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放纵，一夜酗酒。
酒桌上，齐飞宇大胆说出了自己那不堪回首的过往。
他，在八年前，与天狐一族的圣女相恋之事。
天狐族？
听到这个三个字的时候，李衡愣了一下，几乎本能地问道：“胡梅儿？”
“不是！是另外一个。老齐和狐女谈恋爱的时候，胡梅儿还没化形呢！”
“真论起辈分的话，胡梅儿说不定还得叫老齐一声姑父！”
“虽然咱们人族和妖族之间有着不可调和的矛盾。但对老齐，我打心眼儿里还是佩服的。”
“当时他还是个四阶觉醒者，硬生生把人家七境的狐族圣女追到了手。”
“而且还是死心塌地的倒贴。甚至最初这两个家伙儿肩并肩的出现在沦陷区的时候，都没有人发现狐族圣女的身份！”
“到最后，还是他们这群家伙儿在沦陷区夺了重宝，被妖族强者一路追杀，命悬一线时，狐女暴露身份，显露修为，救了他们一命。”
“自那之后，狐女的身份暴露，原本是救命之恩，却没有换来儒家那群人的报答，反而是恶言相向。”
“认为狐女别有图谋，认为飞宇出卖人族利益！”
“最终，为了让飞宇自证清白，舍命引狐女入套，将之重伤。”
“本该击杀狐女之时，飞宇出于爱意，舍身替其挡了致命一击，给狐女创造了机会逃走。”
“那一战，飞宇修为尽毁，狐女在悲怒中退走，临行时大杀四方，最终杀了儒家数位导师，甚至将一位七境强者重创。”
“精心算计，到头来却是一场空。以儒家的骄傲自然不会将这般过错算到自己头上。”
“飞宇，自然也就成了唯一的发泄口。一个已经沦为废人的天才，自然不值得儒家再看重。”
杨奉孝说着，在他的言语间透着几分不甘和怒意。
那是在替兄弟的悲惨遭遇而不值，更是觉得儒家的人做事有点不地道！
面对吐槽，齐飞宇没说话，只是一直低着头喝闷酒。
等到杨奉孝说完之后，齐飞宇才抬头，眉眼低垂，带着几分醉意，盯着杨奉孝，沉声问道：
“学长，要是换做你呢？”
声音落下，杨奉孝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
“不会！我永远不会面对这种事情！”
“因为，看过你小子的惨状之后，老子就立过誓了！”
“有生之年，除非妖兽大败，人族完全获胜，否则老子宁可单身一辈子，也不找老婆！”
杨奉孝哼哼说道，笑容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脸严肃的神情。
“毕竟你们儒家在乎的，只是面子，但我法家尊的，却是法理！人有情，但法理无情！我不能生情，自然不会有你的困扰。”
说完，杨奉孝还不用偏头看向醉醺醺的李衡：“小李，回头要是我妈问起我的人生大事，你就这样帮我回答！”
李衡醉醺醺地点头，虽有些惊讶于杨奉孝的理由，但还是点头应了下来，转而问起了那枚骨簪。
说起骨簪的时候，杨奉孝愣了一下，看向齐飞宇：“就是你和她之间的定情信物？你不是说那东西已经被你扔掉了吗？”
“扔掉了，也总能捡回来的。”
“只是从前的我心中抱有一丝幻想，现在的我已经心如止水。”
“你们姐弟两人若是在北境遇到危险，实在找不到生机的情况下，可以持此物去天狐族，或有一线生机也说不定。”
“我能帮你们的，也就只有这些了。”
李衡重重点头，偷偷瞄了眼齐飞宇：“老齐，其实你如果有遗憾的话，我可以帮你的。”
“帮我？怎么帮？”齐飞宇下意识地问道。
但就在这番话说出口的那一瞬间，他脸色变了！
因为他猜到了李衡要说什么。
“我可以帮你们在内圆……呜呜……”
李衡一句话还没说完，便被齐飞宇和杨奉孝提着酒瓶一左一右凑上来，摁住李衡的肩膀，提起酒瓶就往他嘴里猛灌了好几口！
“臭小子，那种反社会的写不得！轻则修为反噬，境界全无，重则当日暴毙。”
“行了，你小子安心趴着吧，我和飞宇接着斗酒。”
杨奉孝让李衡趴下，他自己则是拉着齐飞宇斗酒。
这场酒宴，一直持续到深夜，李衡和杨奉孝方才带着满身酒气回到酒店。
翌日，杨奉孝找到李衡的时候，他手里便已经拿着两张归程的机票了。
“时间差不多，该回去了。算算时间，那群毕业生也该回来了。”杨奉孝望着李衡说道。
后者愣了一下，但下一秒便反应过来杨奉孝说的是什么。
在京都大学，不，准确的说是所有的大学，都会存在旧任大四学生和新一届的大四学生交替往复。
那些旧任的大四生也被称为大五的毕业生。
在进入大四之后，便会前往沦陷区实战一年。
这一年，也是各大学院学生死伤率最高的一年。
一年期满之后，毕业生会回归学校举行毕业典礼。
这场典礼之上，不仅是欢送这些毕业生，更是对新老大四生的交替。
毕竟，这场典礼之后，所有的新晋大四学生就需要前往战场，开始实战。
而大一新生，也会在这个时候被挑选出一部分，随队前往战场，在沦陷区中感受战场的气氛。
“毕业典礼吗？”李衡不由得问道。
“不是，准确的说是送行人员。”
“刚才老头子打来电话，说是这一次大四生送行的名单内，有人把你的名字加了上去。”杨奉孝言道。
李衡眉头微微蹙起，听出了杨奉孝的话外之音：“杨哥的意思是说，我的名字原本没有在那上面的？”
“是。”杨奉孝点头称是：“你是老头子看重的人，他们现在巴不得你留在学院里，专心写，与世隔绝。”
“自是不会让你去沦陷区后方营地涉险。”
“但有人在他不知晓的情况下篡改了名单。”
“你的名字被加了进去，并且全校公示！”
“老头子刚知晓，便给我打了电话。”
李衡眯着眼，有些错愕。
所以，我这是被阴了？
有人在暗中针对我？
“对了，杨哥，你之前报上去消息呢？上面是什么反应？”李衡忽然想起了什么，问道。
杨奉孝摇头：“石沉大海，杳无音信！”
“既然如此，那咱们就回去瞧瞧？我很好奇，到底是谁这么大费周章地针对我一个小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