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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苏渊明出阴招整疯唐克明

    第二部,76号篇,第一章

    1940年初,沦陷的上海和我们想象的还是不太一样,尤其是在租界内,依旧可以感受到那里的繁华。有走街串巷的小贩,有在街上奔跑的黄包车夫,有骑自行车的职员,还有身着华丽逛街游玩的贵妇和小姐。街边上店面的广告牌琳琅满目,让人目不暇接。虽然高楼林立霓虹闪烁,但是也挡不住那时的黑暗。街道上不断有76号的特务和日本特务在搞暗杀,抢劫,作案,一起起血淋淋的案件不断发生,日本特务和76号汉奸队将恐怖笼罩着整个上海滩,犹如血色地狱。

    夜深了,但是很不平静,就在这个没有月色的夜晚,有几条街道上接连发生了枪战和暗杀,一夜之间十几个人丧命。

    一个喝的醉醺醺的酒鬼,手里拎着酒瓶摇摇晃晃的走着,一个没注意,不知被什么东西绊倒,嘴里骂骂咧咧的,但手上却沾着黏糊糊的液体,他用力睁大眼睛往四周一看,这下可看清楚了,路边上横躺竖卧五具尸体血流一地。把醉汉吓得妈呀一声,瞬间酒醒了,连滚带爬的往街上跑,边跑边喊,杀人啦,杀人啦!

    苏渊明一夜没睡,因为他听到街上有枪声,很密集的枪声,但是很快就消失了,之后不久就传来警车声,他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但是有一点他很清楚,这个时候他不能出去,只有坐在这里静静的等,抽着烟,静静的等,让苏渊明最憋屈的是他现在什么都做不了。就跟关在牢笼里一般。

    唐克明这一晚上家里可够热闹的,一连接了四五通电话,没有一个是好消息,不是这个死了,就是那个脑袋搬家了,唐克明都快得神经病了,面部扭曲,五官挪移,因为死的基本都是他的心腹,他的心在颤抖,他的腿在发抖,几近崩溃,就这样一直熬到天亮,领着几个保镖上了车直冲到76号,一头扎进自己的办公室,不再出来,像只狗一样躲在窝里,如丧家之犬。

    苏渊明第二天一早就来到火车站对面的生煎店和张凯华坐在一张桌子上吃早餐,俩人还要装作假装不认识,张凯华边吃边小声抱怨,一连吃了好几天的生煎,才把苏渊明等来,都快把张凯华吃恶心了。苏渊明坐在对面,强忍着笑,一口一口吃着东西,正在这时,生煎店门口传来一个女孩的声音,一个特别熟悉的声音,只见一个女孩跟老板说,麻烦你给我包五个生煎包。

    苏渊明和张凯华一听声音,同时向门外观看,当场愣住了,林佳彤正在门口卖生煎,身后还站着一个高大威猛粗壮的大汉李元霸,这让苏渊明和张凯华是又惊又喜。

    张凯华刚想站起来出去和林佳彤相见,苏渊明用力咳嗽一声,在桌底下踢了张凯华一脚,继续低头吃东西。这时,林佳彤手里拿着生煎,听到屋里的咳嗽声,一抬头,正好和苏渊明四目相对。林佳彤身体一震,手里的生煎差点掉在地上,还是李元霸眼疾手快,一把扶住林佳彤,赶紧付了钱,拉着林佳彤走了。

    吃完了生煎,苏渊明和张凯华两人相继走出了饭馆,来到一条偏僻的巷子里。苏渊明点了支烟,递给张凯华,然后自己也点了一支,蹲在地上狠狠的抽了两口,低头不语,心乱如麻。

    张凯华实在是忍不住了,不解的问苏渊明,苏先生,为啥不让我出去见林佳彤?你知不知道林老爷找她找的都快疯了?

    苏渊明摇了摇头对张凯华说,太危险了,你知道现在有多少双眼睛盯着我们吗?我不想再给她带来危险。

    张凯华也蹲下来和苏渊明一起抽起烟,苏渊明接着跟张凯华说,回去告诉林老爷,林佳彤找到了,她很安全不用担心。

    张凯华点点头凑过来小声问苏渊明,你现在怎么样?大家也很担心你。

    苏渊明抬头看了看天跟张凯华说,我现在很纳闷,自从我到了上海,每天都有人盯着我,76号的梅机关的,从昨天开始没人盯着我了,现在我后背都发凉,总感觉哪不对劲。

    张凯华在旁边笑了笑说,这还不好,说明你的危险解除了。

    苏渊明叹了口气,跟张凯华说,是越来越危险了,最让我害怕的是这个危险出自哪里,我都不知道。他们在暗,我在明,说不定哪天我就会被打了黑枪,最让我头疼的是我什么都不能做。

    张凯华突然想起了什么,跟苏渊明说,苏先生,你看昨天的报纸了吗?就在前天晚上,一夜之间,唐克明的手下死了十几个,你说这事儿会不会跟你有关?据我所知,之前去暗杀你的那三个76号的特务就是他的手下。

    苏渊明一边听着眼珠子一边飞快的转着,想了想对张凯华说,我们不能坐以待毙,这次来见你,就是想让你在外面办几个案子,搞出点动静来。

    张凯华兴奋的跟苏渊明说,早就等你的命令了,说吧,让我干嘛?

    苏渊明呵呵一笑说,对于你来说手拿把攥,偷几家大户找汉奸下手,包括唐克明他家,三天之内让他们知道知道厉害。给这些汉奸的家门口挂上两颗手榴弹。就当是给他们的见面礼。

    张凯华一听正合我意,哈哈一笑说,没问题,我的手早就痒痒了。

    苏渊明拍了拍张凯华嘱咐道。注意安全。

    林佳彤一脸的不情愿被李元霸给拉走了,一路上林佳彤小声嘟囔着。恨不得咬李元霸几口,不一会儿来到一个酒庄的后院,李元霸拉着林佳彤进了密室,这时林佳彤忍不住了,咆哮着跟李元霸吼道。你为什么不让我见他,?眼里闪着泪花。

    李元霸看着林佳彤,无奈的摇了摇头说,你知道他现在有多危险吗?

    林佳彤生气的不说话,把头扭到一旁,她朝思暮想的苏渊明就在她眼前,可是不能相见,林佳彤怎能不生气?这近一年来所付出的努力,就是为了见到苏渊明,和他在一起并肩战斗杀鬼子,可是现在跟林佳彤想象的完全不一样,虽然近在咫尺,却又好比海角天涯。

    李元霸见林佳彤现在的表情也很无奈,耐心的给林佳彤解释道,根据我们现在掌握的情况,有人想抓住他的把柄,说他是共产党,然后杀了他,据说是特高课那里下的命令,他现在的处境很危险,你说你现在去见他,你会让他更危险,更被动,你知道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他吗,你去见他?,难道你想让他死无葬身之地吗?

    林佳彤一听倒吸一口凉气,好似猛然惊醒,用惊慌的眼神看着李元霸,捂着嘴呜呜的哭出了声,哭的是又委屈又伤心又害怕。

    李元霸又是安慰又是下命令的对林佳彤说,你别哭了,上级正在安排救他的计划,好在他现在还没有暴露,我更相信他可以逢凶化吉,尤其是你打起精神来,要相信他,配合上级交代给我们的任务,你现在不再是一个普通人,你是一名共产党员,我不希望你在这件事情上乱了方寸。今后很有可能我们要一起工作执行任务,就你现在的状态,怎么可能让我放心的把任务交给你?

    林佳彤止住了哭声,抹了抹眼泪,坚定地说道,放心吧,保证完成任务。

    一连三天上海发生了几件失窃案。清一色的全是大汉奸的家里来贼了,包括唐克明家。最搞笑的是常克明家大厅里还挂着两颗手榴弹,在吊灯上挂着晃来晃去,摇摇欲坠,把家里人吓得躲在屋里不敢出来,赶紧给藏在76号的唐克明打电话,说了家里被盗的情况,还有两颗手榴弹挂在屋顶摇来摇去的,马上就要掉下来爆炸了。把电话那头的唐克明气的暴跳如雷,放下电话,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大发神经,乱摔东西,还胡言乱语。

    就在这时,特高课的中田少佐来了,就是武田光一的同学。他现在已经离开了梅机关去了日本特高课。在唐克明办公室门口,一听里面的动静就一皱眉,一把推开房门,再一看屋里一片狼藉,唐克明正躺在沙发上喘着粗气,嘴里还在骂骂咧咧的,抬头一瞧,中田少佐进来了,赶紧站了起来,陪着笑,整理衣服扣子,叫人收拾地上的凌乱,请中田少佐坐下,然后规规矩矩的站在对面。

    中田少佐坐在沙发上往四周看了看,不紧不慢的说,唐处长,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你这是在干什么?说完,用手指的指周围,然后眼睛盯着唐克明。

    唐克明擦了一下额头上的汗,说道,中田少佐,您可算来了,救救我吧!那个姓苏的想杀我,还有我的家人,他这可是要赶尽杀绝呀!他要是不杀了我是不会善罢甘休的,说话都带着哭腔,都快给中田少佐跪下了。

    中田少佐冷冷的笑了一下,问唐克明,你说姓苏的要杀你有证据吗?

    唐克明先是愣了一下,然后说道,这还要证据吗?我刚接到杀他的命令,我的人就接二连三的一夜之间全死了,你说这不是他干的,还有谁?说完一脸的委屈,看着对面的中田少佐。

    中田少佐点了支烟,说道,唐处长,没有证据,你可不能乱说话,况且他现在是梅机关的人,如果这事追究下来,你扛得住吗?

    唐克明听完冷汗直流,不敢再吭声了,低着头,眼珠乱转。

    中间少佐抬头看了看唐克明说,唐处长,想要除掉他,你要有证据,确实的证据,你懂吗?说完从兜里掏出一张纸放在桌子上,唐克明拿起来一看,面露喜色,点头说道,中田少佐,我明白了。

    日本鬼子中田走了之后,唐克明立刻叫进来几个76号的特务,在他办公室里嘀咕了半天,然后这几个特务都出去了,唐克明喝了杯酒,嘿嘿一笑,狠狠的说,苏渊明,我看你还能活几天。

    这两天的苏渊明眼皮跳的很厉害,一会儿左边眼皮跳,一会儿右边眼皮跳,把秘书逗的咯咯直乐,笑得直不起腰来,非得给苏渊明数眼皮跳了多少下,差点脸和脸都贴在一块了。吓得苏渊明落荒而逃,秘书还打趣地说苏渊明这些天要命犯桃花!

    苏渊明趁机跑出公司,又来到街上,这次他腰里可别着枪,其实这段时间苏渊明可没闲着,偷偷的打听了很多的消息,一是76号吴四宝的保警总队,今夜要端掉军统的一个秘密联络站。二是76号的唐克明要对他下手。三是多名日军高官和大汉奸近日要去南京,汪精卫这个狗汉奸要在南京成立伪国民政府。他要尽快去咖啡馆通知陈德全和蒋华安。

    苏渊明先是来到校园门口继续得瑟,正好孔思琪和几名女同学一起从学校里走出来。苏渊明嬉皮笑脸的走过去,拦住她们,孔思琪一见到苏渊明,其实心里美滋滋的,假装翻了一个白眼不理苏渊明,旁边几个女同学都捂嘴偷着乐,苏渊明给几个女同学鞠了一躬,那几个女同学乐着走开了,就剩下孔思琪一个人,苏渊明和孔思琪面对面站着,苏渊明微笑着冲孔思齐低声说,好久不见!

    孔思齐低着头,红着脸,不敢说话,苏渊明又接着说,前面有间咖啡馆不错,要不要去喝一杯?

    孔思齐毫不犹豫的点点头,跟着苏渊明向咖啡馆走去,现在的孔思齐就像一只温顺的小绵羊,挽着苏渊明的胳膊,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两人就像一对相爱的恋人。

    路上苏渊明悄悄地把日本军官和大汉奸去南京的消息告诉了孔思齐,让她尽快和上级联系,落实下一步消灭鬼子和汉奸的计划。之后两人高高兴兴的走进了咖啡馆。

    一进咖啡馆的门,陈德全和蒋华安就看见苏月明了,他俩还纳闷呢,这位爷今天咋有空过来了,身边还带了一位漂亮姑娘,难道是单纯过来喝咖啡的?看这姑娘一身学生的打扮肯定是旁边不远学校的学生,俩人正琢磨呢,就见苏渊明跟孔思齐耳语了几句,然后脱了大衣,向后面的厕所走去,进了密室。

    陈德全一看苏渊明往后面去了,赶紧告诉蒋华安在前面支应着,他悄悄的跟着苏渊明到了后面,两人进了后面的密室,苏渊明把日本军官和大汉奸去南京的消息告诉陈德全,最重要的是今夜76号吴四宝的人要对军统的一个秘密联络站动手,具体位置不详,这是最棘手的问题,必须马上撤离。陈德全一听头都快炸了,赶紧走到前面告诉蒋华安。他们俩知道情况紧急,匆匆忙忙的出了咖啡馆,传递消息去了。

    苏渊明大摇大摆的从后面出来和孔思齐喝着咖啡,假装继续谈情说爱,好像什么事都和他们无关一样,两个人喝完了咖啡又开始逛街,直到下午,苏渊明才把孔思齐送回学校,孔思齐依依不舍的一步三回头,很不情愿的进了学校大门,苏渊明这才离开。

    苏渊明走到大街上,抬头看了看天,已经到了傍晚时分,他顺手摸了摸腰里的枪,朝76号的方向走去,苏渊明心里知道,距离76号特务端掉军统联络站的时间还剩不到三个小时。他要利用这点时间制造点动静出来,打乱76号的计划,苏渊明现在不知道陈德全他们是否安全撤离,糟糕的是他不知道具体的地点。苏渊明心里万分着急,心说,如果军统那帮人能来个将计就计就好了,先隐蔽起来,到时候给76号的特务们包了饺子。争取把他们一网打尽。此时的苏渊明加快脚步向76号走去,真是无巧不成书。还没等苏渊明走到76号,迎面走过来四个人,这四个人鬼鬼祟祟的,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他赶紧隐藏在小巷子里,没让这四个人发现,然后悄悄的跟踪他们,说来是真巧,这四个人正是唐克明派出来的,这次他们是出来给苏渊明栽赃陷害,他们想找几个地痞流氓去指认苏渊明是共产党,可这四个人是真没想到,让苏渊明给发现了。这位爷一直跟着他们,四个人一点都没察觉。

    到了一家酒馆门前,四个人上了二楼,要了一间包房,点了几个菜,要了几瓶酒,几个人就喝了起来,在包房里吆五喝六大说大笑。苏渊明就在他们旁边的包房里坐着,一个人也点了几个菜,一壶小酒,慢慢的喝着,听他们都说些什么,这四个人按现在的话说,就是已经放飞自我了,不管不顾的喝酒。喝的一个个东倒西歪,几个人正商量着一会儿去夜总会逍遥快活。

    苏渊明在旁边包房,吃饱喝足了,看了看手表时间刚好。站起身来,就来到他们四个人的包房门口,双手拎着枪,不慌不忙的推开房门。迈着方步乐呵呵的走了进去。

    这四个人都喝的差不多了,醉眼蒙蒙的,看着进来的人,还没等他们看清楚就见苏渊明双手抬枪,子弹狂飞,瞬间就把四个人打成筛子。鲜血喷洒的到处都是。

    苏渊明把枪重新别在腰上,走到四个人面前看了看。习惯性的翻了翻他们的兜子,旁边还有一个公文包,这下他收获不少好东西,满意的点点头,拿上东西飞身从后窗户跳了出去,从小巷子里跑了,顺手还没忘了给自己点支烟。

    苏渊明从小巷子里走了一段路,一转身来到大街上,就见街上的人正慌忙的跑着,躲避着过来的军警。再往酒馆那边看,已经让警察给围上了。苏渊明冷笑一下,混在奔跑的人群里消失了。那帮警察在酒馆里四处搜查,连个毛都没让他们查到。

    就在苏渊明回到贸易公司的时候,徐家汇方向又发生了枪战,军统特工们把76号的特务包围住,杀了个片甲不留。这帮汉奸特务到死都不知道是谁走漏了消息,没想到让军统给包了饺子,杀的他们鬼哭狼嚎,那叫一个痛快。

    唐克明气的都快吐血了,当他得知酒馆里死的四个人就是他派出去的,差点没疯了,心说这么秘密的事情怎么泄露的?难道76号有内奸?又一想不可能啊?知道这件事情只有他们几个人,难道出了鬼了?更让他吃惊的是凶手长什么样没人看到,几乎碰上幽灵一般,气的唐克明在办公室里暴跳如雷,歇斯底里的狂喊,苏渊明,我要杀了你!