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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 整编

    祭奠仪式结束,刘寒的心情仍旧很低落,一个多月前他还有那么多大哥罩着,在摇黄中虽然是老末,可除了自己的邻水城外,刘寒什么心都不用操,而且每每有好事,那些老哥总会想起他。

    可转眼间,摇黄兄弟七零八落已为尘土,而他自己再也不能躲在大哥们的身后躺平了,不止如此,如今又有李定国的投靠,别看表面上一片大好,但实际情况却只有刘寒心里清楚。

    他的那些部下里,李丰和其实在昨晚就独自拜访了他,虽然没说的太明白,但言下之意还是表示让他一定堤防李定国,之后没多久郭秀清、韩余、张贵,甚至冯英也都陆续找他,意思与李丰和大致相同,他们都认为李定国在邻水军里实力过于强大,但有不臣之心,邻水军将毁于一旦。

    对此刘寒皆一笑置之,只言他心中有数,便打发了部下离开。

    这些部下的担忧实属正常,毕竟现在的邻水军满打满算也只有三千人,大半还都在养伤,而李定国的部队却有三万多人,加之大西国的一系列疯狂举动,给邻水军留下的皆是骄兵悍将的印象。

    不过对于这些,刘寒倒是没有太过担心,至少李定国这小老弟是没这个想法的,至于他的那些部下虽然不得而知,但目前来看也只能见招拆招,走一步看一部了,只希望李定国能如他所言的压制住那些人。

    这是没办法的事,只靠着邻水军这点人,现在唯一的活路只能是跑路,刘寒不仅间接杀了皇太极的儿子豪格,又亲手活烹了大清摄政王的同胞兄弟多铎,鞑子根本不可能放过他们,可是,逃又能逃到哪里去呢?

    按照既定的历史曲线,大清这个新生的政权,注定将在几年的时间里迅速统一中华,这个从建国伊始就充满愚昧的国家,注定不能给这片土地的百姓带来希望,与其藏入山林蝇营狗苟,不若趁着还有机会搏一把,搏一搏,单车变摩托。

    另一方面,刘寒计划等处理好目前的事后再回去一趟,距离上次回去现代已然过去半年多,但一想到穿梭时空乱流后的痛楚,刘寒现在还心有余悸。

    与上一次穿梭时造成的后遗症相比,第一次穿梭时的浑身酸疼简直不值一提,按照刘寒的推算,他知道随着穿梭次数的减少,时空乱流的压力会急剧增强,可却没有想到次数明明还有二十三次,为何时空乱流却一副要整死他的劲头,上次穿梭回来他足足在床上躺了五六天,刚穿梭回来时身体竟然动都动不了,倘若不是林登万发现,估摸着当晚就得狗带。

    这让刘寒也不禁纳闷,寻思是不是自己之前的推断有误,或许并不是随着次数的减少压力增加,而是一任使用者只可以使用多少次?

    否则也无法解释,为何这才使用了十二次就一副要将主人都给整死的派头,他的身体强度有多厉害,刘寒自己心里清楚,如今他一拳头就能打死十头牛,这可一点都不带夸张的,可到了时空乱流中自己弱的不如一只鸡,本以为身体强壮了后能在时空乱流里多撑一会儿,好搞清楚这个金手指的真实情况,奈何无论他变的多强,总是一进入时空乱流没多久就会失去意识。

    倘若一任使用者只能使用固定的次数,刘寒觉得他估摸着快到头了,这对于刘寒来说绝对算是个坏消息,因为这意味着刘寒不得不面临最终的抉择,是留在这里,还是回去现代。

    虽然之前刘寒考虑过无数次,但当抉择真的事到临头,还是让刘寒感觉心烦意乱。

    但是就目前来看,回去一趟却不得不提上日程,诚如李丰和等人的担忧,刘寒或许对李定国很信任,但却不得不防备他的那些部下日后可能的反叛,而就目前邻水军的兵力来看,虽然有几十支AK,奈何经历此番大战子弹几乎已经消耗光,都成了摆设,不论是外部冲突,还是内部冲突,都已经不堪大用。

    再加上这次战争中遇到的火力不足问题,刘寒不论如何也得再回去一趟,只是这次就连刘寒心里也没什么底,一来一回就是两次穿梭,上一次就令他卧床了好几天,这一下子来两次不知道身体还能不能撑得住。

    即便能撑住,穿梭两次也至少要卧床十天,再加上回去现代还有很多事要办,也不知道有没有以后,父母家人还有他哥一家子都要做最后安排,虽然刘寒在现代创造的财富已经足够他们一辈子生活富足,可刘寒心里十分清楚,德不配位顶多被人轻视,可财不配位却可能坠入深渊,自己的父母都是老实本分的庄稼人,自己的哥哥也是个连小学都没读完的老实人,一旦他们真的拥有了财富,能不能守住绝对是个大问题。

    另一方面这次回去不论花多少钱,一定得购买到足够的枪支弹药,最好能将车床等制造枪械的技术也搞到手,或许以现在制造局的水平还无法参透,但至少以后有可能。

    原本以为心如止水的刘寒,一时想起现在的事,一时又想起后世的事,两方面都不好解决,再加上袁韬等人的故去,邻水等各城一片乱麻,回瞿塘城的路上,让刘寒心浮气躁起来。

    这时从瞿塘城的方向快马飞奔过来三两个骑手,刘寒看出是冯英的人。

    “大人!有大喜事!”这些人还没奔到刘寒身边,就大老远的呼喊。

    刘寒心里纳闷,现在邻水军乱糟糟的到处都需要重建,里里外外都是事儿,还都是糟心事儿,何来的喜事,但他只是皱了皱眉头。

    “大人!邻水城传来消息,夫人……夫人有喜了!”那骑手奔到刘寒身前,一边下马行礼一边喜滋滋的道。

    刘寒闻言也是心中惊喜,紧皱的眉头也逐渐舒展开来。

    他要当父亲了。

    原本以为自己的身体经过那么多次时空乱流的洗礼,可能已经失去了生育能力,可目前来看是自己想多了。

    “俺们邻水军终于后继有人了。”林登万跟在刘寒身后不自觉的嘀咕了一句。

    “走!回去准备一番,今日启程回邻水。”说罢,刘寒一夹马腹直奔瞿塘城而去。

    说不高兴那是假的,来到这个世界将近两年,从孑然一身到现在成为一方首领,个中艰辛只有自己知道,而这么多人里,能与自己说上心里话的,只有家中那个天天念着他的妻子了,最近半年多来那妮子一直为此事烦心,想来肯定也会很开心吧。

    ……

    从四月初二起到四月底,在李定国的率领下,邻水军相继占领顺庆、夔州、潼川三府的大小城池,本以为身在四川的阿济格会来为多铎报仇,然而刘寒除了收到大清国摄政王多尔衮的恐吓信外,邻水军一片承平。

    至于多尔衮的恐吓信,刘寒也没太放在眼里,无非就是不日将大军压境踏平邻水云云,双方在立场上本就势同水火,不论说的再是天花乱坠也没有缓和的余地,既然如此,说这些话就等于屁话。

    从瞿塘关回来的这一个月里,刘寒一直呆在邻水城里,除却陪伴妻子外,大部分时间仍旧如同往常一样,敦促制造局加班加点的赶制武器,这里头包括兵刃和火器,但最多的还是火铳。

    遂发式火铳经过两度改良,性能已经趋于稳定,在刘寒的拍板下已于四月初投入量产。

    相较于传统的生产模式,刘寒按照自己的构想,将一支遂发枪分解成十几道工序,每一道工序都交由一部分制作,比如打磨火石的匠人,只负责打磨火石,制造枪管的只负责制造枪管。

    诸如这等工厂流水线生产模式,一开始令韩余很是不解甚至反对,按照原有的生产方式,基本都是一个匠人负责整枪的生产步骤,韩余认为只有这样才能培养更加熟练的火铳匠人,也只有培养出足够多的这种熟练匠人,才能系统的传承和培养更多的火铳匠人。

    可才一个月时间韩余就没了脾气,因为相较于传统的生产模式,刘寒的这种流水线模式产能相比之前高出十几倍来,只一个月时间制造局生产出来的合格火铳就达到了五百多支,合格率也从最初的五成,上升到现在的八成五分,并且这一数字还在不断的攀升之中。

    除此之外,这一个月时间,零一型臼炮也一直在没日没夜的铸造,不仅邻水城的四面城墙都满配了火炮,就连瞿塘城的火炮力量也在逐渐补充之中。

    时候才过中午,邻水城军营内的李茂才就开始忙活晚上的夜宴,根据刘寒的指示,远征在外的李定国下午就将凯旋,说不得得为这位二将军摆上庆功酒。

    二将军这个称呼并非出自官宣,而是邻水军原部将私底下叫的,虽然刘寒并未明确李定国在邻水军中的职位名次,但包括郭秀清在内都深知武力的重要性,而与李定国的三万多大军相比,邻水军那三千人就有点不够看了。

    是以即便刘寒没有说,但众人还是不自觉的将李定国当作了邻水军的二号人物。

    距离邻水城的四十里处,李定国骑在战马之上,他的脸上带着笑意,这一个月来紧赶慢赶的终于在多铎的大军兵临城下之前,完成了刘寒之前交代的计划,除却顺庆、夔州、潼川三府,李定国甚至还占据了保宁府的两座城,倘若不是在保宁府遇到了鞑子的部队,李定国原本还想着拿下保宁全府的。

    不过也算是圆满的完成了之前的计划,李定国心情不错,不止是因为拿下了这么多城,还因为过程十分的舒畅,以前出征李定国不仅要考虑如果攻取城池,还要考虑后勤补给,可自打投奔了刘寒后,这些烦心事一概没有,不论他急行军到哪里,粮草总会在合适的时机出现,该说不说,这对于一直为后勤发愁的李定国来说实在是太舒服了。

    队伍很长,虽然李定国已经将大半的兵力布置到了占据的数座大城之中,但跟着他回邻水的军队仍旧有一万多,李定国一个人意气风发的走在前头,却没看到身后的大部分将领都冷着脸。

    “也不知大帅怎么想的,咱们好好的大王不当,何以竟要给那小子当部下。”周铁子骑在马上嘟囔了一句,看似自言自语实则是说给身旁的同僚听。

    “住嘴!大帅的心思岂是我等能揣度的?莫忘了自己的身份。”副将武大仁压低了声音瞪了一眼周铁子道。

    “咱倒是不敢揣摩,可咱却压不住下头的兄弟们揣摩。”周铁子没吭气儿,一旁的章火旺却冷不丁的冒出来一句。

    自打李定国决定投靠邻水军,类似的风言风语从来没在这支部队中消散过,即使李定国三令五申仍旧不能停止,在普通士兵们看来,即便大西亡了,他们也该是天之骄子,而刘寒名不见经传,又只有邻水一座小城,根本就装不下他们这大菩萨。

    先前议事之时,有碍于李定国在军中多年的威望,他们这些部下还不敢忤逆,最近一个月来他们占据了不少城池,本来可以以此自立门户,如今却要拱手让给那刘寒,如何能让上下将士满意。

    “谁敢妄言,莫怪我无情。”武大仁连头都没回,警告章火旺道。

    “我说武大哥,咱仨也算是同生共死过的兄弟,咱跟着大帅也有七八年,咱是什么人你还不知道?难不成你真的希望咱们大帅给人家当属下?那咱成什么了?”武大仁不提醒还好,这一提醒章火旺心里一下就毛了,当即反驳道。

    老大成了老二,连带着他们这些当属下的,也成了别人属下的属下,干的是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活儿,凭啥他们要屈居人下,最另他们难以接受的是投靠的这个人,倘若是朝廷他们也不至于这般难以接受,部队的高级将领尚且如此,更别提其余的中低级将领了。

    “你们在聊些什么?何不大点声音?”武大仁本想回怼,却不料前头的李定国忽然牵住了战马扭头对他们笑道。

    “没得事,没得事大帅,看样子天黑前就能达到邻水了。”章火旺见李定国看过来,做贼心虚的赶紧笑着道。

    “嗯,晚上大伙儿都能睡个好觉了。”李定国若有所思的嘀咕了一句。

    待大部队终于行到邻水城下,刘寒早已带着李丰和等人等候多时,一番寒暄过后,刘寒与李定国率先进入军营,而在军营内早已准备好了庆功宴。

    刘寒与李定国、李丰和、郭秀清、韩余等五人坐了一桌,其余部将则根据职位各自坐开,由于没有那么多讲究,多是相熟的人坐在一起,按照派别邻水军的将领与李定国的部下泾渭分明,甚至于连交流都没有。

    刘寒照例来了一番讲演,说得也都是场面话,大抵上是对众部将拿下城池的感激之语,有李定国在场,章火旺等部将当然不敢造次,不管是不是心甘情愿也都与刘寒敬了酒。

    之后便是觥筹交错,有酒有肉的机会可不多,所有人都吃喝的很是舒爽。

    最安静的还是刘寒的这一桌,能坐在这个桌子上的,大抵都是邻水军目前的绝对权威,刘寒自不必说,李定国代表着大西军,郭秀清则代表着邻水军,李丰和算是两军的总后勤,而韩余则是制造局的扛把子,相比较其他几位,韩余显得格外低调,有碍于匠人在大众心里普遍的低地位,他甚至有点惴惴不安。

    “怎么样?决定好了吗?”刘寒还没开口,倒是李定国先没来由的问向刘寒。

    “唉,此事可不好办呐,一个不甚就有可能引起兵变。”刘寒叹了口气显得格外忧愁。

    而李丰和韩余压根不知道二人在谈什么事,只有郭秀清紧皱眉头,他也不知道二人在说什么,只是身为将领对兵变这个词天生的敏感。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我这个打头的都不怕,你又在担忧些什么?慈不掌兵,可别教我小瞧了。”李定国半开玩笑道。

    “你说的倒是简单,出了事死的又不是你的……哦,唉!”刘寒脱口而出的话说到一半才发觉不对。

    “你瞧你!此事绝对拖不得了,你若不说,就我来说。”李定国喝了一口酒充满鄙视的看了一眼刘寒道。

    “还别说,喝惯了你这二锅头,我再喝其他酒就觉得寡淡无味形同泔水。”李定国放下酒碗又嘀咕了一句。

    “还是我来吧!”刘寒也端起酒碗来喝了一大口,放下酒碗时脸上再无犹豫,而是变得沉静和坚决。

    他站起身来,走到议事厅的中央,一众部将也都看着他,知道刘寒是要宣布什么事情,议事厅内逐渐安静了下来。

    “今日召集大家过来,是有一件极为重要之事要安排,此事关乎我摇黄军的存亡,虽觉不合时宜,但我考虑再三,还是要说。”刘寒环视了一眼或熟悉或陌生的部将道。

    郭秀清与李丰和对视一眼,大致都猜出了刘寒要做什么,而韩余仍旧一头雾水,他对火器的研制有着狂热般的兴趣,对行军打仗却又兴趣乏乏。

    章火旺与周铁子等大西将领脸上都是一凛,二人同时看向武大仁,但却只得到武大仁的一记白眼。

    “摇黄军需要改制,需要整编。”见众人都将注意力放在了他这里,刘寒十分坚定的说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