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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郑芝龙降清

    啊这……

    刘寒被沈森的言辞整的眉头都皱了起来,东南有孤忠?难道我刘寒的名声都已经传到南京了吗?

    虽然看着沈森不像是在演戏,但刘寒此时刚刚经历南京城内的背叛,又有追兵在后,根本无暇顾及,也没有太多时间留在这里客套。

    “倘若你真有此意,便着军粮送往夔东瞿塘,时间危急,我便不久留了。”刘寒将沈森扶起来后道。

    他始终搞不清楚这沈森究竟是虚情假意还是真的有报国之情,可对于目前的刘寒来说,这都不重要,他现在最重要的是先逃回去。

    “老朽醒得,不过此地距离夔东路途遥远,老朽观刘将军并未有坐骑,我这庄子内尚有马匹百十,不过却并非为军马,倘若将军不嫌弃,可暂且充当坐骑,倘若需要向导,老朽也可派人跟随。”沈森毕竟年岁大,知道刘寒并不如何信任他,但是他并不在意,一边送马一边还派遣向导。

    “那便谢过老先生了,马匹留用,日后会有人送来银两冲抵,至于向导便不必了,谢老先生慷慨。”说完刘寒便不再停留,当即跟着沈家庄的管家去了沈家的马厩。

    有向导虽然方便不少,但在搞不清楚沈森的真实意图的情况下,向导可以给他指路,也可能给鞑子指路,这就得不偿失了。

    从沈家庄顺出来的马匹虽然跟战马差的不是一星半点,但却比两条腿要快得多,刘寒一行人人手一匹马奔着西方而去。

    刘寒离去没多久,南京城方向就奔袭过来几十个斥候,他们是搜寻刘寒踪迹的小股部队,骑兵还未进沈家庄,就见沈森一脸焦急的冲他们走来。

    他的额头缠着白色的纱布,隐约可见纱布上渗透着的血迹,他身后跟着的仆从也大都带着伤。

    “军爷!军爷开始在寻一伙逆贼?”

    “对,你等见过?”那斥候队长一听这话当即抽出了刀子,十分谨慎的看着沈森,同时嘴角却微微上翘。

    听说那刘寒就是杀死大清两位亲王的元凶,如今再加上怀顺王,已经是三个王爷被这逆贼害死,他当然能感受到大清的愤怒,自己能追寻到这伙儿逆贼,端得是大功一件。

    “哎呀军爷,老夫何止是见过,就在半个时辰前,他们强行进入沈家庄,并好一番抢掠,庄内的护卫家丁皆是不敌,就连老夫的儿子都被他们打折了腿,军爷要给老夫做主呀!”沈森说着就开始掉眼泪,一副十分凄惨的模样。

    这时从镇子方向走过来四五个家丁,其中有两个头上还裹着渗血的纱布,他们抬着一个门板,门板上则躺着一个捂着小腿不断哀嚎的年轻人。

    “老爷,镇子里的郎中怕是不成呀,少爷不想成为瘸子,吩咐俺去城里找医术高明的郎中。”其中一个家丁对沈森道。

    沈森一见到门板上的年轻人,脸上立马露出心疼的表情,哀嚎一声便要去看儿子,侍候队长见状再不怀疑,但却招呼手下粗暴的拉着住了沈森,差点让沈森摔倒。

    “少跟老子废话,他们往哪个方向跑的?”

    沈森被拉了一个趔趄,当即拱手弯腰指着与刘寒相反的方向道:

    “回军爷,往那边跑了,他们还扬言要是老朽乱说就来屠了这镇子,军爷可一定要抓住他们呀!”

    那斥候闻言哈哈大笑,都觉得这次他们肯定要立大功,连理都没理惨兮兮的沈森和沈家庄,一边派人回去禀报,自己则带着剩下的人手拍马朝着沈森指的方向狂奔而去。

    沈森望着那群斥候兵走了老远,他身后的下人们也都站着不敢乱动,直到那群斥候已经跑的没影了,沈森这才转身跟手下打了个招呼。

    “老爷,俺们演的咋样?没露出破绽吧?”那刚才还躺在门板上的年轻人忽的站了起来,讨好似的对沈森道。

    这其实是一出戏,经商多年的沈森当然知道如何收拾残局,他当然不想让斥候进镇子,虽然自觉没有留下什么马脚,但毕竟几十号人来过这里而且还吃了饭,万一被发现,或许沈家庄面临的就是灭顶之灾。

    所以沈森一边安排人清理刘寒等人留下的痕迹,一边命家丁在外头巡视,一旦发现鞑子兵就立即来报,只是沈森没想到鞑子来的这么快,只得仓促吩咐管家一声让他配合演戏,自己则赶紧迎出去。

    “过了,老夫都这般年纪,怎会有如此年轻的儿子,况且,老夫在周边总算是小有名望,倘若那群鞑子兵里有熟识沈言的,岂不是坏了大事。”沈森轻微摇了摇头表达了自己的看法。

    沈森这么一说,包括管家在内都有些后怕,尤其是那个扮演沈森儿子的年轻人,略带紧张的低下了头。

    “不过那群叛贼倘若能有这般心思,也不至于给人家当奴才,不论怎么说,庄子不仅躲过了劫难,还有了新的机遇,管家,给每个人发二两银子算作奖励吧。”沈森见家丁们个个都一脸愧疚的模样,立马有安慰道。

    这话一说,所有人又都高兴起来,什么时候的枣子嘴甜,当然是被打了一巴掌后,立即递到嘴边的枣子,二两银子几乎相当于他们两个多月的月钱,这对于所有人来说都是一笔不小的外快。

    “告诉今天与刘将军接触过的人,今日之事关乎沈家庄的存亡,任何人敢出去乱说,等同于判族。”沈森看着管家的眼睛,十分平静的说道。

    这话一说,在场的人突然噤若寒蝉,沈家庄里九成九都是姓沈的,据传是大明初年从外地迁过来逃难的,最初只有几十个人,而且都姓沈,由于人生地不熟,又是同宗同族,这群人十分的团结,并将这一家族传统一直流传了下来。

    对于一个族人来说,最大的罪过莫过于叛族,这种人为全族人所不齿,一旦被宣布叛族,不仅在沈家庄再也没有立锥之地,还要永远遭人唾弃,最重要的是,会被从族谱中除名,死了以后也无法进沈家祠堂,只能在外当作孤魂野鬼。

    而这时候的人又十分迷信,是以听了沈森如此说个个都三缄其口如临大敌,管家毕竟经历的事儿多,他甚至听出了沈森的言下之意,族谱除名还是小事,这种事关全族人性命的事,谁敢乱说割舌头都是轻的,真要到了那时候,或许族长会直接下杀手也未可知。

    且说刘寒等一行人从沈家庄出来以后不敢耽搁,一直跑了一个多时辰,直到胯下的马匹个个口吐白沫再也跑不动才在一处野外的林子里停下。

    “登万,清点一下人手。”刘寒抿了一口水,环视了一眼静静坐在地上的部下,而后对林登万道。

    林登万起身领命,过了一会儿重又走到刘寒身边,脸色也显得格外暗沉。

    “大人,跟过来的有四十九个,南京城一战,就八个弟兄没能跟出来,大多都是被箭羽射中了脖颈等要害,不过步枪都被咱们给带了出来,一支都没给鞑子留下。”林登万说着说着看刘寒的脸色不对,立即说了一个相对好些的消息。

    “陈二来之前还跟俺说,回去他就要迎娶张家的闺女,聘礼都下了。”特战小队里一个队员带着颤音楠楠的道,他的手里握着两把步枪,其中一把很显然就是陈二的。

    “还有程老七,要不是他,俺已经死在城里头了,可他为了保护俺,被那群鞑子兵砍了几十刀,俺……俺没脸回去见他老娘。”这兵说着说着就捂着脸嚎啕起来。

    直到现在特战小队的人才敢暂时放下警惕,好让一直压在心里的压力释放出来,小队里弥漫着悲鸣,但又直到此时还没完全脱离危险,都压着嗓子。

    “狗日的吴良害我兄弟,待我再回南京城,必让吴家全族为弟兄们殉葬。”刘寒皱着眉头悲伤的道。

    刘寒来到这个世界这么久,还从没像今天这般憋屈,即使以前石头村之战乃至邻水之战那等惨烈的战况,也从未让刘寒这么生气,毕竟没有什么比被最信任的人欺骗更让人难以接受的了。

    沉默了一会儿,见周围弟兄仍旧陷入悲痛之中不能自拔,刘寒叹了口气站起身来。

    “兄弟们,哭是没有用的,这个世道不相信眼泪,你们唯一能做的就是振作起来,化悲痛为力量,日后投入到更刻苦的训练中,以期为将来直面鞑子做准备,用十个、百个、千个鞑子的脑袋来为他们报仇,走吧,回家去。”

    刘寒说完便翻身上马,其余部下听了刘寒的一番话也都暂时压下心里的悲痛,默默的跟在刘寒后面。

    从南京城郊一路往西,刘寒带着特战小队的人一直走了十多天,期间虽然也曾遇到过鞑子兵,但均被他们躲过,算是有惊无险,刘寒甚至还全歼了十几个跑出营出外打秋风的鞑子小股部队。

    到了六月中旬,刘寒终于抵达了长阳城附近,不出意外的话,再有几日便可以抵达瞿塘。

    此地距离南京已经路途遥远,追击他们的鞑子兵刘寒再也没见到,是以小队显得都很从容平静。

    这一天刘寒带着部下暂时在长阳城外的一个小村子落脚,由于仍旧是商队打扮,倒也没引起什么人注意,就连村子里的人也都见怪不怪,两个身着粗布长衫读书人模样的老者在一处背阴的地方下棋,其中一个道:

    “文生,你听说没,郑芝龙降清了。”

    “什么?你是说那个大海盗郑芝龙?连他也降清了?看来咱大明真的气数已尽了呀!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