑便隐入掌心不见了。

    他的目光也不再锐利:“真实往往是残酷的,却也能让人清醒。”

    很明显,我的话已经让他确信自己的猜测:我在试探,试探什么?无非就是百慕止璃在我和阿璟之间,在生死存亡之际到底会选择谁?

    但是现在结果已经出现了,我这个被抛弃的准王妃也需要给一个反馈。

    于是我眼中聚集了泪水,就好像被秋凝落无情的话戳穿了自己一直以来的幻想:“你!——可我、我马上要做王妃了……”说到后面,声音却又低落了下去。

    秋凝落此刻已经放松了起来,靠在山洞的崖壁上,微阖双目,可是话还是一样冷酷:“用自己的性命去试探一个人的真心,把自己置于危险境地,实在不是明智之举。”

    我目光颤动,双手缓缓的摸上了那张布满黑纹的脸:“我也觉得自己好蠢…”只是话却越说越轻,到最后,却更像是呢喃了。

    秋凝落闻言,依旧没有出声,也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真的不愿搭话。

    又是良久,当秋凝落以为身边的女子已经睡着的时候,他却听见身边传来了低低的啜泣声,那些如泣如诉的哭音,在这宁静黑暗的晚上,尤其可怕;而那些哭声听在耳里,时间一久,连一向心境平和的自己都觉得有些烦躁,好像心中无端的塞了一团棉花。

    他睁开眼睛,正看到身边的女子低着脑袋不停的抽噎,似乎想要止住,可是眼泪却又不停的涌出来。

    他想到了之前那女子说的一句话“我也觉得自己好蠢…”,又想到之前在东林镇的种种;在迷情瘴情怪自爆时,百慕两兄弟的选择,心下有点了然。

    已经有足够多的事情让女子看清,百慕止璃不是她的良人。

    尽管女子为了和百慕止璃在一起付出的的代价已经太多,多到自己不禁也有些为她不值。

    但是,终归与自己无关。

    就在他准备闭上眼睛,用掩声法令自己不去听到那些烦人的哭泣声时,那女子正好抬头,一双泪眼朦胧,甚至有些浮肿的眼睛正好对上了他。

    整张脸都布满黑色纹路,尤其是那条如同被刀豁开巨大口子的直接从嘴边延伸到耳后的纹路,丑陋恶心的又像是巨大的黑色蜈蚣盘踞在嘴角,以最强横霸道的姿势宣示着自己的领土,直让人腹中翻滚。

    而此刻朦胧月色下的脸,却又将这种恐怖放大了十分。

    “对、对不起…我、我是不是吓到你了。”那女子大概是知道自己这张脸的杀伤力,立刻低头,又用袖子将整个脑袋遮起来,抽抽搭搭的声音轻如飘絮。

    他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个小妖哭的这么伤心。

    “不值得。”

    在我哭了大概一个时辰,我觉得自己身体内的水分都要哭干的时候,在我已经开始怀疑自己脑袋卡壳才会听信长毛水鬼的时候,秋凝落忽然说了这么一句。

    就这么三个字的一句话,等同于是我眼泪终止的特赦令——我终于可以不用再哭了!

    哎哟,真是把我上辈子加这辈子的所有泪水都哭干了!

    而我能这么源源不断的哭出来,完全要感激长毛水鬼不停的刺激我的泪腺和痛感神经呀!

    “我、我也不想,可是…可是就是很不甘心…我、我为他付出那么多,脸也毁了,还差点死掉…他、他怎么可以、可以这么待我…”我一边依旧用袖子蒙着头,一边略带哭腔的说道。

    此刻我要是不蒙着头,保管他立刻发现我已经哭不出来的事实了。

    我口中的他,虽然并没有说清名字,但是秋凝落必然是知道的。

    “…我、我…他、他还说一月之后要娶我,他说真心喜欢我…喜欢我…喜欢我…却把我一个人丢在情怪那里…要不是你,和师父送我的法宝,我早就没命了…我心里好难受…控制不住…你、你不会懂…”说罢,腰间又一股痛感袭来,让我眼泪再一次涌了出来。

    我去…长毛水鬼一波波的力道总是刺激着我,在这样下去,我不会哭着哭着,就变成干尸了吧?

    秋凝落还是没有说话,我一时拿捏不准他的态度。

    从我打定主意要利用深情人设来圆谎之后,长毛水鬼不知出于什么目的,来给我当狗头军师出谋划策了。

    按照长毛水鬼的说法:女人有个天生的武器,便是眼泪,尤其是多情女子的眼泪。运用得当,颠覆三界也不在话下。

    我在前世就知道这个道理,但从来没想过要自己用。

    长毛水鬼的意思是可以用眼泪,加上秋凝落心思单纯的特点,骗取他一点怜悯之心。

    我说(秋凝落心思单纯?你在开玩笑吧?)他可是在情怪自爆的档口还能注意到我衣服被掀开,身上没伤口的人呢!

    可见他心思镇定沉静,非一般人能及。

    【秋凝落虽则天赋极佳,但也正因如此,凌云宗主极为看重,倒使他们的心思一直放在修行上。秋凝落知道修真界黑暗,有所耳闻,但毕竟没有亲身经历。你这点雕虫小技糊弄他,也许还有点用。况且,便是有所怀疑你的居心,你与他无利益冲突,他将来也不会太过为难你。】

    我想到之后还有计划要去凌云宗,便下定决心用眼泪试试秋凝落。

    此时的秋凝落,才正出山门,开始进行修真历练,还没有真正经历过修真界的腌臜黑暗,故而我这点小心思才敢拿出手;饶是五十年后,故事开始时,我是万万不敢冒此风险的。

    说到底,我不过占了时间的便宜。

    “……”秋凝落此刻更加沉默。

    “我、我自出了山门,便来到了樱都,就遇上了他…便是当初知晓脸毁了,也、也没有此刻那么难受…我只是不解…既然不喜欢我,为什么还要娶我,还、还要骗我,还告诉我他喜欢我…让我如今想来,也、也不会觉得自己那么蠢…被、被他拿捏在手心,他、他一定偷偷笑我…笑我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我、我早该明白,我长得这么丑,连阿璟姑娘一根头发丝也比不上,出身来历低微,我怎么、怎么就相信他说的喜欢我了呢…我…我…呜呜呜…哇啊啊…”我越说越伤心,却还夹杂着难掩的苦涩和无奈。

    我真心觉得,自从来到这以后,我的演技直线飙升呀!

    一时间,又只剩下我的低低抽泣声。

    “…若不愿,便不回去。”良久,空气中才飘出来这么一句话。

    这句十分清浅的话,却已经表达了秋凝落难得的安慰。

    我身子一僵,依旧没有抬头:“…我、我不知道我还能去哪里…本、本来刚出山门的时候,师父就告诉我,我心思单纯切记不要被骗了…可、可…我现在这样,我真的不知道我该去哪里?我不想留在妖界,更不想留在樱都…哇啊啊…师父~朱珠、朱珠想回家…想回花果山…”

    在我真正哭的泣不成声时,脑袋上传来了两下不重的拍打。

    “…你若无处可去,便来凌云宗吧…”

    我立刻震惊地抬头看向他,又想到自己面容吓人,立刻低下头埋住脑袋:“对不起…我、我只是…只是太开心了!秋道长,你真是好人!”

    竟然会对我这个不过数面之缘的女子,释放这么大的善意,虽然话不多,却让人感觉温暖。

    难怪折灵会爱上他。

    也许是哭的太久了,也许是来到此处这么久,从来没有如同此刻这般心情平和,渐渐地,我竟然靠着秋凝落睡了过去。

    我是被屋外的阳光给刺的不得不睁开眼睛的。

    甫一睁眼,便看见屋外穿着白色道袍的男子,芝兰玉树的身形在阳光下如同坚不可摧的白杨如此秀立挺拔,温和淡然的气质与此刻早晨和煦的阳光竟是相得益彰的和谐,身后如墨的发丝宛如上好的绸缎一般隐隐闪着柔和的亮光,随着身体的每一次舒展,都在折射着属于它们的光彩。身体的主人每次伸展肢体,便是在此刻茂林密布的丛林中都是如此闲适自在,仿佛身在弱柳扶风的季节踏春一般令人心神舒爽。

    从来不知道,一个人可以把这套最基本的《步云柳风》剑法施展的如此唯美动人。

    这一刻,我似乎听到了自己心跳的声音。

    原来动心,真的可以在一瞬间。

    我看着他一招一式的比划着,想象着自己此刻就是他身边的一缕清风,我从他平静冷然的眼眸出缓缓滑过,在他举手拂剑时拂过他一尘不染的袍袖,又在他转身腾飞时绕过了他的腰际,滑过他下摆上的玉佩衣饰,最终在他落地后,为他摘去衣角的一粒尘埃。

    他转身回首时,手上的宝剑正定定的指在我的眉间,剑气将我颊边的碎发一起击落,连同我那悸动的心思和幻想。

    我又是那个“绝不会爱上秋凝落”的祁起了。

    身为杀手,我永远能够在最短时间内权衡利弊,计较得失,掩埋我最不该出现的所有心思。

    我为秋凝落动过心,为他这样的男人动心,太简单了。

    我揉揉肿了的眼睛,有些腼腆的看着他:“你、想不到你才过了一晚,身上的伤都已经好了呢。”

    秋凝落收起剑,闻言却忽然咳嗽了几声:“已无大碍。你的药…很好…”

    我一听,低下头满是落寞。

    那药自然好,妖皇宫出品,会是次货吗?

    我二人不再提昨日的话,我将树屋变回原来的样子,终于深吸一口气,跟在秋凝落的身后,开始走出这落樱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