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后余生的人们纷纷抱在一起欢呼。
这一战，虽然损失了很多。
却也让小傀儡与阿特拉斯人结下了深厚的友谊。
真正的一起扛过枪。
尤其是阿特拉斯人。
他们震惊于傀儡们的纪律性，更为它们无惧生死、勇于奉献的牺牲精神所深深折服。
“阿西，你带人将灰烬收集起来，在安全区外掩埋掉！”
“小德子、艾莉安，你们负责安抚民众，尽快恢复秩序！”
赵樾阴沉着脸命令道。
而他自己则与无畏一起，一头扎进了研究室中。
“查，必须查清楚黑雾是哪里来的！”
黑雾，或者说马骝精的能力太过诡异。尤其是一旦攻击它就会遭到反噬，会被火球烧死，这一点颇有些规则攻击的意味。
让赵樾颇为忌惮。
他必须搞清楚马骝精的来历。
“找到了！”
功德天网系统不会覆盖刷新，所有的历史记录会一直存储下去，无畏很快就找到了黑雾首次出现的地方。
“阿特拉斯遗迹研究所？”
监控画面显示，黑雾是从研究所溢散出去的。
确切地说，是存放旧纳米机器人实验室的区域。
“封锁整片区域，我倒要看看是什么东西在搞鬼！”
赵樾直接让小傀儡编织了一个巨大的桃木牢笼，将整个旧纳米机器人实验室包裹起来。
而后，他亲自带着一队人进入其中。
“马骝精，人所为。马骝精，人所为”
刚一推开门，熟悉的声音再次传入耳中。
有些孤寂、空洞的声音回荡在这座废弃已久的实验室中，仿佛恐怖片中的场景，更加让人毛骨悚然。
只不过，赵樾在这次的声音当中听出些许不同。
它不是那种无智慧的重复低喃。
更像是某种吟唱。
有理智的吟唱。
甚至给人一种寂寥、孤独的感觉。
吟唱变得越来越舒缓，直到长长的尾音缓缓消失，一个颇为悦耳的空灵声音响起：
“阿特拉斯人灭亡了吗？”
“你们看起来不像是同一个物种。”
‘他’用的是肯定句。
这次搜剿实验室，进来的只有赵樾和小傀儡。
“你是什么人？就别装神弄鬼了！”
赵樾说着一挥手。
两名小傀儡打开手里的密码箱，几十个微型无人机嗡嗡叫着起飞，很快就分散到了实验室各处。
紧接着，柔和的光芒亮起。
这座实验室当初是被拆解后运进安全区的，即便如此，一些区域仍旧十分庞大，并且尚未来得及探索。
比如最后用超重型模块化运输车运进来的部分。
也就是此刻赵樾站立的位置。
长度超过200米，总重量达到了惊人的328万吨！
若非用符文对它进行了减重，同时对燕山基地产的运输车进行了加固，恐怕根本运不回来。
无人机的光芒无法驱散实验室的黑暗。
但对于赵樾来说已经足够了。
他注意到这处实验室与别的地方截然不同，它并没有多少现代科技气息，反而充斥着符文以及各种青铜组件。
看上去更像是祭坛。
或者封印。
而此刻，符文缓缓流淌，实验室似乎活了过来。
在实验室中央，一团半边纯黑半边金光闪闪的雾气缓缓流动。它的形态不断变换，有时候是马首的吗喽，有时候是一座神圣的神祇，有时候更像是一个阿特拉斯人。
“阿特拉斯人呢？灭亡了吗？”
它执着地问道。
“还没呢，大概还剩18、9万吧！”
赵樾淡淡答道。
在这场混乱中，阿特拉斯人大概损失了1/10的人口。小傀儡们更甚，本来堪堪达到3000万，现在只剩2200万出头！
“哦，是吗？”
对于赵樾的回答，它似乎只是随口应道，看上去无悲无喜。
“你是来杀我的吗？”
他继续问道。
“马骝精是你放出去的吗？如果是，那我就是来杀你的！”
赵樾将汇合了地阶桃木的碎星锤握在手中。
一瞬间，神秘符文流淌，功德之力、雷霆之力和桃木驱邪除魔的力量汇集，照亮了半座实验室。
‘它’那处在黑色雾气的半边身子也终于出现了反应。
不断沸腾、翻滚。
“哦，应该是吧，毕竟一个疯了的神什么都能干得出来。不是吗？”
‘它’仍然语气淡淡。
“疯神？阿特拉斯人的初代纳米机器人就是用你的力量制造的？”
赵樾立刻意识到这一点。
他本来想说‘用你制造的’。
“哈哈哈，我是马骝精，可不是阿特拉斯神。他们的纳米机器人盗用的不是神的力量，而是阿特拉斯神的躯体和祂的神格！”
“哈哈哈~”
‘它’终于不复刚才的平静。
虽然只是一团黑金交织的雾气，但是在它的涌动当中却暗藏着无边的疯狂。
和恨意。
“天庭用暴力压迫人间，用蒙昧欺骗民众，让人类生活在愚昧无知当中，你说这是不对的！”
“你为人类盗取了火种！”
“可你得到了什么？你只得到了永恒不休的折磨！”
‘它’状若疯狂。
不住地自言自语。
“又是这个‘天庭’！”
赵樾在心里暗暗嘀咕。
他都快要对‘天庭’这两个字产生应激了。
这会儿谁要是冲到他面前说自己是天庭的人/神，赵樾的第一反应必定是给对方一锤。
然后跑路！
“而你最在意的人类呢？那群卑鄙无耻的蝼蚁，他们的生命如同蟪蛄一般短暂，他们的智力还不如野兽，他们的精神意志更是可笑！仅仅过去了几十年，他们就不再记得你！”
“他们享用着你带给他们的便利，然后学着那些高高在上的神，咒骂你，唾弃你，背叛你！”
“他们永远不会学会感激！”
听着‘它’的话，赵樾险些点头表示认可。
他想说，人就是这么卑劣。
“我认可你说的话，但无法宽恕你所犯下的罪行！无论古阿特拉斯人曾经犯下什么样的罪孽，都应该由现在的阿特拉斯人承担！”
“更不应当由我的孩子来承受！”
赵樾祭起碎星锤，当头砸了下去。
“你说得对。”
出人意料的是，‘它’并没有反抗，反而将笼罩整座实验室的黑色雾气全部收敛己身。
然后平静地直面碎星锤。
“轰！”
一瞬间，无边的威压包裹住‘它’，远比核爆更加猛烈的能量波动被局限在了巴掌大的空间内。
黑色与金色的雾气不断翻腾。
缓缓消弭。
“如你所愿。”
它轻声呢喃，而后彻底消散。
赵樾不知道它是在对自己说话，还是对那位曾经的‘盗火之神’。
【叮！恭喜未命名文明，达成纪元唯一成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