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陷入死寂。
赵权双目瞪大，盯着李衡，就连呼吸也稍稍变得急促了一些。
眉宇间的惊骇之色丝毫没有遮掩，但很快他脸上的神色又归于平静。
“你小子在诈我？”赵权笑骂道，硬是从僵硬的脸庞上挤出一缕笑容。
李衡则是一脸平静地望回去：“赵叔觉得我有那个必要吗？我知道我身体里封存着恶灵。”
恶灵！
这两个字一经说出口，赵权脸上的笑容彻底僵住，在瞬息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则是凝重之色，沉声问道：“谁告诉你的？朱晦？”
“不应该。他是一个守规矩的人，不会坏了自己定下的规矩。”赵权自问自答。
“确实不是他。”
“当时法圣的助将：林森找到我，并且告知我姐和我父母的事情。只是他在述说这些事情时候，前面都说得很详细，知道妖祖破封之后，他便是模棱两可，含糊带过。”
“只是着重说了我姐姐的遭遇。至于我，他提都没提过，就像是刻意回避一样。”
“这，就让我认定我自己身上也一定有着某些秘密。”
“可惜啊，他不说，我就只能自己去找了。”
“最终我在意识深处找到了那个被封印的家伙儿。”
“还真是……”
李衡的话还没说完，立时感觉自己的嘴被一股莫名的力量堵住，话噎在喉咙口，什么也说不出来，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赵权偏头看了眼旁侧的孟鹿，道：“你先回去吧。”
孟鹿愣了一下，却也没有多问什么，只是默默点头称是，转身开门离去。
等到她走之后，李衡这才感觉堵着自己嘴的那股力量散去，能开口说话。
“恶灵的事情是整个华夏的隐秘，越少人知道，你越安全。”赵权一脸正色地说道。
说完，其脸上不由得露出苦涩的笑容。
“要是早知道你小子会说恶灵的事情，无论如何我也不会找上门来。”
“你还真是给了我一个大惊吓！”赵权白了眼李衡，开口说道。
李衡倒是不以为意，只是露出一个腼腆又不失礼貌的笑容。
嘿嘿……
要是知道你会被吓一跳的话，我还敢说！
主打的就是一个表面乖巧，内心叛逆！
没办法，谁让这些家伙儿总是喜欢藏着掖着呢？
“那赵叔你不妨给我讲讲我身上恶灵的事情？”
“一个恶灵，让日理万机的法家准圣来见我，小子当真是惶恐得紧！”
“同样，对我身上的那些秘密，我也好奇得很！林长官不给讲，不知赵叔是否愿意？”李衡悠悠望着赵权。
后者迟疑了片刻，苦笑一声，道：“也罢。索性你都已经知道了，我也瞒你。你想要知道的秘密，我可以告诉你！”
“洗耳恭听。”
李衡默默起身，给赵权泡了一杯茶水，放到其跟前。
逐渐放开，一边夹菜，一边看着荧幕上的战况，一边听赵权讲诉自己身上的秘密。
倒是一点也没在意桌上的菜肴已经冷了，依旧吃得津津有味。
荧幕上，战局越发激烈，甚至有不少监控画面都被糊得血糊糊的，卫星投影也被一层黑色的鸟兽挡住，只能听见那接连不断的嘶吼声，怒吼声传来。
隐约间，还能看见远处的天空中爆发炽亮的光芒。
那是七境以上的强者在交手。
兵对兵，将对将。
这是人族和妖族数百年交战以来达成的默契。
破坏默契？
倒也不是不行。
只是上一个破坏默契的妖族，其整个种族，连带周边地域都被灭了。
原因？
无外乎是这家伙儿不守规矩，仗着自己八境的修为竟然强行攻城。
最终三万兵家弟子以血为络，以命为引，组成战阵，硬是拖住对方三秒钟，让己方强者回来驰援，方才没让其得逞。
而代价……
三万兵家弟子死伤大半，活下来的也多是根基受损，无法继续修行。
那一战，引得道家圣人大怒。
在无人知晓的情况下，只身一人潜入妖族，灭杀数支妖族，荡尽一域之地。
最终，在两位妖圣追来的情况下，道圣全身而退，撂下狠话：“若是真要以大欺小，以强欺弱，那就试试！”
“华夏或许会灭亡，但你们妖族也绝对别想好过！”
如此一番话撂下之后，妖族之后也开始奉行兵对兵，将对将的准则。
六境及以下的战场，在下方。
六境以上的战场，在远处的天空中。
只可惜，那样的战斗，监控拍摄不到，荧幕上也显现不出来。
“我听说，在那场局中，九婴手底下的妖对你颇为示好？”
赵权一开口，李衡正在嚼东西的嘴就停了下来。
一时间是嚼也不是，不嚼也不是。
我去！
这是能说的吗？
人族和妖族？
“没有！绝对没有的事情！”李衡断然否认。
这要是认下，说不准儿等会儿就有一顶大帽子扣下来，绝对不能认！
“你小子，反应也忒大了点。”
“不过，也无所谓了。我既然敢说，那就代表我手里有足够的证据，你承不承认都无所谓。”
“我真正想说的，你知道九婴为何要向你示好吗？”
“恶灵？”李衡脱口而出。
虽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他大概率能猜到。
赵权点头：“就是恶灵！”
“当年，妖祖破封之后，便被你父亲联合我等，借助禁制之力强行镇压。”
“也就在我们全力对付妖祖的时候，谁也没想到九婴那厮居然溜进了墓地之中，并且从中招惹出了恶灵。”
“虽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九婴是仓皇逃出来的，九个脑袋最后只剩下最核心的半个，一路疯逃方才离开。”
“只是，那家伙儿虽然离开了，但恶灵的怨气却未发泄，最终他找上了即将对妖祖完成镇压的我们。”
九个脑袋只剩下半个？
九婴那家伙儿挺惨的啊！
差点就凉了，怪不得这么怕恶灵。
这是怕我死了，恶灵脱困，又去找他的麻烦？
所以，给我那么多帮助，只是希望我能好生活着？
啧！
李衡在心中感叹一声，出声问道：“妖祖和恶灵是一伙的？”
“不是。”
“事实上，恶灵虽然打乱了我们的封印，使得妖祖再次脱困，为祸四方。”
“但妖祖还没出手，便被恶灵找上，硬生生一顿暴揍，直接将妖祖打得抱头鼠窜，神魂离体，最终不得不舍弃肉身，夺舍你姐。”
“毕竟，只有你姐这个八字全阴的人，才符合妖祖夺舍的标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