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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兵不厌诈

    整个四川境内,李姓将军而且还有大部骑兵的,除了李定国刘寒也想不到还有什么人。

    虽然刘寒不明白李定国为何突然出现在鞑子兵后方,按照信上的意思李定国是要经重庆府入云贵的,不过此时的刘寒根本没功夫想这个,鞑子兵统帅被他用破片手雷炸伤,再加上李定国的突然袭击,此时的鞑子兵本部已然乱作一团,连带着攻城的那部分鞑子也都慌了阵脚,此时正是反击的最佳时刻,他可不准备浪费这个难能可贵的机会。

    “大人!攻城的鞑子乱作一团,都在往后撤。”正思量间,身上的对讲机突然传来郭秀清的声音,由于鞑子阵营尘土飞扬再加上距离城墙过远,郭秀清还不知道鞑子内部发生了何事,一来是询问缘由,二来也是确认刘寒的安危。

    其实郭秀清身上一直带着对讲机,之所以现在才出言询问,是担心疯狂战斗中的刘寒受其影响,非到万不得已郭秀清并不想影响刘寒,而在看到鞑子兵慌乱撤退之后,郭秀清也看到了这是个极佳的反攻机会,是以毫不犹豫的拿起对讲机呼叫刘寒。

    “李定国来援,你迅速整个部队,除却留下一千人守城防御,其余人尽快列队,反击!”刘寒几乎嘶哑的声音在对讲机里回荡。

    在经历了憋屈的十几日艰难守城之后,刘寒这些天的憋闷憋屈可想而知,虽然攻城方承受着远高于邻水军的损失,但事实上邻水军一直都是被压着打,毕竟兵力相差太多,而且鞑子兵还有个很擅长火炮的将领,破城的阴霾一直都在邻水城全体军民的心头笼罩着,倘若不是刘寒在邻水城中超高的威望以及一年多时间里建立的信任,这座小县城根本不可能坚持到现在。

    压力、阴霾、愤怒、狂躁的气氛从来没有在邻水军中消散,刘寒需要宣泄,剩余的邻水军同样需要,而这个宣泄口现在来了。

    “是那个男人……卑职领命!邓文龙、李顺……”对讲机内郭秀清先是嘀咕了一句,似乎回想起了之前的事,但紧接着高声领命。

    或许对于刘寒来说,李定国只是个聊得来的、有抱负的小老弟,那是因为刘寒本身拥有上帝视角,可以俯视这个年代的所有豪杰,可对于郭秀清等部将来说就完全不同了,在他们还是个农民被流寇追得屁滚尿流逃命之时,李定国就已然是大西国拥兵十数万的大将军了。

    上次的五千骑兵围城事件还历历在目,虽然郭秀清仍旧有着旺盛的战意,但其实在之前每一个邻水军都做好了赴死的准备,因为实在是太令人绝望了,可如今,那个男人,他来了。

    刘寒拎着巨型狼牙棒左冲右突,失去斗志的敌军不论是汉奸军还是鞑子都毫无战意,只顾着跟着大部队逃窜,刘寒一直杀到李定国的部队边缘,还差点连李定国的士兵也给突突了,好在是李定国及时赶到。

    “刘兄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啊!”李定国一身盔甲手执战刀,骑在战马上很是气定神闲,言辞间也带着些许自得。

    这全是因为之前刘寒给他的信中,总是带着一丝居高临下的意味,算作是李定国的小报复。

    可刘寒却完全不吃这一套,他将手里重达两百斤的狼牙棒Duang的一声杵在地上。

    “你觉着呢?”刘寒将身上已经被鞑子兵砍的稀巴烂的盔甲撕扯下来道。

    老子都已经被砍成这幅吊样了,你觉得是有恙还是无恙?

    “我瞅着刘兄龙精虎猛,怕是再战上三天三夜也不在话下。”李定国被刘寒手里的大棒子震慑了一下,原本他以为刘寒手里的棒子是空心的,毕竟倘若是实心的该有多重他心里是有数的,但只听那DuangDuang的杵地声李定国就有点心惊胆战。

    自打上次之后,李定国虽然与刘寒一直通着信,但却并未再见过面,而刘寒也并未在信中提及自己的武力值,而现在刘寒敢单枪匹马出现在乱军之中,即便是身经百战的李定国也十分不解和震惊。

    “打住吧!带了多少人马过来?”刘寒懒得与李定国白扯太多,他只关心李定国究竟带了多少兵力回来,倘若人数太少,刘寒还能及时阻止郭秀清出城,否则被鞑子来个回马枪可就芭比Q了。

    “全部人马,步兵两万六,骑兵八千五百,辎重及火器营由于转进缓慢,如今还在后头。”李定国也知道现在不是叙旧的时候,十分干脆的告诉了刘寒。

    “卧槽,你搞什么飞机,不是说要去云贵吗?怎的突然全部人马杀到这里了?”刘寒面露惊讶的道。

    他原本以为李定国顶多也就是带着骑兵过来增援,毕竟二人怎么说也是神交已久的难兄难弟,互相帮衬一把很正常,却没想到这小老弟竟然带上了全部身家过来,要知道大部队强行军是极为考验士兵体力和辎重消耗的。

    “此事容后再说,先将这些鞑子全部杀了!”李定国没有多说,只是看向周围乱窜的鞑子兵眼神变的冷漠。

    “好!今日定要活捉那鞑子将领!不杀到天昏地暗,老子绝不罢休!”说着刘寒就一马当先的追了上去,本来李定国还要部下腾出来一匹战马给刘寒,但发现刘寒奔跑的速度根本不逊战马,而且战马也不可能承受得住刘寒手里沉重的武器便没有说出口。

    鞑子兵俨然已经毫无斗志,而李定国的部队又是生力军突然杀出,所谓溃兵不如狗,局势几乎是一边倒,李定国带着自己的亲卫队如同割麦子似的收割敌军的步兵,杀了一会儿便觉十分无趣,便不再亲自参与砍杀,而是将重点放在指挥上。

    除此之外李定国还明里暗里一直追着刘寒,他倒想看看刘寒到底是如何在乱军之中安然无恙的。

    可谁知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本以为刘寒是仗着身上有防刺服才能如此,随着刘寒身上仅有的衣物在战斗中被砍的七零八落,李定国震惊的发现刘寒光起了膀子,而且他亲眼瞅见一个鞑子趁乱捅了刘寒屁股一刀,可刘寒却如同没事儿人一样,回头对着那鞑子就是一棒子,将那鞑子的脑瓜子都给锤爆了。

    当事人却一脸稀松平常的模样,仍旧追着前头一伙很明显很有组织撤退的鞑子。

    “刘兄,你竟有金刚不坏之身?我怎么从未听你说过?”追上前去的李定国心里如同有一万个为什么赶忙问道。

    “大爷的!瞅见前头那群鞑子没?鞑子兵的统帅就在里头,是个皇族,你有这闲心给老子将那皇族抓住,老子就告诉你!”刘寒见李定国不杀敌,只是一脸问号的问东问西,当即就没给这厮好脸色。

    “那是大清的豫亲王多铎吧?刘兄与之打了这么久,竟连敌方主将都没搞清楚是谁,这可真有点……嗯,也好,擒贼先擒王,将士们,随我,杀敌!”李定国本来想继续嘲弄两句,但见刘寒的脸色不太对,保不准就要发飙,于是赶紧命令其亲卫队冲多铎的亲卫队冲了过去。

    李定国原本并不是这样,在军营里也向来以治军严明著称,向来不怎么开玩笑,可与刘寒互相之间书信联系的久了,逐渐受到了刘寒潜移默化的影响,事实上刘寒的回信里大多都是这种口吻,只是李定国本人似乎并未意识道。

    对于这一点,刘寒倒是没多想,这小老弟还是靠谱的,不论如何,能在邻水城陷入绝境之时全力相助已然难能可贵,说起来这已经是李定国第二次帮助邻水城渡过危机了,第一次是粮食问题,倘若不是李定国丢下了五千骑兵的口粮,邻水城或许连在去年冬天就难以为继了。

    至于鞑子皇族这事儿刘寒倒是不怎么在乎,首先是这场战争发生的实在太突然,刘寒刚一回来就开始准备防守战,打到现在十几天,也就今天忍无可忍才毛线冲出了城,最关键的是,陈武、冯英等特战小队这些天光是敌军将领都打死了十几个,也没见那个劳什子多铎露脸。

    由于多铎受了重伤不能骑马不得不被部下安排在马车上,是以李定国的亲卫队很快就追上了多铎的亲卫队,并与之厮杀在一起,普通的鞑子或许已然失去斗志甚至放弃抵抗,可多铎的亲卫队却极为的顽强,但顽强归顽强,搁不住人多。

    随着李定国的一声呼喝,更多的士兵加入其中,将鞑子兵牢牢的围困在了一起,只是这些鞑子兵武力颇为不凡,即便李定国的亲卫队也数次被鞑子击退。

    相比于李定国,多铎毕竟是大清国实打实的嫡系亲王,还是大清国目前的摄政王多尔衮同父同母的亲兄弟,相比于日落西山的大西国,大清国作为如日中天的新帝国自然战力不俗,鞑子由于是肉食动物,在武力上本就有优势,再加上这样的情况里,倘若能救得主子活命,回去后必定都是重赏,是以不论处于何等心思,这些鞑子反倒士气高昂,一个个嗷嗷叫着奋力反击。

    刘寒本想看着李定国大显身手,但越看越是不对劲儿,别看鞑子只有四五十人,而周围至少有千把人在包围圈,但刘寒有种预感,倘若这些鞑子真的悍不畏死执意突围,付出足够的代价后还真说不定就被那多铎给跑了。

    念及此,刘寒再不坐观,拎着巨型狼牙棒就要加入战阵。

    “李定国,本王想跟你做一笔交易,倘若你能放本王走并归顺我大清,本王回去便上乘奏折,保你晋封王爵。”刘寒刚跑过去没几步,鞑子兵中央的马车里突然传来个略显虚弱的声音,刘寒断定此人便是那劳什子豫亲王多铎。

    看来多铎自知败局已定,这是想收买人了,不过刘寒不仅不担心,反而嘴角露出个不屑的笑容,以他对李定国的了解,这厮是断然不可能归顺狗屁大清的,于是乎便饶有兴致的看向李定国。

    “呵,鲁公云,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李定国虽然没有正面回答,但言辞间已然表露心迹。

    建州鞑子对李定国来说是蛮族,李定国与建州鞑子来说又何尝不是如此,更不必说你大清自入关以来无故屠戮那许多汉家百姓了。

    马车内的多铎还没来得及说话,刘寒却先皱起了眉头,心道鲁公,鲁树人?虽然刘寒经常在写给李定国时使用鲁圣人曾经曰过,但那大抵上是因为刘寒想引用名言,又经常想不起来那些名言是谁说的,才借用鲁大师的名讳,而这小老弟难不成也学会了?

    “既然如此,本王也不强求,本王与你并无仇怨,你大西国之皇帝虽为阿济格所杀,但本王与那厮向来不和,你当知晓一二,只要你能放本王走,本王答应你回去后便想法子为你报仇,金银钱财、粮草军械尽可与你,只消报上数额,如何?”

    见提议被李定国拒绝,多铎也不恼怒,反而换了一个思路继续与李定国交涉,在多铎看来,这已经是足够有诱惑力的条件了,虽然当着周围部将的面说出陷害当朝皇族的事十分冒险,但现在为了活命多铎也顾不得了。

    多铎并不清楚李定国何以突然带着大部队来到此地,并且还帮助邻水军解围,按照情报上来看,邻水军的那个敌将隶属于摇黄十三家,而摇黄与大西并不对付甚至还打过几次,他实在不清楚为何会发生这样的事。

    不过这不重要,只要李定国能答应刚才的条件,他不介意再加码,让李定国杀了面前那可恶的敌将。

    “呵呵,你或许是问错人了,我乃是客军,倘若你想活命,倒不如问这位吧,他便是邻水城的主将——刘寒。”李定国自然不会答应多铎的条件,甚至并不想与多铎交流,便将问题都甩给了刘寒,倘若刘寒想快刀斩乱麻,李定国并不介意损失些人手将这群鞑子全部斩杀。

    马车内的多铎闻言似乎被噎了一下,他万万没想到邻水军的主将刘寒,竟真的与李定国关系匪浅,而听李定国的意思,甚至有点唯刘寒马首是瞻的意思,他沉默了两息时间愣是没想出来如何应对。

    “倒不是不能商量。”刘寒接过了话茬道,语气上显得反而很平和,这让李定国的眉头都皱了起来。

    按常理说,邻水城都被打成了那副鬼样子,刘寒应该对鞑子兵恨之入骨才对,不过李定国知道刘寒心思多,便也没有多言。

    “说吧,你想要什么?我大清国皆可给你。”多铎原本以为没机会了,刘寒突然的缓和语气使他再次迸发出希望。

    “很简单,杀了那些屠戮过我汉家百姓的人,然后退出山海关,回你们的白山黑水打渔去。”刘寒冷笑一声说出了个多铎不可能做到的条件。

    自打入关以后,哪个鞑子没杀过汉人,倘若如此,鞑子估摸着就得灭族了,至于退出山海关更是想都不用想,而且这事儿他多铎也做不了主,很明显刘寒是在讥讽多铎。

    “你……咳咳——咳——噗——”多铎被噎的在马车里咳嗽了两下喷出一口鲜血来,引得马车周围的鞑子亲卫须发皆张。

    “是你下来受死,还是老子亲自去取你狗命?自己选吧,你当知道老子的能耐,今天没一颗大宝贝把你炸死真是可惜了。”刘寒一边说着一边又往身后瞅了瞅,见陈武、冯英等特战小队成员已然端着AK跑了过来,不由得心思大定。

    与鞑子的绝对精锐拼杀还是有一定风险的,刘寒发现自己目前的身体强度,寻常力道的劈砍捅刺倒是可以应付,顶多也就破点皮肉,可如果力道足够大,刘寒也吃不消,至少目前如此,兴许再去经历几次时空穿梭的洗礼会好点,但至少现在最好还是不要冒险,好在陈武他们已经到了,任是这些鞑子再能打,也断然不可能是AK的对手。

    七步之外枪快,七步之内枪特么又准又快。

    “好!我可以死,也可以任你处置,但你要承诺放我的这些部下离去,否则,我必与这些八旗勇士全力反击,即使你能赢,也需付出足够多的代价。”多铎沉默了良久,略显疲惫苍老的声音从马车内传出来。

    多铎自打知道这里是刘寒说了算,就明白这次他大概率是没活命了,但饶是如此,他仍旧不想将全部人都交代在这里,只要他的这些镶白旗勇士能有一半回去,镶白旗就绝不会被其他旗主吞噬,这是他目前唯一的请求。

    “殿下不可!奴才愿拼了性命护殿下突围!”

    “殿下,!!Y!!!”

    多铎的亲卫士兵有的说着大明语,有的则说着刘寒听不懂的鞑子方言,但刘寒大抵上是能猜到这些家伙在说什么,该说不说,这些家伙虽然可恶但却很能打也很忠心。

    “可以,不过你的这些人需要放弃坐骑和武器,哦,这是要防止他们回去路上以平民泄愤。”刘寒沉吟了片刻,似乎考虑了一下很认真的答应了对方的要求,并提出了自己的条件。

    之后便是短暂的沉默,所谓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现在的多铎算是真切的感受到了,他知道刘寒似乎没什么耐心,沉吟了一下最终无奈答应,虽然失去战马和武器归程肯定困难重重,但到底是有活命的机会,镶白旗的振兴全靠这些人,总比全死在这里强。

    那些鞑子亲卫听从了多铎的命令,虽然恨恨的看着刘寒,但不少人却都一边留着泪一边翻身下马,并将身上的武器丢在地上。

    刘寒则给李定国使了个眼色,李定国的部下随即将那些战马牵走又将地上的武器捡起来,又有几个士兵全副戒备的走到多铎的马车旁,并将腿部受了重伤的多铎从马车上拖了下来。

    “陈武、冯英,目标前方鞑子亲卫,自由射击!”见多铎已然被控制在自己人手里,刚才还笑呵呵的刘寒当即冷厉的对早已抵达他身边的特战小队下令。

    陈武和冯英原本以为刘寒真的要放过面前的这些鞑子,心里头还寻思大人怎的转了性,并隐隐为战死在城头的那些袍泽们鸣不平,没想到刚才还笑呵呵的刘寒突然就对他们下令,陈武和冯英对视一眼当即一挥手,端起早已下了保险的AK。

    哒——哒——哒哒哒——

    如此近的距离,几十把AK只片刻功夫就将那四十多个鞑子亲卫全部击杀。

    “你……你言而无信……本王……本王必杀你……”多铎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勇士们死在他的面前,那些人个个须发皆张、死不瞑目,他的心在滴血,暴怒的多铎额头青筋凸起想要扑向刘寒,却被士兵拉扯着不能挣脱,气的又吐出一口血晕了过去。

    “你难道不知道什么叫兵不厌诈吗?”刘寒冲多铎的身体吐了口唾沫,而后又自言自语道:

    “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