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张卫民手里的证据转发给杨奉孝，两人凑在一起聊起了家常。
不过，当张卫民问起李慧时，李衡则是三两句含糊过去。
主要还是不想让他太过担心了。
不多时，张婶提着酒肉回来，两叔侄吃着肉，喝着酒，倒是尤为惬意。
这一瞬间，李衡只觉得自己心底仿佛有着某种东西被放下，某些情绪被封印了一般。
此刻的他颇为享受当下这种放松。
两叔侄就这般聊着，一直到深夜。
张卫民就着酒劲呼呼睡下。
见状，李衡微笑着退去，走出医院，给杨奉孝打了个电话。
电话刚一接通，就听见对面传来嘶声竭力的吼声。
那声音叫得，真是够瘆人的。
好在，这样的声音没叫几声，便戛然而止了。
“喂，兄弟咋了？”
“没啥，我还想问问杨哥你要不要吃宵夜的。没想到杨哥你还在忙，你先忙着？”李衡言道。
“嗯，今天怕是吃不了了。拔出萝卜带出泥，红市的水比我想象中更浑。”
“主要是师叔他不作为，由着下面这些家伙儿胡搞。”
“你先去酒店睡吧，我把这些家伙儿处理完了就来找你。”
没说几句，电话挂断。
隔着手机，李衡依旧能感受到电话那边，杨奉孝的昂扬斗志。
得！
杨哥现在正在兴头上，我还是别打搅他了，自己找个酒店休息吧。
……
京都中心，一座古色古香的院落内，本该熄灯的院子灯火通明，隐约间还能瞧见几道人影倒映在窗户上。
“杨奉孝那小子传回来消息了。”
“杨奉孝？法家学院那个教导主任？杨承的儿子？”
“是他。”
“哦？这倒是稀罕。他爸派他跟着李衡那小子去红市，本意是想让他保驾护航的。没想到啊，这小子大公无私，居然还知道把消息送回长老堂。”
讥笑声响起，带着几分惊讶，又略微有着几分调侃。
“哼！臭老鬼！别用你那些龌龊的想法套在我法家的弟子身上。”
“法家弟子，以法为绳，克己遵法，决不会做那等徇私枉法之事！”
有人出声劝了个和：“行了，你们两个别吵了，还是听听红市的消息吧。”
“红市那边，李衡杀向妖神会分部的时候，他体内的怨愤之气尽数爆发。”
“以三阶觉醒者的境界硬生生捶杀了妖神会分部数头六阶妖兽，诛杀妖魔猎杀榜上十二法王之一：柳莺分身。”
“而后，玄逸出手，镇压他体内的怨气。”
“老方进行了评估，最终得出结论：经过这一次的释放之后，李衡数年内无法再借用恶灵之力，不会对我们的计划构成威胁。”
“数年吗？这倒是个好消息。北境那边传来的消息表明，李慧那丫头已经越发接近七境了。”
“这一次击杀泯月妖族的天才，还正好夺得一株用于破境的天材！”
“只要她在边境不断战斗，用不了一年，甚至是用不了半年，她的修为就能突破到七境！”
低沉的声音响起，却是直接将红市的消息联系到北境之上。
“哦？看来妖族那边有些人比我们还要忍不住啊！”
“十数年谋划，咱们大家等的都是今天。就是不知道谁是螳螂，谁是黄雀！”
“呵！比起布局，我更相信那丫头的本心。只要她的心向着人族，这一局我们就已经立于不败之地！”
“也是，他们布局，我们攻心。只希望莫全和齐飞宇这些年的教导没白费了！”
“放心吧。我们是算计，可他们是真心。”
“出不了岔子的！静观其变吧。”
“也是，等了这么多年，这场局的结果也该显现了！”
“再等等？”
“再等等。”
……
北境沦陷区，妖族核心地带，一处沼泽泥地之中。
此地终年被瘴气缠绕，沼泽弥漫，在这这沼泽之地中，有一山耸立。
山高数千米，顶部有火山口，内有岩浆滚动。
也就在这翻滚的岩浆之中，一条九头巨蛇于岩浆内翻滚，动荡不止。
九个蛇头时而潜于岩浆之下，时而昂首交叉，甚至相互碰撞激动，溅起无数岩浆溶液。
那一刻，隐隐能够听见岩浆内传来的吵闹声。
“卧槽！那个家伙儿居然还活着！那个该死的家伙儿怎么能还活着！”
“人族这群大傻叉，他们这是给自己找麻烦，也是给咱们找麻烦！”
“冲过去，杀了他！杀了那个家伙儿！”
“杀？别犯蠢了。你要是真敢杀他，就不用让那个小丫头身体内的能量失控了！”
“不就是想让那小子释放怨力，斩灭仇恨值，免得那家伙儿脱困之后，把这把火烧到咱们头上吗？”
“就是！现在叫嚣着杀，那你最开始的时候怎么不直接意识降临，直接爆发力量将那小子杀死？”
“我呸！杀死那小子，那不就把那个家伙给放出来了？”
……
八个蛇头你一言我一语地，吵个不停。
“行了！都给我闭嘴！”
最终，还是中间的那个蛇头开口，一锤定音，让这些家伙儿闭嘴。
“那个家伙儿不是我们能招惹，有再多的不满也好，有再多的恐惧也罢，都给我憋着！”
“告诉妖神会我们这一脉的人，以后遇到那个小子，都给我绕道走！要是他遇到生命危险，必须得给我豁出性命去救！”
“无论如何，都不能让那个容器死掉！他一死，那个家伙儿就会脱困。”
“你们别忘了，当年红市的那场战斗，我们也是主力之一！”
“真要复仇的话，谁也逃不了！”
此话一出，剩下八个昂起的蛇头相继低下，或是吞吐着火焰，或是呼着冰雾、吐着闪电等，却是没有一个蛇头反驳。
如此过了许久，方才有右手尾端的那个蛇头小声问道：“那这个消息要不要分享给其他妖族？”
“分享？”
“分享个屁！别以为我不知道他们在图谋什么。那一对姐弟，一个身上封着妖祖，一个身上镇着恶灵！”
“这些事情，那群家伙儿可是一点都没告诉过咱们。”
“对！不用告诉他们。能嫩死一个算一个！老子活这么多年，还没吃过圣境的肉呢！”
“哧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